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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你如初

作者:顧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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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花式見家長

番外二 花式見家長

這天,青橙剛從外面吃好年酒到家,正要進浴室洗澡,蘇老闆就發來了視頻通話的請求。
沈珈玏:「她說我們不合適,我也不知道哪裡不合適。唉,我還挺喜歡她的。」
等許老太太走出來的時候,蘇珀剛好把所有的花都搬上了車,又服務周到地給她們倆開了後座的門。許老太太看到這個年輕英俊又斯文有禮的司機,頓時眼睛亮了亮。
「你這麼急著走幹嗎?你女朋友不是去參加同學會了嗎?」
在嚴岩玩手機的時候,漁場里來了第三個人,是一位穿著黑色長款呢大衣、圍著灰色格子圍巾的中年男人,打扮得頗有幾分三十年代政商大佬的派頭。
三人上了車后,蘇珀從副駕駛座上拿了一袋東西遞到後方。
前一日,青橙被突如其來的一出「見家長」窘得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好在她心寬,輾轉反側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還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然後就見大叔優哉游哉地走到船邊,身手敏捷地跳了上去。他鑽進船篷里,不一會兒就拿出了一個斗笠、一身蓑衣和一把小竹椅。
「嗯。你怎麼這麼快?」
她笑著回了聲語音:「嗯。」
青橙:「祝蘇老闆年年有餘,心想事成!」
他往後靠在了沙發背上,坐姿更舒適了些,然後念了句:「雲山萬千,知情只有閑鶯燕。」
兩人跟在大叔身後往背陰的冰厚處走去,只見他在冰面上利落地鑿出一個冰眼,隨後放餌。
青橙接過一看,裏面有礦泉水、果汁和牛奶。
「這種捆法挺難的,魚餌綁好后依然能活靈活現,在水下頭尾一活動,就能引來魚。」蘇珀站了起來,「他要抓魚了,我們跟去看看。」
蘇珀正坐在窗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米色毛衣,此刻,他靠近了一點屏幕,說:「真乖。我很喜歡。」
嚴岩意外:「為什麼?怕你媽反對不成?」
蘇珀低頭看著手機,笑著回了句:「托你的福,我最想的,已經成了。」
然後是一小段魚在水池裡遊動的視頻。
蘇珀接過金和圖書橘,笑著道謝,又說:「小事而已。」
最後,心氣不順的他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有些人啊,你們根本就想不到他的真面目是怎麼樣的!簡直想斷絕兄弟關係!」
「我請客,我就不去了,行嗎?」
蘇老闆看到老許同志:「……」
大佬走到他們邊上時停了下來。
後面的評論基本都是大同小異。
「丫頭,你送送這帥小伙兒。謝謝人家啊,人太好了。」
三人加了好友后,大叔說:「今天天冷,家裡小孩讓我別在外面待太久。我得回了,再會。」
嚴岩:「有些人啊,你們根本就想不到他的真面目是怎樣的!」
真是可口。
兩人在水邊坐定,架好魚竿。
「五六年。」
沒等多久,就抓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蘇珀勾唇笑了下,說:「怎麼會?我女朋友那麼討人喜歡。我怕見了家長后,就想直接結婚了。」怕嚇到小許導。
「起得挺早。」電話那頭的聲音裡帶著笑,聽得青橙耳朵有點酥麻。
沒達成目的的他又轉去微信,在一個名叫「蘭香苑」的微信群里發——
蘇珀笑了笑,回:「業餘的。」
大叔道:「釣了有十多年了。」然後指了指前面靠著岸的一條小船,「我去那邊了,你們慢慢釣。」
嚴岩心說:你們也太善良了,只安慰,都不幫我嗆這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不知名兄弟。
「等你陪我吃。」
屏幕亮起,她第一次看到戴著眼鏡的蘇珀。
嚴岩想要直接扔下魚竿走人,另尋活路!
「奶奶想買盆栽,我陪她來花鳥市場,自己也順便挑些花材回去。」青橙說著,又看看邊上的紅豆,飽滿圓潤,十分可人。
大叔聽到了蘇珀之前的話,笑道:「拜師不必,既然能一眼看懂我的手法,說明也是同道中人。平時可以找機會多交流交流。」
「也挺久了。以後可以約出來一起釣。」
蘇珀說:「別探人隱私了。還釣不釣?不釣就走吧。」
「走了走了,凍死了。我們去喝點東西吧?我請客。」
和-圖-書你?釣魚?」蘇珀奇怪道。

見梁女士

青橙見邊上的蘇珀正笑著看著她。
青橙覺得被撩得酒勁更上頭了,突然想到什麼,說:「今天奶奶把我的古琴找了出來,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
嚴岩:「不熟?你們之前不還在群里討論說有機會要合作一部戲嗎?」
整個漁場冰天雪地的,就他們兩個人,嚴岩搖頭說:「為了躲避家中三姑六婆的關愛,我簡直是捨生忘死了。你倒好,終於不用再愁被催了。」

見老許同志

「小夥子,你是專職司機嗎?」老太太忍不住問。
半小時后,蘇珀釣上來了三條不大不小的魚兒,而那個大叔,似乎裝了一次魚餌后就沒再動過,也就是說,這期間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大哥,你三十歲都不到,要不要過得這麼像退休老幹部?」
青橙:「……奶奶,不送了,讓他在家再坐一會兒吧。」
嚴岩想說,這麼不講義氣,都不陪兄弟,又想,這麼仗義,不去還給我埋單。
青橙一下沒明白過來,結果又聽到他說:「那許小姐,待會兒見。我車牌的尾號是789。」
「沒,等會兒叫個車就行。」青橙自從出過一次車禍,又在自家巷子口差點撞到一個亂竄的孩子之後,就盡量不自己開了。
「想找你吃早餐,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這附近了。」
跟嚴岩同團的小生:「你女朋友的分手理由是不是——沈珈玏,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要什麼?!」
「你還沒吃早飯?」
青橙:「嗯,剛到。晚上吃魚。」
「……已經叫好了。」
嚴岩說:「我都沒去過,你定就成。」
一旁的青橙剛喝了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
剛進門的老許同志:「……」這不是前不久剛加微信好友的漁友嗎?
他這是要來接她嗎?青橙扭頭看了眼正在猶豫要不要再買一盆白色紫羅蘭的奶奶,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介紹蘇珀。
許老太太接過孫女遞給她的水,心想:這司機服務實https://m.hetubook.com.com在是周到。
「他在做什麼?」嚴岩不解。
起床吃完早飯,她就陪奶奶去了花鳥市場。這會兒,市場里已經忙碌開了,店主們忙著算錢,員工們忙著打包,熱火朝天的樣子總是很能感染人。青橙剛挑了幾枝跳舞蘭,就收到了蘇珀發來的消息:「醒了嗎?」
粉絲們的回復「紛至沓來」——
一路暢通無阻,車子很快就到了香竹巷。這一次,蘇珀直接把車停到了許家門口,然後下車幫忙把盆栽一個個地搬到了院子里,連青橙的幾束花材也幫忙抱了進去。
青橙這兩天都在思考怎麼完美地把蘇老闆介紹給自己的家人。可是無論哪種方案,似乎都不夠完美。虧她以前還想,哪一天有對象了,就拖到家人面前吱一聲就行了。果然是紙上談兵容易,真上了戰場才知難度高。

見奶奶

店主用小推車幫她們把套上了尼龍袋的盆栽推到路邊。老太太見車還沒來,就又跑到邊上的鋪子里背著手東看西看。
蘇珀也在打量她,應該是喝了點酒,他想。臉頰有些紅,眼睛也水潤,熠熠生輝。
許老太太十分欣賞熱心腸的年輕人,拿出家裡的幾個金橘塞到他手裡:「謝謝你了小夥子。其實這點東西我們自己搬就行,耽誤你時間了。」
沈珈玏:「那啥,嚴岩,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一起打球吧,我叫上蘇珀。你們倆好好說說清楚,兄弟之間不要存心結。哈哈。」
「開車了嗎?」他問。
因為昨天下了雪,靈璧山頂積了層白,河塘寒碧清冷,陰面有幾處結著厚厚的冰。四周的植物都奄奄一息,沒有精神。只有不遠處幾株蠟梅隱隱透出些許黃色,應該是開了花。
嚴岩已經放下手機,他生性活絡,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話:「大叔,您這裝備一看就很高檔,釣魚高手吧?」
嚴岩在電話那頭長嘆一聲,說:「我也不想的,本來高高興興回老家過年,結果呢,托我大姑大姨們的福,我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簡直m.hetubook•com•com沒法活了,相比之下,還不如約你去釣魚呢。兩個大男人總不能去逛街看電影吧?」
蘇珀看著平靜的水面,說:「我還沒跟梁女士說。」
嚴岩:「蘇珀。」
青橙:「奶奶,他是我男朋友。」
「行啊。」大叔很乾脆地拿出手機,他跟蘇珀道,「你釣魚幾年了?剛才見你釣了不少。我要再不釣一條上來,估計要被你們看扁了。」
「大叔,介不介意加下微信?」嚴岩是真的覺得這個大叔挺有意思的,之前在船上一派姜太公釣魚的作風,真想要抓魚了,又馬上手到擒來。就跟武俠小說里的隱士高人似的。
此時,梁女士推門進來,恰好聽到。
跟嚴岩同團的小生:「沈哥,你交過女朋友嗎?」
她滿臉詫異地看了一眼屏幕中宛若酒仙的青橙,又看了一眼認真欣賞的蘇珀,不小心,手裡的杯子一歪,半杯養生湯倒在了手上……
嚴岩真心佩服:「大叔真厲害,三條消息,把夫妻恩愛、子女|優秀、老子有錢都表達出來了。」
其他群成員:「……」
蘇珀挺喜歡冬天垂釣的,人少,景好:「行,去靈璧山下的漁場吧,我沒去過,聽人說那裡不錯。」
又過了近半小時后,大叔從船上下來了,他從拎著的魚餌桶里抓了一把紅蟲,在水面上涮了涮,去掉死蟲和雜質。然後取了些紅線,飛快地綁了三五條,做出了一朵蟲花。
沒想到緊接著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沈珈玏:「三年前交過,分了,怎麼了?」
小許導聰慧過人,自然是聽懂了蘇老闆的意思,一時酒勁上腦,回了句:「我也想你了。很想。」
說著,她就走到了窗戶邊的古琴前坐下,打開指環扣支架支起手機,翻手就彈起了《酒狂》。還隨口胡謅了詞:「酒杯倒、酒瓶倒、酒缸倒,倒倒倒,倒倒倒,倒倒倒倒……」
嚴岩連拍了兩下手,然後用手肘朝身邊的蘇珀撞了撞:「老蘇,要不要拜師啊?」
說著拎著那條大魚就走了。
大叔開口道:「這樣的天氣還能碰到漁友,難得。」
大叔的朋友圈只有和_圖_書三條消息,一條是三年前發的,說她女兒以非常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大學,他很驕傲。第二條是兩年前發的,紀念跟妻子結婚二十五周年。最近的一條是半年前發的,說打算聘職業經理人管理公司,自己退居二線。
當天,老幹部蘇老闆回到家,跟青橙發信息:「到家了嗎?」
沒一會兒,青橙就看到了蘇珀的車。他靠邊停下,從車裡出來,看了眼青橙腳邊的盆栽:「就這幾盆是吧?」
其他群成員:「……」
第一條評論就很犀利:「怎麼了嚴嚴?被『兄弟』欺負了?咱不哭不哭哈。」
許老太太選得不多,很快就招呼青橙說:「橙橙,可以叫車了。」
嚴岩嘖嘖讚歎:「看來高手還是這裏的常客。」
「那你這單我接了。」
年關將近,終於得以休假的蘇老闆正喝著蜂蜜水潤喉,就接到了嚴岩的電話。
許老太太:「嗯?」
某個跟嚴岩同團的小生說:「誰兩面三刀?兄弟替你收拾他!」
嚴岩說:「這大叔威風凜凜,一看就很有來頭。」他緊接著就去翻大叔的朋友圈,想一探究竟——
蘇珀道:「回家喝茶。」
蘇珀溫聲道:「嗯。再說一遍。」
如此這般過了幾天。
蘇珀感受到目光,朝大叔看去,微微點了下頭。
她掃了眼自己還算整潔的房間,又用手順了下自己的頭髮,才按了接聽鍵。
他對釣魚興趣不大,自己魚竿上的魚餌被吃沒了也不管,一會兒玩玩手機,一會兒看看其他兩人。
冬天的院子里,樹枯草凋,一放上幾盆花,馬上就熱鬧了起來。蘇珀放下最後一盆,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院子雖然不大,但牆頭的修竹、地上小徑,還有小徑兩邊的石燈,都是經過主人精心布置的,十分雅緻。
說著,蘇珀打開後備廂,把盆栽一一搬了上去。青橙想幫忙,卻被他抓住了手:「不用。」
同團小生:「……不熟。」
此時此景,嚴岩突然想到了「桃園三結義」,雖然不至於提結拜,但加個微信好友還是可以的。
「啊?」
青橙配合地又說了一遍:「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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