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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王朝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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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嬌塵軟霧

第三十八章 嬌塵軟霧

話不由衷,她嘟囔了下。抬起手來盤弄指甲,細細揣摩著:「十四年金戈鐵馬,回來什麼都看穿了……那樞密使多大年紀?」
「發小有這樣的?樓越亭摟過你沒有?我摟過!」
星河回頭問:「萬一皇上立了年輕的皇后,皇后再有孕,主子打算如何應對?」
他得意洋洋,星河氣得直想哭,「您還真給他保媒了?」
星河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狠狠敲了他一下,又氣又臊,「您說什麼呢您!」
「吃飽了沒有?」他背著手問她。
「我會打五花拳,這回換我給你松筋骨,如何?」
他的聲線里有種纏綿的味道,燕服如水,輕而垂墜,兩袖逶迤在地上,只有腦袋和她依偎著:「我不要你逗我,就想你回宮后,咱們像自己人似的處著。」
他讓她別動,微微彎下身子,把下巴擱在她肩頭,「你在辦案時,也是這麼不著調的模樣來著?」
「中晌的午飯怎麼樣?好吃么?」
星河被他一眼看破,頗為難堪,小聲囁嚅著:「我在您眼裡就是個裹亂的積年,心氣兒高,心思又歹毒,除了臉盤兒長得漂亮,就沒別的長處了。」
家裡有發小,多丟人的事兒都知根知底,外人跟前這不吃那不吃的,到了他面前就是胡吃海塞他也不笑話。
「累了我給你按按吧,反正這裏沒外人。」
可是太子很不滿意,「你還知道那些御菜是賞你的?既然知道,為什麼要找那幫千戶一塊兒吃?好好的衙門辦上了飯局,你長行市了?受寵受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星河把他的話顛來倒去掂量了兩遍,忽然想起宿家的處境,不由背上冷汗淋漓。
他慈眉善目,星河卻品咂出了隱約的不懷好意。她往後縮了縮,遲疑道:「是……是啊。」
星河嗯了聲,「正是呢,下半晌才抄了一處私宅,還有九處。本來要連軸轉的,又不能不回來……臣和您討個恩典,衙門裡忙起來沒日沒夜,審了一半中途撂手,後頭就續不上了。您准我偶爾在衙門過夜成嗎,控戎司里當差不能那麼嬌貴,沒的讓南玉書瞧不起我……」
「您鳳子龍孫,我泥豬癩狗。」
看看,她就是這麼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的。太子白挨了打,蹙眉道:「你算算,你都打了我多少回了,我不找你算賬,你還來勁了。」
星河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定了定神,問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問題——
可這些話卻字字都誅太子爺的心,他對底下人生情了,他是個絕頂的大傻子。不過他很快又調整了心態,有權有勢者叫體下,怎麼能算傻呢。他心安理得了,背著手彎著腰問:「星啊,今兒累壞了?」
「往來?」他緩緩搖頭,「遇上了先國禮后家禮,循規蹈矩的,沒什麼往來不往來。我倒聽說霍青鸞曾經試圖攏絡他,被他拒之門外了。這人在邊陲任過十四年鎮軍將軍,幾次征戰出生入死,有把硬骨頭。對我來說,只要他立場中正,就沒有刻意親近的必要。中正的人,我向來是容得下的。」和*圖*書一壁說,一壁凝視她,輕柔地撫了撫她鬢邊的絨發。
太子歡喜了,賣力氣的當口還不忘占點兒小便宜。脫了官袍的身子,是姑娘的身子,玲瓏、纖細、柳腰一捻。他問:「腰上酸痛么?在衙門裡整天坐著,出去又得騎馬……」
星河沉寂下來,眯著眼看他,兩小無猜的感情,到如今就算行止親昵,也不覺得有多大不妥。
所幸簡郡王撐住了,敏郡王也如願摻合進來,太子就算想對付宿家,暫時也不好下手。可能他也有顧忌,就憑兩個人對外的關係,宿家明面上是站在他這邊的。如果哪天頂著這個名頭,干點大逆不道的事,那他縱然能言善道,也脫不了干係。
星河雷劈了似的,瞠大眼睛,看著太子殷情地騰出了南炕,讓她趴下。
她回頭哀婉地瞧了他一眼,「多好看吶,我有時候瞧著鏡子里的自己常想,這麼漂亮的姑娘,該不是天上仙女兒下凡吧。」
太子爺說:「別和我耍里格楞,焐什麼?焐你個棒槌!」
「那您撒開我,怪熱的。」她扭動兩下,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眉飛色舞地告訴他,「樓家教訓孩子和別家不一樣,大冬天扒光了,站在西北風裡挨吹。我那時候剛從南方回來,打後門溜進去找越亭,他光裸身子面牆站著呢,別提多有意思了。」
星河老老實實說:「我沒見過男孩兒精著身子的樣子,當然有意思。」
星河啊,長得確實很美。小時候是那種圓潤的、四外透著可愛的模樣,兩隻大眼睛,一張小嘴。兩個小髻子上掛著赤紅的流蘇,一晃腦袋,耳墜共流蘇齊飛,沒人能抗拒得了那種工細和伶俐。後來長大了,底子好,准錯不了,越長越秀致,不是那種通貨式的美,是放在美人堆兒里,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出挑。照太子的話說,選秀挑秀女,她這樣的不是皇后也得是貴妃。太子呢,對美色並不十分上心,只是他喜歡的女人,恰好長成了這樣,跟撿了漏似的。其實就算她相貌平平,他也是非她不可,情分在他來說佔了大頭,雖然她有她的小心思,但他快樂和不快樂時她都伴著他,這就已經足夠了。
「什麼姑娘,發小跟前無男女。」太子覺得她的坎肩有點礙事,「我替你脫了吧!」
她一聽又不樂意了,蹬腿說:「我是杏核眼,眼睛大,眼距能不寬嗎。難道兩隻眼睛湊到一塊兒才好看,又不是螞螂!而且我娘說了,我這樣的人氣量大,好相處。」
太子的視線往下溜了半截,想起那年午後的一場奇遇,到現在殘留的暈眩還未消散。他說好,「只按後面。」見她緊張,皺著眉頭道,「硬得臘肉似的,還能鬆快嗎?」
他嗯了聲,鼻音裡帶著嘲訕的味道,「你宿家功不可沒,我這裏都記下了。」
太子爺倒了奶茶,手裡還端了一盤果醬金糕,擱在她面前說吃吧,「南玉書把彈劾曹瞻的密函送進來了,皇上叫嚴查,是為這事忙?」
「幾歲時候?長大沒有?」
她說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吃,「謝主子賞賜。」
這麼好的主子,遇上三生有幸。細想想,就像他說的,除了那件事,別的差不多都干過了,就算他真想拿她練本事,她不也得認命嗎。於是破罐子破摔,舒舒坦坦趴好了,等著他來伺候。
她說不,「您別這樣,我肝兒都顫了。您到底要幹什麼,往後不和千戶一塊兒吃飯了還不成嗎?」
星河細看,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像什麼呀,您高高在上,我奴顏婢膝。」
她對他不滿,所以話裡有話,他聽出來了,也打算包涵。含糊一笑道:「等哪天你處在我這樣的位置,就知道我為什麼那麼不留情面了。偌大的王朝,想穩住局面不容易,有一星火苗子,都得掐滅。」當然了,這種做法不適用於所有人,比方她。
星河被按住了,手腳划拉,鬼哭狼嚎:「不成,我是姑娘!」
他站在她身後,鏡子里倒映出兩個人,一樣的青春年華,一樣的如珠如玉。太子定面凝眸,只覺兩個人這麼相配,將來並肩坐擁天下,應當是史上最漂亮的帝後夫婦了吧!可惜她擠眉弄眼的,衙門裡那種狠辣的模樣撇得乾乾淨淨,這個人天生長了兩副面孔,兩副心腸。
星河說冤枉,絕對沒有,「和手底下人生情,我又不是個傻子。」
可這事兒打一開始不就是他自己的主意嗎,誰也沒托他保這個媒啊。接下來呢?她該拿什麼臉面對越亭?人家好好的,硬叫塞了位夫人,還是太子近臣的女兒。霍家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知道樓家和宿家在一條船上,送個這樣身份的,分明是送了探子,好日夜不停地監視他。
她說:「別問啦,您想掐哪兒就掐哪兒吧。」於是那手老大不客氣,從腰上挪到了屁股上。
這話似乎是有意說給她聽的,星河心裏明白,諂媚地說:「左昭儀不能封后,臣有功勞吧?」
太子自然說想,就算情敵排除了候選資格,餘威還是在的,不得不防。
堅冰忽然從他臉上消散了,他又換了個聲口:「這會兒連詔書都還沒頒呢,犯不著杞人憂天。」
這麼看來,他不遺餘力地捆綁彼此,得冒一定風險。不過宿家也不可能癲狂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所以各自相安無事,不過她倒了八輩子霉,以後不大好嫁人罷了。
星河輕輕舒了口氣,翻過身來,枕在他腿上。因為有了早前的經驗,動作行雲流水,配合得極其自然。想起那個樞密使,試探著問太子:「您和霍焰相熟嗎?南玉書今兒撂挑子了,讓我去會樞密使,我聽說這人不好打交道,怕回頭下不來台,心裏有些怕。」
她稍稍轉過頭,臉頰貼上了他的前額,「不一直是這樣嗎,您鬧著要當我發小,其實在我心裏,您就是我的發小。」
星河嚇了一跳,「您想幹嘛?」怕他又要脫褲子,計較再三還是老實交代了,「您別介,其實我也見過您的……有一回您換褲子,就給我撞見了。我那時候想是該進去呢,還是該迴避…和圖書…後來沒好意思,我就退出來了,好在您沒發現,嘻嘻。」
她掙扎著坐起來,「誰讓您說話沒溜,臣是堂堂的錦衣使,二品官員,他敢小瞧我?」
那張大臉一氣兒擱在他面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他細端詳了半天,「你這兩隻眼睛隔著一片海啊,鴿子都飛不過去。」
她罵起自己來倒是不遺餘力,太子喪氣地瞧著她,「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瞧上哪個千戶了?」
她勉強扯了個笑臉,「高興啊,高興壞了。」
「這是什麼不要臉的規矩。」衣裳是人的面子,都給扒光了,還做人不做?尊貴的太子爺無法想像這種屈辱,虧得樓越亭這會兒還活著。再一琢磨,怎麼還「有意思」呢,「你六歲的時候就這麼沒臉沒皮?你娘沒告訴你男女有別嗎?人家光著身子你覺得有意思?」
太子冷著臉打量她,「光看見背面?前頭呢?你那天小雞兒長小雞兒短的,見著了?」
不管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反正到了這步,她回天乏術,也該收心了。
多好,總算聽見她鬆口了,太子為這一個頗具哥兒們義氣的稱謂,心裏也能開出花來。他說:「我摟著你吧。」從後面把兩手抄過來,緊緊圈住她,「你瞧,咱們像不像一對兒?」
外間侍立的德全一聽,慌忙擺手把人都遣出去了。這會兒不走,回頭可真做不成人啦。
星河闔著眼,「受用得不成……」他一下勁兒,禁不住一聲長吟,「天爺……」
她低下頭,心裏惆悵得很,卻沒法說出口。早知道的,不管私交怎麼樣,在政事上誰也沒有妥協。她一口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奶茶,什麼話都沒說,太子覷她半晌,覺得有些奇怪,「樓越亭終於有人照應了,你不高興嗎?」
太子嘆了口氣,「我這人,從來不甘屈居人後,既然都是發小,瞧見他的沒瞧見我的,對我不公平。」
太子一哂:「就算不立梁夫人,立了誰,老大和老三的心也不會死,咱們兄弟還得繼續較量下去。」
這種耍性子的模樣,基本可以斷定今天沒有任何利益上的糾葛,但凡關乎立場和生死的,他的情緒反而可以控制得很好。但比如鞋子不合適啦,荷包樣式不配他的衣裳啦,這樣的細枝末節,他才大肆矯情和無理取鬧。所以他越是這樣,她就越安心,雖然應付起鬧脾氣的太子爺來,確實不那麼省力。
好相處……這話說給鬼聽吧!太子爺瞥了她一眼,「東宮上下,只有那個耗子爪和你好,其他人哪個見了你不是嚇得三魂七魄不歸位的?行啦,別給自己貼金了。」
他嘴硬,哪怕心裏認定了,也不願意說句暖心的話。姑娘靠哄,可惜他從來不明白。他還端著他的架子,人家自誇,他不願意順嘴應承,這就讓星河覺得鬧心了。
這話聽著不是明損暗誇是什麼?太子笑起來,「你這臉盤兒長得好看嗎?哪裡好看,我怎麼沒瞧出來?」
「雞眼吧,不能更大了。」
她撼了他一下,「您和他有往來嗎?」
和-圖-書起越亭,星河就有種和幸福擦身而過的傷嗟。她嘆了一聲又一聲,「小時候我從樹上跳下來,他接著我,倒是摟過一回。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滋味兒也忘得差不多了。不過有件事叫我足足記了十年,您想聽嗎?」
她從炕上跳下來,光著腳跑到了銅鏡前。寢殿里有一面巨大的全身鏡,磨得極亮,幾個宮人天天的擦拭,向來一塵不染。她站在跟前照,往左一扭,往右一扭,要臉有臉,要身腰有身腰,太子該不是瞎了吧!
有時候太子會莫名生出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靜下心來再想想,也不能怨她,主要在控戎司當值,那幫人見天滿嘴胡話,把她帶壞了。
「怎麼的呢,那麼大的火氣?」她訕笑一下,衙門裡的雷厲風行,在進宮門那會兒就全抖落在地了,太子爺跟前她不過是個溫順的女尚書,好言撫慰著,「誰又惹您不高興了?您這樣可不成,著急傷肝兒的,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他敢!」太子冷冷接了話茬,也無情斷了她的念想,「你心裏琢磨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連夜審人是假,正大光明夜不歸宿才是真。你在控戎司也算是個二把手,有事兒出去一趟,會個人什麼的,誰也不敢多嘴。況且衙門裡全是男的,你一個女人在那兒過夜,出了事兒怎麼辦?反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許。還有一樁,我今兒給你那越亭哥哥保了門好媒,太子中庶子袁素家的千金,如何?門當戶對吧?」
話是這麼說,心裏卻悄悄地,一波接著一波地悸動起來。
她點點頭,「飽了。」
她說不,「我只有和您在一起時才這樣。衙門裡都是下屬,我得挺直腰杆子,叫他們怕我。和您呢,讓您怕我,我就該上午門啦。您是主子,我得讓您鬆快。我給您排憂解難,逗您一樂,這是我的本分。」
太子道:「左不過三十七八,霍家武將十二歲從軍,回京時二十七,執掌樞密院十年,差不多就是這樣年紀。」
星河自然說要,「在外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餓。」她在南炕上盤腿坐下,褥墊底下的暖意漸漸蔓延上來,這宮廷雖然大而威嚴,但有時候對她來說,是個家。
這回她不敢嘚瑟了,腳尖挫著地,支支吾吾道:「那時候太陽快下山了,他站在暗處,我沒瞧明白……」
他踱開了,給他那兩尾錦鯉餵食兒,捻著麩皮徐徐灑落,隨口道:「曹瞻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辦?」
他皺眉看她,「心裏怕,就不該接這個差事。原本不是你的職權,你去捅那灰窩子幹什麼?至於霍焰這人,長輩、族親,僅此而已。」
太子精巧的手看著文弱,勁兒卻不小。一路從后脖子婉轉而下,邊摁還邊問她,「怎麼樣?受用嗎?」
不領情是不行的,星河反對無果,只得「半推半就」屈從了,顫聲道:「只按背後,前頭不行。」
太子皺眉,「說點兒好聽的。」
一位皇后要成事,沒有三五年道行不成。在這皇子俱已成人,手上或多或少執掌朝政的時候,夾縫中和-圖-書生存,更是寸步難行。並不是每位皇后都有好結局,也不是每個皇子都有機會平安長大,即便憑藉皇帝的寵愛盛極一時,待得皇帝老邁,刀也就架到脖子上了。
星河含含糊糊應了,「左昭儀大約是不成了,剩下不宜冊立的只有梁夫人……皇上總不至於專挑有兒子的立吧。」
他聲線冷冽,不帶任何感情。殺人這種事兒,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他是存心想拉她下水,徐二馬是打頭陣的。星河聽了,沉默良久方道:「主子的意思我明白。」
按壓的間隙,太子爺享受了一把絕佳的手感,抽空道:「明兒該下封后旨意了,你衙門裡的事兒辦完了,甭管新皇后是誰,想轍把人拉攏過來。」
太子頷首,「答應人家的事兒,說到就該做到。」
太子終於沒忍住,在這無可救藥的腦瓜上鑿了一下。
「不是叫狠狠查辦嗎。」她吃完了金糕,抽出手絹來擦手,「皇上的意思,其實就是主子的意思,我明白。曾經執掌過大權的外戚,留著是個隱患,就算掀不起浪花來,朝廷也容不得。以往不動,是師出無名,不好下手。如今現成的罪過白送,不抓住時機做文章,不是主子的風格。」
星河不死心,湊過去說:「您瞧真周了,要不是我長得好看,您這麼待見我?宮裡好看的女人多了,可像我這樣又好看又有頭腦的不多。」
也是的,這人連太子都敢打,還有什麼是她畏懼的?太子掏了掏耳朵,「別沖我大呼小叫,有句話我要囑咐你,霍焰是皇親,且對朝廷立有汗馬功勞,別說他和曹瞻的案子沒牽扯,就是有,上頭留中不發①也極有可能。你別瞧人家擋了你哥子陞官的道兒,就想扳倒他,你且沒那個道行,別叫人給收拾了。」
她是個滾刀肉,太子爺識人無數,卻單好她這口。不見的時候知道她壞,見了那點防備就消散了。不屑地看她,她嬉皮笑臉,手還在那兒拱著。他不情不願摸了一下,「是挺涼,誰讓你太陽落山了才回來。」邊走邊回頭,「要喝奶茶嗎?剛送來的。」
最後那句嘻嘻,險些讓太子厥過去。這就是發小,是一塊兒長大的苦惱,有多少醜事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發生的,真是想想都覺得后怕。
星河被他數落得抬不起頭來,唯唯諾諾道:「是、是……臣是哈巴狗戴串鈴,冒充大牲口。」
太子笑而不語,請千戶們吃飯其實不是多大的事兒,他連樓越亭那樣的青梅竹馬都能解決,幾個小小的千戶,量他們也沒那膽子挖牆腳。他只是記掛那天她在他胸前薅的那兩把,她都敢這麼明目張胆上手了,他討點兒利錢回來,怎麼了?
太子慢吞吞走過來,「我真沒見過比你更會賣弄的,好看得別人誇,自個兒瞎琢磨有什麼意思。」
「一個同我差了二十二歲的皇子,不足為懼。再說憑你的本事,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她底氣分明不足了,「比我哥哥還大,年紀和閱歷都夠了,又是武將出身……我去問話,人家拿哪隻眼睛瞧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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