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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得持劍！」

「正如前輩所言，用劍者出劍，需一往無前……然凌厲劍意、絕死劍心皆是為敵所準備，用上了便是不再打算活著回去！只可惜，前輩並非晚輩之敵，而且晚輩還沒有準備就死在這種地方！」

「劍有進取，但不凌厲，拼殺之時敗亡者必是你！劍有殺意，卻無絕死之心，拼殺之時敗亡者還是你！」

祝凝心喘息著，發出聲來。

天上那柄仙劍根本不管劍陣中白霧山諸道，只是等著祝凝心給它答案。

「前輩曾跟隨人皇，是有大功德，亦是通靈，堪比地仙。」

「我……持劍只為修行。」

白羽伏龍劍于天上開口：「沒有準備死在這種地方？本座不是你的敵人？可笑可笑！你敢來此取劍，本座便是殺了你又如何？你且說說，本座如何不是你的敵人？」

「三尺青劍，兩卷道經……咳……我一手而執。」

「區區一劍，如何能與劍主稱敵？！」

祝凝心口中呼出濁和圖書氣，又有血水淌出，她緩慢的開口，神色痛苦：「何為殺，何為護，何為願，何為瀟洒？」

「持劍……為何？」

白羽伏龍劍的聲音響起，祝凝心衣袍已被鮮血染盡，她搖搖晃晃，噗通一聲跪下來，雙膝下血水流淌，如涓涓細流。

「不通劍意，不通劍境，不通劍心！」

「心境勇猛，劍意無敵；心境怯懦，劍意無力！」

祝凝心喃喃自語，那白羽伏龍的話于腦海中響徹，不斷回蕩。

「然……不是劍主，即使強悍有靈，但終究也只是柄劍罷了。」

話語迴響，白羽伏龍劍震動：「為修行而持劍，下乘劍境也。」

再抬頭，白羽伏龍劍的模樣映入眼帘，祝凝心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其中似乎還有一絲嘲笑的意味。

第四柄劍被抽出，第五柄劍亦是丟棄在地。

第六柄劍被抽出來，第七柄劍被那隻手握住。

她這麼說著，第一柄劍已經被抽出，祝凝心眉頭緊鎖，那宛hetubook.com.com如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傳遍全身，讓她渾身顫動不止，然那劍被丟在地上，她的手又握住了第二柄劍。

她是玉液境的玄門仙修，早就凝成半步人仙的肉體，然即使如此，被十柄古同時劍刺穿，那也幾乎要了她的性命去，就算是人仙於此，也不能受，亦要重傷。

第一柄劍被緩緩拔出，鮮血順著劍軀流淌滴落，那是傷口中的血，即使氣血鎖死，這些被古劍貫穿的傷口仍舊無法複原，那些血依舊要淌出，而當祝凝心失去意識的時候，這些被鎖死的氣血就會爆發，從這些傷口中噴涌而出，直至流個乾淨，到那時，祝凝心也該魂歸幽黎去了。

「有人曾講……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話語落下，第九柄劍被抽出，插在紅楓殘葉之中，輕微震顫。

第八柄劍被丟棄在地。

白羽伏龍開言，祝凝心胸膛起伏，左手握住十柄劍之一和-圖-書的劍柄，猛然發力，把那劍朝外拔去。

「你為修行而持劍，這與為持劍而持劍又有何不同？」

祝凝心把第十柄劍抽出身軀，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終於徹底爆發，震蕩全身每一處經脈，她昂起頭來，把第十柄劍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前輩……所說的……其實都是一個意思而已。」

「我拿著劍，便是持劍……持劍者持劍必為自己而持……我若是不修行，那又為何能持劍呢？」

第三柄劍落在地上，第四柄劍被緩緩抽出，此時祝凝心已經雙腿不住纏鬥，意識都開始逐漸模糊，血如溪流般從她身軀中流淌下來，將原本已經赤紅如火的楓葉又染上了一層血霞。

一陣光華散盡，澤河劍幾乎斷開，巨大的力量扯著李清荷倒退數步，再抬頭看，那劍陣凌冽依舊，氣浪洶湧不減半分威能。

赤紅的血滴答淌落，與紅楓融為一體，幾乎不分彼此，那十柄劍貫穿身軀，祝凝心強自支撐，和-圖-書運轉法力，將氣血鎖在身軀內，但只是這一個動作，幾乎就讓她脫力，面色變得煞白。

第二柄劍被緩緩抽出，丟棄在地，那隻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手又握住了第三柄劍。

「劍不可回頭，出劍必不能收！為何出劍，為何持劍？背上匣中三尺劍，為天且示不平人！劍是煌煌正兵，真正劍者須知何時可出劍，何時可動劍，而劍亦是殺兵，劍出必要斬人，若不是他亡，便是你死！」

祝凝心眸子忽然煥發出某種神采，似迴光返照一般。

「小輩，你可還有話講？」

白羽伏龍劍訓斥，浩蕩之音震徹群山，它居於天，大放光明，如天上大神下凡，降臨人世大地。

除此十劍，剩餘六十二柄古劍結成陣法，將白霧山諸多人仙圍困，那劍氣縱橫化作無上壁壘，嚴絲合縫毫無破綻。

「前輩說我劍意進取，但不夠凌厲，殺意存續，卻無絕死之心……」

「有人曾說……劍者，心之刃也！亦可為殺，亦可為護，殺和-圖-書與護不過一念之間……」

幸而一點，這十柄劍並沒有激發劍意，其中劍靈沉默不言，似乎只是遵循白羽伏龍的意思，將她穿個通透，便不再有任何動作。

李清荷手中澤河劍顫動，那是抵抗不住白羽伏龍的威嚴而發出的悲鳴，然即使如此，澤河依舊遵循劍主之意，朝六十二劍陣斬去。

「凡所持劍者，或為殺，或為護，或為願，或為瀟洒……為殺者，只為殺而持劍，出劍只為殺人；為護者，只為護而持劍，出劍只為護佑；為願者，只為願而持劍，出劍時必然達成所願；為瀟洒者，只為瀟洒而持劍，出劍只為滿足自己虛榮之心。」

「小輩，你為劍修，出劍時我卻看不見半點絕死之心！須知劍者，乃心之刃也！心中懼劍而不懼敵，須一往無前，斬破那湛湛青天！」

祝凝心被呵斥的面色慘白，身軀顫顫巍巍，此時一條腿動作，深吸一口氣，強自支撐著站起，手中長劍發出悲鳴，劍軀不斷顫動，似乎要崩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