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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修心，魔人雖然不修心，但修神，同樣有念，同樣有執，認定的東西不會輕易更改。

這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很快，李辟塵就發現了目標，發現了那目光的源頭，然而這東西的出現，讓李辟塵倒吸一口冷氣。

用神魃來掩蓋，難道這尊赤骨才是真正的神魃？

此物名叫【丹朱】，是先天根本源氣至寶，用途只有一個，那就是塑神性。

雙眸之中，陰陽二光漸漸顯化出來，此時身子漸漸可以活動，那種疲憊感消弭了部分，不再如同之前那樣，連抬頭都吃力異常。

李辟塵看著這尊赤骨，腦海里轉過千般念頭，忽的心念一動。

他看起來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甚至瞞過了自己的探查。

葉緣！

黑漆漆，空洞洞，這副赤骨有些許的靈性，但它的狀態也就和之前的夫狐是一樣的，所以李辟塵感覺不到它目光中任何的情感，因為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死物。

李辟塵看見那些地脈之氣，徹底驚詫了。

這是對於人生的選擇不同罷了，無外乎對錯，只是在乎于想和不想，都是遵從自己的意願罷了。

和圖書此時神魃尚未醒來。

李辟塵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而眼下的情況，確實是很像。但李辟塵又轉念一想，或許也不是這樣，因為任天舒並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奇怪舉動。

這些玄黃之氣在這副赤骨的身上縈繞，而之前那道目光，正是從這副赤骨的兩個眼窩中散發出來的。

「莫非是……身外化身？」

「任天舒想逃離黃昏地？」

或者說連夫狐也穿透了，這道目光本就是沒想過盯著任何的事物，只不過這些事物現在恰好存在於它注視的路徑上。

李辟塵皺眉，此時站起身，疲憊之感已經消弭的差不多了，於是當下順著氣泡沉下去，手裡捏個法訣，這麼化出坤卦兵來，向著地下一震。

在陳汰濁的過去之夢中，自己看見了任天舒的被重視程度，這種天賜的種子，就算是在魔門之中也是大力培養，決不能讓他被殺了，而任天舒的過去明顯是凌駕于其他人之上的，對於在這種環境之中長大的任天舒，他真的會背叛宗門嗎？

一副赤紅的骨架出現在李辟塵的目光中，這尊骨架和_圖_書的身軀周圍，有無數玄黃之氣在瀰漫，那是十萬大山的地脈之氣，也是當中的一絲精粹。

神骨孕先天，先天化神身……李辟塵心中湧起一絲熟悉的感覺。

然而李辟塵發現了，這道目光之中，似乎並沒有情感。

因為入魔之人，多數是懷著恨、仇、欲、狂、傲、貪、怨、痴、毒……似這九種情者容入魔門，一入此道，便認定此道，不會再回頭去修行其他之道，因為他們的心中已經充滿了這些情緒，就像仙人也幾乎沒有人會去修行魔道，因為在仙人心中，魔道是外道。

這一次的入夢時間有些長了。

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李辟塵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伸出手去觸碰到這塊紅石，這一瞬間，李辟塵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望霧池的底部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幽空而寂廖。

李辟塵動了一下脖頸，發現可以輕微的扭動，於是便向著池水上空抬頭，僅僅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做的吃力無比。

那道目光來自於夫狐的身下，埋藏在池底之中。

李辟塵長出口氣，身子不動，就這和*圖*書麼靜靜調息。

李辟塵想了想，又覺得似乎……理所當然。

曾經葉緣也用玄黃之氣塑過肉身，逃出枉死城，而眼下，這尊赤骨在被紅石造化，又被玄黃之氣塑體，顯然也是在進行一尊神身的衍化。

死物無性，自然無心，死物無心，自然無情。

就這樣，李辟塵坐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

故此，由魔入仙者很少，由仙化魔者也很少。

李辟塵轉動了頭，在這望霧池底搜尋起來。

那是一團紅色的雲氣，不斷的在凝聚崩毀，而在雲氣當中，有一枚紅色的圓石，從這塊石頭上，發出不屬於神也不屬於魔的氣息。

任天舒並沒有回來，這倒是讓李辟塵微有訝異。

沒有好奇，沒有怨恨，沒有歡喜，沒有恐懼，沒有惡毒，任何的情緒都不存在，非常的漠然，甚至，李辟塵感覺，這道目光都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夫狐。

先天根本源氣！

「這副骨架並非是仙魔的……這是什麼骨？」

但這對於李辟塵來說，既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任天舒似乎陷入了苦戰，而壞消息是，如果這道目和*圖*書光不是任天舒發出的，那又是從哪裡傳來的呢？

沒有回來，意味著陳汰濁還沒有敗，沒想到，這個一直以來襯托紅花的綠葉，居然能和身為太上一化的任天舒打到現在。

畢竟當時是第一次施展太上嫁夢心法，有所疏漏，或者難以窺視的死角也是正常。

無數土石坍塌，磚岩崩毀，在赤骨腦袋的位置打開一個大洞，李辟塵看見這尊赤骨的模樣，此時那骷髏腦袋正對著自己，眼窩之中空空蕩蕩，而在腦骨當中，眉心之位，有一個小洞，那其中，一抹紅光在不斷閃耀。

即使那個宗門是魔門，但仙魔本就是道路不同，魔從仙中而出，引三濁而起，一入魔門再難回頭，這個回頭並非說是回頭是岸，而是指的根本不會再願意去修行仙家的法與道。

「這是……什麼東西？」

身軀在抗議，需要暫時性的休息。

李辟塵睜開了眸子。

因為修道就是修自我，就像曾經無心道人所說，自己的道不能破，一旦破了，那麼道行便是大跌，這就是所謂破道心。

李辟塵眸子閃爍著微光，此時，那道注視的目光仍舊存在，並且和-圖-書從不曾移動過。

「任天舒不是說，這些地脈之氣是為了讓神魃煉化萬墟之州而聚集的嗎，為什麼在此處，居然又在造化一尊……赤骨？」

然而很快，李辟塵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神靈之赤骨，先天之丹朱。

李辟塵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影子，這個影子漸漸化作一副熟悉的面孔，那正是自己現在偽裝的模樣。

而且還是一尊曾經無比強大的神靈。

巨大的疲憊感湧入四肢百骸，李辟塵的神色萎靡，想要動作，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曾經，好像也有人這麼干過。

李辟塵從這副赤骨身上感受到絕強的力量，那是屬於神的力量，這尊赤骨，同樣也是一尊神靈。

那麼，以先天根本源氣至寶【丹朱】來衍化這尊赤骨，並且輔以十萬大山玄黃之氣塑肉，是要做什麼？

這東西能孕育出先天的神靈。

目光望穿池水，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人面。

這尊神靈埋藏在望霧池的底部，在它的上方，正是夫狐所化的神魃。

光遊盪大地，尚且不能把每個角落都灑下光華，何況用法去窺視他人內心呢。

……

「是任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