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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請吩咐。」

「掌教，這是趙宋的黎民？」

「仙言出世，但是首先，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那還叫什麼出世？」

白骨躺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沒有動靜，李元心的眼中化出疑惑，然就在此時，那水鏡拉開，漸行漸遠，此時李元心看見的，卻是一片讓他震駭的景色。

李元心陡然明悟，順天意而逆行，即天意在上，福地雖然秉承天意，然有些事情，心知肚明，這貌似就如陽奉陰違一般，自己的判斷是如何，並不要天來決斷。

「這是……」

茅滄海：「好事，天下眾生開靈智，天地生養眾生，眾生得意而回饋天地，此是善善循環，天地會不斷強大起來，與天于地于仙于神于紅塵眾生皆是妙事，然……」

茅滄海問李元心：「你知道這頭妖魔在哪裡嗎？」

「李辟塵要鑄東皇鍾，是要為天地開那一線生機，此事確實是重大，一來天地之中，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剩下一線生機，是已經遁隱不見，而若東皇鍾出，則是把生機顯露，讓眾生人人可看此生機，這本該是好事，但同樣，亦是壞事。」

茅滄海緩言：「一和-圖-書個妖魔的誕生，是用千萬人的性命換來的，而要殺掉一頭弱小的妖魔，那就要一位修行人的性命，而如果是強大的妖魔，那就不知道要葬送多少修行人的性命。」

「掌教真人。」

「死了一個妖魔，但是這就結束了嗎？當然不是。」

臨死前，李元心聽到了他的囈語。

李元心的語氣陡然變化：「那麼……真人是？！」

他手指點了點胸膛，而後又指了指頭上：

一副白骨之下是千副白骨，直至水鏡所看的越來越廣，那千之後是萬，萬之後是十萬，而當中匯聚的也不僅僅是白骨，更多的則是死屍。

茅滄海：「誡者，警告也，此與那東皇鍾，不是正是相合么？」

下了咒法，他死之後就不會變成第二個屍魔。

不斷有屍體被投入進來，隨著下來的是褐色染著血色的泥土。

李元心要說什麼，而茅滄海擺擺手，那手指再點：「繼續看。」

茅滄海搖頭：「我沒有教導你什麼，這隻是一些點撥，你要知道，如果一昧的順著天來，那今日在這裏的七十二福地中，早就沒有太華山的名字了。」

話問的很和-圖-書奇怪，而李元心拱手答：「弟子不知。」

「但是啊，李辟塵說的不錯，姜齊不息，妖魔不止，此番凡塵之事，我們這些地仙早就知道，但現在看來，是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這般過了有半柱短香的時間，茅滄海終於開口，那語氣輕緩，但又帶著些許沉凝。

茅滄海閉目不語，李元心便也不敢多說話來，只好站立堂中，不能妄動半分。

李元心見此情景，不敢打攪，只是心中暗道，看來真人定是不喜師弟此番作法，說是要借四脈至寶來鑄一口大鍾，此事大謬，難以借得。

「天在這裏，不在那裡。」

李元心：「雷乃天誡，風乃天怒，雨乃天悲，雲乃天平。」

李元心沉默不言，而茅滄海則是緩緩開口：「你看，這妖魔算是沒了吧？」

他這般話落，剛是要轉身，卻是微微一頓，那目光之中閃過光華，對李元心道：「真人傳訊，雷脈首座，且進去吧。」

李元心看那水鏡，當中迷濛不定，那煙霧雲起，李元心正是不解時，突然目光一凝，因為他從那水鏡之中，居然看見了一尊白骨。

「壞事，妄言天數，尤其和_圖_書還是最後那一，這是不得了的事情，故此這件事情，若是成了，天道要降下功德，也要降下劫難，這並不衝突。」

李元心頓是驚醒，那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此番我代師弟，多謝真人教誨！」

茅滄海笑了笑，點點頭，隨後開口：

於是雙方毫無疑問的展開了廝殺，在李元心的注視中，這頭屍魔被斬掉，但是當中蘊含的屍氣已經侵襲了那個修行人，因為後者的境界並不高遠。

到後來，李元心已經不知道看見了多少屍骨。

「天罡老祖！」

李元心詢問：「弟子愚鈍，請掌教明言？」

茅滄海此時睜開眸子，他的目光很平靜，此時水鏡又變，那屍魔吃掉無數活人，最終遇到了一位修行人。

此人話落便死，劍鋒斬過自己脖頸，於是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

李元心皺起眉頭，而那眼中的疑問也越來越深，但很快他的疑問就消退，明白了所有，而看向茅滄海。

天意只是人心的參照，當人心歪斜，那麼參照絕對公正的天意，就能回歸正途，但一昧的參照天意，失去了自己的人心，那麼……這是本末倒置。

茅https://m.hetubook.com.com滄海忽然笑了起來。

「帶你去見見，我太華山的開山祖師……」

李元心行過大禮，隨後開口，將李辟塵所說諸多事情一一講述，待到言盡，卻見掌教真人不發一言，只是坐在原地，動也不動，那眼皮仍舊合著，不做任何表態。

李元心沉默不語，而茅滄海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那些話說出來，我已經知道了原因，人皇之死，究竟為何，此事我先不言，只是有一點，天下人人如龍，並非人人修行。」

此話是話中有話，李元心聽得一愣，此時就見茅滄海突然站起身來。

「一世降魔，到頭來被魔所殺，但可不能變成魔身，否則真讓天下人恥笑。」

他的話語意味深長，那看著李元心，緩緩一言。

事實上，天所做事，一切皆公，但並非皆正，有時候絕對的公正就是不公正，善該如何，惡該如何，人心之中自然有秤。

「元心，我太華山修行風雨雷雲，並掌握一切天時，然天時之中，雷者是何物？」

「元心，你上前一步。」

洪招隱微微點頭：「真人在內靜修，容我稟報……」

於是目光在動，此時那光陰變幻ｗww.h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屍骨坑中，居然有一尊屍首生出靈智，他扒開其餘的死屍與腐爛的白骨。

「降魔者成魔，天大的笑話。」

「掌教？」

這是一個老坑，亦是一個新坑。

「妖魔出來了，你不去殺，他不去殺，誰都不去殺，那麼妖魔越來越強，於是把凡人殺了，把他人殺了，把修行人殺，最後殺到你的頭上，你會發現，已經沒有人能幫你了。」

「但……」

「我等仙人，順天意而行逆天之事，早些年你應當還記得山門教誨，天，不一定都是正確的，自己的判斷尤為重要。」

茅滄海讓李元心上前，後者稱是，那上前一步正看的那古怪水鏡，其中煙霧升起，幾乎鋪面而至。

「賞罰分明，此乃天意。」

身上的濁氣澎湃，比魔道更甚，二十四陰暴漲，而陽氣全無。毫無疑問，這是一頭妖魔。

接著，李元心看到了，那個修行人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給自己下了咒法，隨後自殺了。

洪招隱退開，李元心稱聲大謝，於是快步進入其中，那一入草屋內，便看見茅滄海閉目端坐蒲團，那身前放著一面水鏡，當中有白色煙霧沉浮不定。

「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