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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烈的氣震動雲霄，他口中念誦著山中的經文，天上的碧葉落下一片，這位仙人起身接住，在這最後山嶽的巔峰處衍化屬於他的道。

這四個字顯化，任天舒看見之後，頓時露出豪邁的笑容。

萬千之道，小道大道，左道旁門，沒有善惡之說，只看走的人是如何，便是旁門小道，亦有通天之路，便是左道妖邪，亦有大義之存。

有字的表示人之道，無字的表示天之道。

紂絕天子之前看見李辟塵駕十二乘行天，心灰意冷，此時被天道當頭棒喝，頓時開悟！

「銅山西崩，靈鍾東應，大道若弦，大道既隱……天意難違？天意可違？！」

天不會留語，道不會言說。

而這片葉子與其餘人的葉子盡數不同！

音如雷霆，直入心中！

【大道若弦，大道既隱】

而是字留給人自己寫。

「多謝天道！」

石人看向李辟塵，此時卻沒有落下葉子，它定定的看著，過了許久，吐出了聲音。

徐無鬼開言，聲音朗朗，震動雲霄，而那片碧葉輪轉，當中刻印一道篆文，留下四個字。

諸仙聖盤坐下來，此時最後一人蘇醒，李辟塵睜開雙目，一聲鐘響茫茫而走，如輕雷過天，卻有蹈海之力。

得天人授授，其受用無窮。

得道者，居於山中，號曰仙het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人！

最後一陣，最後一關，最後一景。

【守道善死】

「天道是在說，我必有一死劫嗎？可我已經渡過生死劫！」

請仙尊者曾經被土魁呵斥，心中有障，此時道心有墜，得天道點醒，頓時行大禮而謝。

【聖道同源】

護佑大道而得死當無憾矣，此大道為何，便是自身之願。

任天舒對石人行大禮，此禮自他改邪歸正之後，只有對太華掌教茅滄海行過。

但是也僅僅只有形體罷了，所以他們在嘗試觸碰，在用人道來體悟天道。

至道無難，追逐大道之人，前路不會有任何阻礙可以阻擋，只需心如金剛神鐵，則無堅不摧，則大道就在前方！

那株火樹銀花的變化愈加明顯，在這古樹下盤坐的，不論是誰，此時都可以視作「仙」。

【殊道同歸】

那上面寫著一十六個字！

這位身為所謂道之本身的存在第一次發出了清晰的聲音。

「但，又說大道既隱，是在喻示我將死去？」

「天道尊聖，還請……！」

【大道若弦通天正，半世蒼生半世塵】

「什麼意思？！」

可說不可說。

請仙尊者鄭重收下此二物，看那碧葉之上留下四字。

這個仙，指的是「得道者」。

【銅山西崩，靈鍾東應和-圖-書】

魔本仙出，此聖之意為魔，而此道之意為仙，則是說魔亦有明道歸仙之日，而天下萬道本出一源，聖人也好盜賊也罷，皆由先天而化，後天而誕，成仙也罷作魔也好，不過都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而一旦選擇了，那麼就要把它走完，不要辜負自己的道。

它在闡述它自身的道，身為天之道，自然所講述的都是先天的規律，從大事來印證小事，從自然來印證虛無，最後言盡天之道理，再看向所有的人之道者。

「如尋道一般，向著大道靠近。」

……

他行三叩大禮，而後把兩片葉子鄭重收起。

一片碧綠的葉子隨之落下，而這位仙人的身後衍化萬千霞光，當中有飛禽走獸，山石流泉，最後盡數化作護法小神，皆作光雨滅去。

第五位，任天舒睜開雙目，日月的光從身後升起，當中走出兩位神靈，雙神跪拜，看一位光王顯化於世，而五指互捧，當中似有一團不明之氣在閃耀。

【煉道為我】

【人道鑄神】

「叩謝天道！」

它的身軀剎那炸開，化作浩蕩的天雲升起，而最後留下一句讖言。

無數的仙聖漸漸盡數蘇醒，他們念誦著經文，天道之前的闡道之言徹底刻印在他們的心中，於此以人心體悟天心，遇道之本身而語，得和*圖*書人之碧葉，又取無字銀葉。

他的身後顯化出一片恢弘神庭，五樓十二城，當中百姓耕作，祭祀裊裊，有飛劍如舟船行與天穹大地，他的道，是世中神之道，是神中王之道。

【青影垂雲道眾生，靈鍾東請暮仙人】

古老且朦朧的聖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同時張開口，吐出最浩大的聲音。

「是的，衍化你們的道。」

李辟塵抬起頭，忽然心中震蕩天音。

仙經裊裊，石人彷彿是在對一群無知者高談闊論，然而它並不在意，它的聲音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于念里響徹。

「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亦有很多的字想要送給你，但思來想去，天道不該偏頗，人道為人自己所鑄，人若如木，自拿玉山之錐而刻，雖有痛楚，但一步一步，正化作過去不曾出現的模樣。」

那碧葉落下，同時有一片銀葉落下。

四個字顯化在碧葉之上，銀葉閃閃發光，空白一片。

白玉京默默思索，隨後對石人行大禮。

諸人還不曾得道，只不過是看見了道之本身。

那天上落下碧葉，此時顯化于李辟塵手中。

光芒震動，第三位醒過來的是李元心。

大願不滅，此身不滅。

仙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醒來，而石人的聲音仍舊弘大平靜，如冥冥囈語在每個人的和*圖*書心中響徹。

「道者，一也，然雖為一，卻不可盡說不可盡言，此前有人言，可說不可說，盡於後人猜測，正是這個道理。」

是太白山請仙尊者。

李辟塵盯著石人，言：「大道若弦，天道言我正直高雅……言過，我當不得！」

正是悟道。

這不是沒有字。

李辟塵豁然起身！

【至道無難】

「天渺渺兮難盡言，道茫茫兮不可說。」

「爾等悟道於此，一路行來，一路行去，如今見道在此，明道知道，最後自當得道。」

徐無鬼把那兩片葉子收起，而此時又有人睜目起身。

石人出聲，可說不可說，正是之前李辟塵與光同塵論道時的觀點，此時它的聲音在每個人的心中響徹，然諸多仙聖雖然聽得它語，卻沒有一人睜開眸子。

然正是此時，忽然再看去，石人無面而言語，卻突然化出一雙璀璨的眸子！

雷光降世，李元心身後顯化出光芒，那是一片高天，亦或是一片汪洋？如果同山之人看見，必然要感到驚詫，因為李元心的道，居然是最奇異的。

李元心看見此四字，於是輕輕笑起，對天道躬身而禮。

這要問個清楚明白！

所謂有字者人之書本，無字者自然為天之卷冊。

即使是神，也可看做仙，即使是魔，也可看做仙。

第六道光芒震顯和*圖*書，紂絕天子面色冰寒，他的身後升起古老的影子，吹響碩大的號角，其聲傳盪九天十地。

仙聖們在誦經，這個地方被天音覆蓋，無數道語仙言交織，而石人靜靜盤坐，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山海也開始崩塌，只知道那株火樹銀花已經快有半數化作蒼梧，只知道這一片山嶽之巔，已經盡數被那些聲音充滿。

它背後的那株古木徹底變化，火樹銀花與蒼梧呈現陰陽的姿態，左側為火樹銀花，右側則為蒼梧仙樹，銀與碧的葉子分割天地，黃與蒼的枝幹鎮壓兩旁。

重要的是自己而非旁人，我足踏我道，我道非他道。

人之道為自身之道，天之道則需要用人之道去感悟。

碧綠的葉子上寫著四個字，而那銀色的葉子上則什麼也沒有。

第四位睜開眸子的是神道白玉京。

這時候，有人睜開了眸子。

是曰：

石人動指，於是火樹銀花上落下一片葉子，同樣歸在徐無鬼的手中。

萬人之道合一，為鑄一神之道。

他看著手中落下的碧葉與銀葉，當中上寫。

「人之道，武中求，戰中得，斗中來，納道為己用，以己道破萬道！」

我若為心，是為元心，心中無憾亦無懼，人定勝天。

歲月如水東流去，待到天上日月更迭，待到山巔春秋輪轉，石人忽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