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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辟塵真的有些驚訝了，雖然苦界說過已經還盡孽債，但沒想到，道花之中居然一點濁氣也沒有了！

李辟塵的話說出來，苦界老祖不免點了點頭：「你依舊如當年一般，不……比當年更厲害了，從一點小問題能看出大局面，確實是成長了不少，不過……也或許是我表現的太急切，讓你抓了空子？」

這回答讓李辟塵頗為無語，也不知道是苦界老祖真的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能活過去了，除了太真山三個老頭，就是天遙宮三個老烏龜，你太華山那位祖師不算，因為他已經不是人了，他已經化作了道，那身軀都不再是血肉所鑄，雖有氣血遊動，但又有什麼用呢。」

「你加封真人之日，那就是我出城之時。」

李辟塵深深看了一眼苦界老祖，後者哈哈一笑。

聖人之能籠罩天地，無名之元始，混沌之太清！

李辟塵把一切脈絡細細捋順，苦界老祖哈哈大笑：「不錯，我自浮世州出，分出一個化身坐鎮枉死城，真身就在你峨眉山這裏，而之前行走人間，我在十年前就已經出來了。」

苦界老祖看著李辟塵，後者聽見這個問題，忽然抬頭。

此言落，無名殿內再無其他聲音，落針可聞。

「天道尊聖賜我十六字，但老祖飛升，說游山三日，我觀老祖身上風https://m.hetubook.com.com塵僕僕，又知道峨眉山方圓五萬里之內諸多大事，那先天神聖出世而蟄伏，恐是在懼我？怕我清算他們？我都不曉得，老祖卻是知道，這樣看來，老祖已經在這一片人間行走多時了？」

他摸了摸袖子，拿出一柄黑劍。

「老祖要借峨眉山巔飛升？在枉死城中，是怕被人截殺，或者說濁氣旺盛而無法飛升入聖境內？」

「人道之中，能代表者，那位皇者已經寂滅，歸入過去，而你太華山中天罡童子現在是什麼狀態，我不曉得，也不敢去想，但想來到你這裏渡劫，那是最好的。」

「好吧，我便答應老祖，借峨眉山巔……予老祖一用，只是萬望老祖，可別弄塌了……晚輩的山門。」

「我給石人安上一個肉心，他就真的成人了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老祖不會還在想著，枉死城主人在太華峰上飛升，會引動其他仙門怒目吧，我覺得，老祖的事情與怪異，早就在九玄論道時被剖析的差不多了，是誰不是誰，老祖立場幾何，諸位仙門掌教，我想來心中都有數的。」

苦界老祖言：「我在雲原行走了十年，看遍了紅塵絢爛，又走過了一世人間，洗凈我的罪孽與因果，緣法也都斬卻，我能感受到，天道尊聖，那和-圖-書位石人在注視我，但他始終沒有說什麼，這表明，我已經與雲原快要沒有關係了。」

「非也。」

李辟塵似乎來了辯論的意思，苦界老祖看見這情況，頓時一揮手：「你拉倒吧小子，我來這裏不是和你論道的，你把你的諸塵道理收一收，我不會和諸塵作交易。」

李辟塵微微沉吟，目光看著苦界老祖，忽然釋放出氣息！

「還有一些，說不得，你在九玄論道時，龍伯巨人讓太傷武仙人間世看見了未來，但是他什麼也不能說就跌出陣去，就是這個道理，你也曾說過一句話『可說不可說，盡留與後人猜測』，不是嗎？」

李辟塵笑了：「老祖，我還是那句話，你為什麼不正面回答我？不選擇更為強大與堅韌的太華山，而偏偏要來峨眉山，我也再說一次，聖人氣數不是萬能，諸塵庇佑我但未必會相助老祖，老祖求我而不求諸塵，是本末倒置，如此又有什麼用呢。」

他盯著李辟塵：「你讓我回答你，也好，我告訴你吧，我已經把這個事情和茅滄海說了，所以我再來問你，但是太華山我是不會去借的，你峨眉山則另當別論！」

「很多人都對我起疑，我飛升的事情很快就要壓不住了，那種天地的威能已經在逼近，熾烈的純陽自我身軀中散發，現在被我鎖住，但很快ｍ.heｔｕboｏk•ｃoｍ.cｏm，我的法力也會失效。」

苦界老祖摸了摸鬍子。

「石中之人，生來無心，若知天下七情，得天地再生血肉心靈，如何不算是人？」

「那既然如此，老祖與我太華掌教有過往來，為何不借太華山巔，而必要用峨眉山巔？我雖是聖人，得七十二聖加封，又被人皇饋贈，但我終究只是個神仙，連地仙都未曾至，如何能庇佑老祖？」

苦界老祖笑了笑：「你留在人間，如果超過六千年，你也會想的很多，畢竟地仙不過一萬三千年壽數，這是天地大關，你再是服用天材地寶延命，也就這個水準了。」

「你問我為什麼，我怎麼知道。」

「天寒一戰，世人尊我敬我，然我與洪元不過都是只是神仙罷了，世人再是如何吹噓，也達不到天下無敵，怎麼敢與上蒼爭雄？」

李辟塵雙眸中，光芒越發熾烈，黑與白在選擇，陰與陽在震動。

「天人二道皆不為難我，憑藉你聖人氣數，依附你峨眉山，把我安穩送入洞天，不再被那兩位大聖覬覦，我算是把老底都賣給你了。」

苦界老祖嘿然一笑：「不可說，不可講，我所見的只有我能提點一二，能說的我已經都說了，剛剛那句話裏面，已經很明白了。」

「正如當年，你把葉緣放走，雖然是故意，但可能還是有一絲擔心，您不和圖書允許魔影恢復成為人的智慧與感情，脫離你的掌握，因為您自己就是這樣脫離出去的，所以必然對此道有反向的琢磨。」

「有變數的，是森羅殿。」

也就是說，苦界老祖要飛升，是要捨棄這一具濁魔皮囊，他的道花已經沒有濁氣，可以說不能再稱之為魔了。

「葉緣成為魔影尚且有復歸之日，難道其他的魔影就沒有歸來之時？太上之身不過是一個契機，老祖，我想您既然修行了九千年，不可能沒有想到不把這魔影之法逆練的絕技，因為你自己就深受其害。」

「實在不行，這玩意我也給你，連同當年我從北海拔起的龍淵島，也送你作一方行府。」

李辟塵開口：「曾經有人和我講過，地仙們看的很遠，應該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待到老祖飛升，枉死城身在魔道但卻行仙道之事也就被披露出來，屆時九大仙門盡數庇佑，把枉死城打造成一方善地，豈不是被我一劍滅去更好？」

東皇泰一的碑文在心中大放光明，李辟塵窺視苦界老祖，照破一切虛妄，而苦界老祖不做抵抗，只是這一剎那，李辟塵見到，苦界老祖頂上二花俱都清純無比，當中魔氣盡消。

「你……」

「仙魔面子什麼的，早就沒了，魔道其他至尊里，黃雲老頭對我起疑，五塵小輩估計也有猜測，而其餘的，瘋魔道人早就和_圖_書盯著我，朽橋撞死天門不提他，至於黑蓮法聖，我已經和他有了交易，給了他好處，他自然不會來打攪我，這個傢伙，說話還是蠻算話的，再說他也沒有膽子和太華山打正面。」

「只不過滅盡倒是不能滅盡，陰陽必須平衡，若是魔門全滅，則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一個席捲天地的惡徒，屆時你仙門皆要遭難。」

苦界老祖看著李辟塵：「我枉死城一向講究利益對等，我之前開的條件，你可以想一想，百利而無一害，正好渡魂道滅，枉死城消，屆時，雲原上是九玄五魔，仙道大昌，魔道再難掀起風浪。」

李辟塵聽得心中一動，道：「我曾經聽聞，老祖有神異之力，能窺視一點未來，是您見到了什麼東西？」

李辟塵搖頭：「即使是現在，老祖誇讚我，我仍舊覺得，您還是把很多問題抓在手裡，我所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所以我才討厭和各位地仙打交道，尤其是……老祖這樣的人，很累，真的很累。」

苦界老祖落下話，李辟塵倒是有些奇怪：「森羅殿一向不喜歡管別人，其中魔人我打過交道，並不難處，與仙也罷與神也罷，不去招惹他也不會來招惹你，一群痴狂的修行人罷了，怎麼，老祖和森羅殿主有點恩怨？」

苦界老祖搖頭：「並沒有，但是它們就是變數，這是我竊天之後得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