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上天下
第九百五十三章 說萬古黃塵，連山歸藏托龍漢（下）
「原來如此，你終究是個魔頭，縱然去了魔身，化了先天神聖，但骨子裡那同出一源的劣根性，還是沒有改變。」
虛幻化身開口：「你如今被囚禁在天碑世界之內，六片天碑的世界是殘破的，你以為這裏的天碑，這些無字天書只有六面嗎？」
「你已被人盯上，分身乏術，甚至連來制裁我都做不到了，這可是你的樂土啊，如今也顧不得了，可見帝鄉的情景並不樂觀，你想要坐上天帝的位置，那是太上八十一化？你想要行虞主之事，但你又怎麼能與虞主比肩！」
「呵，真是可笑，傳說中那麼多的玄妙之地，如今居然都在人間這些螻蟻所煉化的聖影中顯化了？似乎顯得我等無能一般？」
「你應該可以改變的，只要你踏入帝鄉，你心中的惡欲，會化作牛羊。」
虛幻的化身一愣，而後大笑起來。
「大聖最終，也不過是足下爛石，縱然看的滄海桑田又如何？你等也不甚逍遙，說不定還比不上人世的芸和-圖-書芸眾生！」
他探出一隻大手，橫壓乾坤而去，觸天天崩，遇光光滅，帶起撼動整個天碑世界的風暴，醞釀著摧毀萬物的雷霆！
「不死之山，其中有不死之樹，獨木而成林，遮天而蔽日……不死之山側黑水流淌，向去幽冥，不死之樹盤踞其側，號曰『卧龍』。」
「天意天意，我才是真正能夠把天意握在手中的人！笑到最後者，不是那北海的真神，更不是那太上的化身！」
「青天巍巍，蒼天茫茫，我代天而行，若手中握住天意，便還有何懼？」
「又是四百年過去啦，帝鄉中的牛羊，那是真靈化成的，我雖為先天神聖，但也是有真靈的，這是先天以來一點靈光，凡萬物眾生，不論有情無情，只要有心有念，便必有此一點靈光。」
「古老的歌謠奏響，太古的編鐘在鳴唱！」
石人高聲而笑：「我不知道你所面對的莽莽黃塵是什麼東西，但想來，能拖住大聖的，必然只有大聖！」
「帝鄉之中，並非你一位爭奪天意的大聖，我散去你的神功，未必就要被你所追殺，壞了你的好事，那位阻擋你的大聖必然也心中欣喜，而另外兩位帝君，雖然不說，但也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會庇護我，只要我露出一點投靠的意願便好。」
「卧龍木，是太古以來第一株榕樹，又喚大榕，甲子生一木，六百年生十木，六千年化一林，生與不死之山中，傳說有太古聖人護佑。」
「好好想想吧，為什麼那個太上傳人能夠被天碑送上天意，而你卻只能強行的掠奪，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現在甚至還被北海真神一個小小的地神所束縛。」
和-圖-書石人大笑：「忘恩負義，當為魔道本色；過河拆橋，盡顯我輩風範！」
「無欲天帝，那個太上傳人手中，那道聚集了無盡天意的劍光，是為你而準備的，不是為我，所以我又何必去害怕他呢？」
虛幻化身看見那座黑色的大岳，微微驚訝：「藉助天碑模仿出了太古傳說中的不死山之影？」
石巨人出手了：「謝謝你給我帶來的無數信息，我距離天上更近了一步，天橋第四步已經阻擋不住我，這即將到來的奪天一戰，我又怎麼會輸給那個太上？」
他拍出一掌，直接橫壓了半個天碑世界，荒蕪的曠野山湧起群山萬壑，黑暗到不死的太古大岳拔地而起。
「流沙之東，黑水之間，有不死之山——」
「龍師已逝，火帝早隕，鳥官留法而消，人皇也墜入歲月之中亡故！」
石巨人大吼起來，踏步而出，追逐著光芒而去，手中三面天碑上縈繞黑雲，那其中三個天字已經幾乎被消磨殆盡。
石人惡笑：「天行無常，天hetuｂｏｏk•ｃｏｍ•com意無意，善惡正邪，誰人能定？」
正是如此說著，那冥冥之中，荒蕪的世界內，在天邊的盡頭，如黎明一般定格的光芒之中，有黑色的影子在起舞，那是人間開始祭祀，第五重天中祭祀山海的禮樂已經響徹，這片人間是殘破的更是錯誤的，是大聖所構築出來的小小樂土。
那隻大手拍落，帶著毀滅一切的炁息，天意浩蕩不可違逆，這尊虛幻的化身波動起來，而後驟然炸開！
「你送了我這片青天，我自然要好好利用，但是說給你當下手，那還是免了吧！」
「魂魄為你驅使，做你的天兵天將，然後我的真靈化作牛羊，永遠徘徊曠野帝鄉？蓼水淌過殷山，人蔘果樹紮根紅塵茁壯成長……無欲，你以為我是傻子？」
「哈哈哈哈——！」
浩瀚如汪洋般的輝光如暴雨般灑落在這片荒蕪的天書世界，如是開天闢地之後點亮世界的火花，直至最後，盡數化為一線天光而散去，向著這片世界最遙遠盡頭而墜落！
石巨人大步和-圖-書而去，笑聲震徹天地！
「你那無欲天，居帝鄉之中，我本尊為神，但這次身乃是先天神聖，正如你所說，陰陽為父，虞淵為母，我能逍遙自在，為何要屈居於你之下？」
「當然，天算有時不如人算，一萬年前苦界誤入那片火桑樹下，吞了羲和真精化了陰陽之體，這讓北海真神目瞪口呆，而後便是勃然大怒。」
「開始了，開始了！」
「大聖大聖，這兩個字壓塌萬古眾生，但縱然如此浩大，到頭來卻還不如我一個石頭人！」
虛幻化身喃喃自語，根本不看那壓蓋世界的一掌，好似石巨人此時的一招對他根本沒有威脅一般。
「縱然是大聖也難以靠近不死山，更見不到卧龍榕，那是與朝雲之國、軒轅之丘、大幽之土同級的不可知之地，靠近冥海有大天尊護佑，區區一個先天石人，難道還真的沾染了虞主的運氣，藉助虞淵的根本寂滅之炁，被他煉出了不死山之影？」
「然而這種伎倆不能使用超過三次，不過我也沒有打算用上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