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上天下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我在道之外
「坤」被掀翻了，「乾」墜落在虛無之中。
那隻枯瘦到只剩下白骨的手從道宮的門戶中伸出，孔丘的目光從那隻手上開始轉移，漸漸移動到了天冥之門上。
孔丘：「我來告訴你，這扇門戶是錯誤的。」
鐘聲鳴唱，浩大的門扉立在蒼茫之外，于幽暗之間，門戶中的光輝照耀萬世千古，那座道宮孤零零的浮在天冥之門旁邊。
只有無何有之鄉中的那兩位人物，在此時投下了目光。
孔丘的目光凝聚了起來：「天冥之門啊，古往今來多少人想要闖過去的地方，傳說，踏過去就是無名之君，踏不過……」
「我可不想失敗第二次，無數的惡鬼化成了我，這個無名的敲鐘人。」
【天漢？】
「天冥之門內，怎麼可能出現人的倒影！你是什麼東西？！」
白骨道宮，大道之間！
「那是一個迷了路，不知道怎麼回去的孩子，亦是一個不知道追逐大道的混賬東西！」
「腐朽的炁息，又有將死者來到了這裏，世上想不開的人何其之和圖書多，愚蠢之輩亦綿綿不絕。」
【這條魚是……】
同時伸出了右手，沖向天冥之門。
那隻魚發出了聲音，但不能被任何眾生聽見，徐甲也罷，孔丘也好，黃塵大聖自不必多提，他們都聽不見。
這裡是遂古之後，玄古之中。
千萬尊天仙與大聖的骸骨炸開，引道宮中的一百零八編鐘轟鳴起來，徐甲踉蹌著後退，他感覺到真靈的灼熱，彷彿要被那道光華鎮殺！
「見過太古聖人。」
道宮中的聲音嗤笑：「還不夠，還不夠！等你們全都死了，全都闖過了，我再去不遲。沒有你們的經驗，我怎麼能夠成功？」
孔丘只是搖頭，並不辯解，他來到門戶之前，然而就在此時，那天冥之門上，原本獃著的蝴蝶，忽然飛了起來。
彷彿是在護佑著他一般。
「太上者，清靜至極之道，太古無名之君。」
徐甲：「故而你還是貪！求不得，忍不住！」
「徐為惡鬼遺留，甲為世間第一！我乃遺世之鬼！你知道，這世hｔｔｐs://www.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ｏm間之苦，一為求不得，二為忍不住，拋開此二者，其餘哪怕算上生死，對於我來說都是外道！」
有一雙不帶著任何感情的眼睛望向了人間。
孔丘忽然轉過頭去，他在光芒照耀的角落看見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少年，他認出來了，是後來晉陞上天的諸大聖之一，名為黃塵。
一個凡塵的蝴蝶，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能觸碰到靈鍾，他是怨炁匯聚成的聖人，是眾生最懼怕的存在。
徐甲：「那你便離去，不要在此闖入。」
亦是埋下眾生的無名葬土！
徐甲在這一刻癲狂，因為所見之事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
黃塵大聖走來，駭然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然而這種滅世般的景色，卻沒有影響到那隻蝴蝶，同樣，出現在天冥之門內的倒影，也沒有動靜，反而讓人恐懼的是，那個影子的身邊，又出現了一隻遊盪的魚。
一位太古時代的至尊，一位玄古之中的無上人物，此時ｈttｐs://ｍ.hetuｂｏoｋ.com•ｃｏm俱都把目光聚集到門中。
「那是什麼，為什麼大道之間，天冥之門上，居然會有一隻蝴蝶？」
這種聲勢浩大，彷彿要把這座玄古矗立的門戶給毀掉，故而引發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他的右手被抹除了，天冥之門內，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光影，照亮了「大道之間」。
道宮原本就在這裏，並沒有任何人存在，直到無數無名惡鬼匯聚起來，那些大道之間的枯骨聚集成了一個人，便是徐甲。
既是能見到一切，又是什麼也見不到。
孔丘指向那隻停留在門戶上的蝴蝶，那是赤|裸裸的凡塵炁息，並不屬於天上，亦不屬於任何禁忌之地。
冥冥中的聲音亦沒有被任何人聽見，而天冥之門內，那個忘記了一切的眼睛，首先投向了人間，其次看向了天上，在注視著，所有的……「太上化身」。
孔丘來到這裏，拖著蒼老的身軀，抬起頭來，望向那座懸天的道宮。
孔丘搖頭：「我必須要闖！」
孔丘的語氣深邃起來：「你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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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變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從墜入玄古之中，這片古老的時代就沒有改變過，大道之間里，從沒有衍化過這種情況。
鐘聲在響，且越發的密集，那已經不是一口鐘，而是一片鍾。
道宮中的人依舊嗤之以鼻：「是的，但我只記得一個姓，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惡鬼留下來的了，如今的我，叫做徐甲。」
「不可能——！」
……
「為什麼？你是誰？怎麼會這樣，天冥之門的後面，怎麼會出現人的影子？！」
唯一超脫歲月之地，不受光陰制約之處。
寂靜的可怕，然而那道光芒內的某種事物卻越來越清晰，直至最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痛苦的倒退，並且發出不甘心的吼叫聲。
光芒之後，依舊什麼也看不見，刺目的絢爛遮蔽了一切，這正是無所不見的體現。
沒有思考，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沒有過往，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甚至連自己這個稱呼都不應該有。
道宮中發出刺耳的嘲和-圖-書笑聲，那並非是人的聲音，彷彿連聲帶都已經吼叫的沙啞，從而變得如是幽黎中的鬼魅一般。
然而那道影子沒有動靜，彷彿是一具屍體般，徐甲暴怒了，他的右手伸出去，於是整個大道之間被埋葬的白骨，此時全都站了起來。
玄古的大地，繼遂古太陽的滅亡后，再一次迎來了普世的光芒，於是所有誕生在這片土地上的陰靈都被斬殺。
道宮中的聲音宏大起來：「便是無名惡鬼！遊盪在人間天上之外！」
白骨道宮中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憤怒，那隻蝴蝶恍然未聞，只是等到那股炁息落下，才迷茫的扇動了兩次翅膀。
不是天仙，不是大聖，不是至真，不是天尊。
那隻枯瘦的白骨之手徹底爆發，一尊雙眼中瀰漫著黑炎的白骨至尊從道宮中走出，他的身軀是十尊最古者的骸骨構成，右手帶著世間的至陽之力，故而才能觸碰道宮中的靈鍾。
孔丘嘆息：「道宮矗立了這麼久，你也看了這麼多人闖入這片門戶，送走了一位又一位蓋世的人傑，難道你還不準備去闖這扇大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