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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男人是親兄弟，一個叫扎古，一個叫彭古。兩人都已經出家，做了和尚。

限制他們的除了想象力，恐怕就只有：別睡了，起來吃飯了。

因為不需要！我信仰它，跟它有什麼關係？

「……它……它是個偉大的存在……」扎古說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然後看了看弟弟。

如此信仰，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好在，暫時還有很多信徒，沒發現自己這個本領。

扎古驚訝地看著墨窮，隨後搖頭道：「你們真知道？好吧，我對佛祖的相貌沒有興趣，我收回之前的話，那它就不是佛祖，嗯……它是上帝。」

扎古說道：「它有沒有創造世界，我不知道。」

說著直接調出一張圖片在屏幕上，那是從現場帶來的圖騰柱子碎片，並沒有顯示完整，只展露了一小部分，但光從那一小部分就可以看出來，那是個很抽象的圖形的一部分，而絕非什麼佛祖。

扎古想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弟弟彭古。

「……從懶族那回來之後，你就用木頭做了一個圖騰。你每天都要請人送來活雞，親自宰殺，對柱子抹血。對嗎？」墨窮問道。

抓到現在，警察局已經放不下了，納瓦直接將一棟公寓騰出來進行安置。

虔誠地信奉那個圖案，這個行為本身是個絕對特性。

墨窮詢問一番，發現他們確實也總覺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還沒意識到……這種日思夜夢，是可以隨意編撰的！

扎古讚賞地看了眼弟弟，隨後說道：「對！不是上帝，是無可名狀的圖案，不可描述，我們崇拜的就是這個！m.hetubook.com.com我這麼說你懂吧？」

扎古說不過墨窮，乾脆道：「我知道啊，我親自刻的我還不知道它是木頭嗎？但我真的很虔誠，這樣吧，那它就不是神好吧，能信嗎？」

墨窮又問彭古道：「你和你哥哥住在一起，他每日祭祀，你都看著，於是也跟他一塊祭祀。之後又讓送雞的每天送兩隻對嗎？」

沒有的，也暫時帶走調查，確認之後再放回。

僅僅四個小時，墨窮和苟爺分開行動，配合當地政府，以及一些外圍人員。

最騷的是，有個在泰國的華人信徒稱其為關二爺！

在夢中，信徒可以實現一切的夢想，這比毒癮還可怕。

就好像癮君子一般，能過一過餓不死的生活就行了，現實里得過且過，將全部的寄託，都放在圖騰與睡夢中。有的人甚至因為信奉圖騰，而戒掉了毒癮……

他們的生活已經被自己毀了，刪除記憶，也挽回不了失去的東西。

拔出蘿蔔帶出一片，那些人又有家人，越查越多，結果就抓了將近一千人！

扎古不滿道：「有什麼問題嗎？這就是你抓我們的理由？雞是我自己買的，柱子是我自己做的，我在家裡誠心祭拜，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殺人，犯了法嗎？」

墨窮被這人一秒換教的操作驚到了，愕然道：「這麼隨便的嗎？你到底為什麼信奉它？膜拜它？你能說出一個原因嗎？」

再之後，越陷越深。不要工作，除了祭祀和吃飯以外，幾乎整天都在床上度過。

搞得好像墨窮自己是被心靈扭曲的那一個似得。

「墨窮，和*圖*書你來審訊，我帶D級人員去檢查清理這些人的屋子。」苟爺說道。

墨窮嘆道：「再之後你朋友也來找你，正好撞見你們祭祀，之後他也參与了。隨後你的朋友的父母也在家立了圖騰，繼而又讓其他親戚也無意間發現，於是朋友的朋友，親戚的親戚，都崇拜起這個圖騰……」

「怎麼可以不祭祀！我們是如此的虔誠！」兩兄弟認真道。

「你們臨時編教義？既然沒什麼意義，那你們是否可以試著不崇拜它？或者不祭祀它？」墨窮問道。

沒有教義，沒有實體，沒有對其偉大的描述，沒有對其神力的概括，甚至沒有任何需要維護的地方。

墨窮看著一份資料，有一個信徒交代，他把祭祀過程拍下來，發在了某視頻站上。

人類脆弱的心智，根本難以抵抗這種體驗。

這種給夢境寫好劇本，提前設定的本領，每一個信徒都會有。

「行了，我懂了，你們先下去療傷休息一下。」墨窮揮揮手，讓人帶下一批。

彭古也看了看他，隨後兩人一起問道：「基督徒為何信奉上帝？」

可說來好笑，當審問這些信徒那到底是個什麼神，有什麼教義，為什麼信它時，他們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要說真有這麼純粹就好了，但對於每日祭祀的信徒而言，他們其實還是有回報的。

「那它有什麼值得你們信奉的？」墨窮說道。

「還有嗎？」墨窮面色凝重。

總之在現實所有的理想和追求都沒了，曾經的雄心壯志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家睡覺做夢！

本來每天睡一次覺，第二天正和-圖-書常上班，但後來就不想去上班了，直接請假，再睡個回籠覺……

他們不會被任何外物干擾對那個圖騰的信仰，一方面是心靈扭曲的強制效果，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崇拜本就沒有任何破綻。

有些人直接就說它無可名狀，不可描述。

大約有三百多人，只是純粹地想要祭祀，然後該幹嘛幹嘛，猶如吃飯喝水一般理所應當。

「放心，你的傷我們會治療，很快也會放你回去。但在此之前，你們必須交代清楚有哪些人見到過這圖騰，一個也不能漏。」墨窮說道。

彭古也看著他，說道：「哥，要不說它是無可名狀的圖案，不可描述怎麼樣？」

「呼……這都不算什麼……問題是這傢伙……」

但是據寺廟提供的消息，他們已經三年沒有去寺廟了，都只是在家修行。

但隨著太多次在夢中為所欲為後，他們都沉淪了。這不是強行沉淪，而是自然地上癮，自願地迷戀沉淪。

只要當天祭祀了，那麼在當天的睡夢中，他們可以提前決定自己夢什麼。

他們可以成為億萬星河的領主，古老封建的帝王，不朽不滅的神祇。或是在一場浩瀚的史詩戰役，成為其中一方的統帥或小卒。

睡眠中，大腦會構建無比清晰的夢境世界，裏面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夢境劇本而存在著。

但當藍白社的人貶低所謂上帝，所謂佛祖時，他們也並不生氣，彷彿說的並不是他們內心的信仰，而是路人。

他們花費著積蓄，實在沒錢了，就去打一打零工。賺到的錢買點祭品，然後美美地睡一覺，過著鹹魚一般的生活，ｍ.ｈｅt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美其名曰：誠心禮佛。

「D—80749、D—80750到了。」只見公寓樓下一輛防彈車駛來，由外圍人員押送著兩個穿著藍色制服的男人走過來。

夢裡，可以有榮耀至死的一生，可以有纏綿至極的一夜，亦可以是無數書本里、電影里才會有的體驗。

「我信奉佛祖，心無旁騖，什麼都不知道。」扎古平靜道。

如此，他連續審訊了一百多號人，終於整理出了詳細的特性情況。

這種反射弧……其實算是救了他們，這三百多人還沒嘗到禁果，現在依舊在好好生活，只是每天多做一件事而已。

你說它就是個刻著圖案的木頭？對啊，我親自刻的。

一切敢想而又不敢想，渴望而又不渴望，現實擁有而又沒有擁有的東西，都會實現。

起初他們還能日常地工作，除了每天花幾分鐘祭祀以外，跟往常也並沒有分別。

發布時間2015年，已經過去足足六年了！播放量……五十一萬。

總共抓捕了超過九百七十人，他們很多都是去過叢林部落的那十四個人的親朋好友，乃至鄰居、同事，以及少許不相干人員。

他們僅僅是用一些神的名字，來回答墨窮的問題而已，否則他們也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麼，逼急了直接說：不是神，不是神，行了吧？那是個圖案，你瞎啊！你心裏沒數嗎？

「他們就是因為這個，而把工作都辭了，一心出家。」墨窮皺眉道。

「因為他們相信真的有上帝，是上帝創造了萬物與生靈。那麼難道你們也要告訴我，是這個圖案創造了世界？所以你們要崇拜它？」墨和-圖-書窮說道。

……

夢中的一切劇情，可以在清醒時編寫完成，之後能夢到完全所想要的那樣，並且清晰無比。

圖騰叫什麼並不重要，有的人叫它萬物之靈，有的人叫它佛祖，有的人叫它上帝，還有的人叫它聖光。甚至什麼破壞神、財神之名都來了。

「佛祖也不過是個凡人，他的哲學不是讓你以血食塗抹木頭的。抱歉，我還真知道佛祖長什麼樣，我們有釋迦摩尼的DNA，可以複原他的相貌。你想知道嗎？」墨窮笑道。

總之，他們信仰的是那個圖案，內心甚至可以當它不是神，就當它是根木頭，但那種崇拜不會變。

他們的家中，都有那樣的木頭柱子！

扎古笑道：「你知道佛祖長什麼樣子嗎？我信奉它，並不會因為它長得像或者不像所謂佛像而動搖。」

「……」墨窮一度感覺自己在被耍，但想到那是收容物，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真實感受。

「是的。」扎古供認不諱。

「是的。」彭古也供認不諱。

「你們虔誠個什麼啊……它就是個木頭刻了個圖案，你以為那是神嗎？」墨窮說道。

你說它不會拯救我，只會害我？我知道啊，我沒讓它拯救啊。

「暫時沒了，得虧他們都變得不喜歡出門，否則絕不止這麼點。」苟爺道。

而祭祀它，是每天都要做的，並且無師自通地都理解那一套流程。

墨窮點點頭，直接走進審訊室，讓人帶上來最初抓捕的那兩個男人。

墨窮眉頭一挑道：「佛祖？你管那玩意兒叫佛祖？」

至於已經發現可以提前想好夢境劇本的信徒，無一例外都沉淪了，懶惰至極，放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