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只是很難受。

聽了波羅的話，社員們其實已經相信了。

波羅平靜道：「難道就讓他們，跟著你，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目標，而熬下去嗎？你有沒有考慮過，他們是不是真的還想堅持呢？」

「也許他明知是死，連一絲生機也無，他也要抱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告訴你們還有成功的可能，然後為了你們而跳進去。」

他們前仆後繼地沖了上去，對此女皇也是來者不拒，一口一大片，直教他們屍骨無存，形神俱滅。

因為搏那一線生機的基礎，是建立在連珠箭操作上的，而且必須前後無縫射擊，兩個靈魂一前一後，幾乎同時進入屍體。

藍白『收容』蟲族女皇所用的黑暗虛島，是僅存的物質。

打破沉寂的，是禽滑厘。

「小爬蟲，聽話！快殺了爺！哈哈真乖！」

「他的目的，就是以自己絕對會死亡為代價，賭那百分之九的未知。而那未知之中，又有極度卑微的可能，殺死海莉。」

只要女皇不守約定，直接把墨窮幹掉，那麼什麼連珠箭，什麼搏那一線生機，都是空中樓閣。

出來一未知人格，偏偏其又肯定強的可怕，他要是嫉惡如仇，或者對女皇有殺心，海莉就危險了。

車芸的自爆，就這樣一點餘波都沒有的消失了，囫圇吞噬。

隨後他造了一團能量球，懸在高空，照亮了虛島空間內部。

突然，一股可怕的高能驚駭了眾人。

「墨窮的計劃，是無奈中的無奈，賭命一搏。」

「巨子……這就是您的覺悟嗎……你能想到第一種不可能，自然和圖書也能想到，女皇會收回你的死亡倒計時，如此，第二種可能下，那個融合人格，也只有微小的幾率殺死女皇。死亡倒計時並不會成為殺死女皇的契機……」禽滑厘呢喃著。

全體社員，保持靜默。

它靜靜地存在於次元中，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早已獨立於宇宙系統。

大家都是聰明人，禽滑厘這一句話，直接點破了墨窮那本來就已經兇險無比的計劃里，最致命的一個問題。

「轟！」

突然，它好像動了，只一瞬間，就把所有社員收入其中。

「不可能！那怎麼屍體毫無動靜呢？」

最終，海莉還是毅然決定跟著奪舍。相比起得到波羅歌的威能，或者得到一個親昵于自己幫手，死在一個未知新強者手中，只是個小風險。

聽到這裏，車芸終於崩潰痛哭。

也就是說，是三大意識參与奪舍！

波羅耐心道：「屍體這麼久沒有蘇醒，就對了，意味著終焉意志完成了奪舍。」

「是嗎？就這麼絕對嗎？」苟爺怒道。

而為了降低這種風險，海莉還把死亡倒計時給收回了。

萬一是融合呢？因為終焉意志混沌無我，所以融合出來的人格根本不好說，什麼樣都有可能。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苟爺說道：「赴死與等死，是一回事嗎？」

然而，這樣的努力，竟然毫無意義？

「可惜，他所渴望的一線生機，即便存在，也沒有意義，他成功的幾率其實是零。」

「墨窮，擁有著真正的勇氣，他傾盡所有，賭的不是那百分之零點一的ｗ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cｏm機會，而其實是那百分之九的第二種可能。」

虛島水晶內部，是很大的空間。

之所以只有禽滑厘看到了，是因為只有禽滑厘，能看破墨窮的不朽靈魂。

女皇心態何等穩固，根本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她是無情與有情的集合體，她是痴愚與智慧的化身。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墨窮就已經知道，第一種可能性下，女皇什麼損失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同歸於盡。所以他根本懶得提。

「你殺了巨子……在屍體里……對嗎？」禽滑厘漠然道。

「哈哈哈，小可愛，這嘴太大了，有沒有緊一點的？」

漆黑一片中，社員們感覺自己來到了地上，苟爺第一個躍起來，身體綻放耀眼的光輝。

「墨窮已死，也算是一個了結。還想負隅頑抗的，可以留下，我們正需要永遠的藍白種子，我會從中挑選。至於承諾退出藍白社，放棄所謂理想的，則可以離開了。海莉會給你們準備一片棲息地，讓你們可以安穩地度過四年，退休做個普通人吧。」波羅說道。

苟爺越眾而出，問道：「四年以後呢？」

「墨窮騙了你們，他沒有成功的可能，他只有同歸於盡的可能。」

波羅似乎已經猜到苟爺在想什麼，說道：「他想到了又能如何？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苟爺怒瞪著雙目，簡直想要用眼神殺死女皇。

波羅說道：「屍體內，不會有任何信息傳出。但我們可以確定，墨窮已經死了。」

很快，他便將提前令終焉意志長眠的事說了。

「墨窮和*圖*書做了他能做的全部，作為社長，他最後能做的，就是傾盡他的生命。」

「老子全家早就死光了，快特么送我去團聚！」

他當時看到墨窮的靈魂里還有個意識，就想到這一點。

苟爺依舊冷酷道：「既然你說墨窮死了，可那又如何呢？還有我……」

女皇時間掐得非常好，墨窮根本反應不過來。

可是他們嘴上依舊不願承認。

約好不主動傷人，不代表不還手。

波羅搖搖頭，認真道：「你不用與我說教，給出你們的選擇……」

這其實也正是波羅為海莉唯一擔憂的地方。

眾人也都意識到，結果其實早就出來了，就是那最大的可能性而已。

車芸的死，徹底激燃了社員們。

波羅笑道：「放過他們吧，讓大家死吧。」

「也就是三種意識強制融合，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那個人格既不是海莉，也不是墨窮，他是個未知人格，這份未知，才是墨窮真正的目的。」

那就是蟲族女皇，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科龍與莉莉絲，手牽著手殺了上去，最終連個泡也沒冒出來。

因為墨窮最後的覺悟，似乎真的是這樣。

當然，與其說是收容，倒不如說是女皇的居所，她和波羅的婚房。

最相信墨窮的人，非苟爺莫屬。他才不會就這麼相信墨窮已經死了。

他們仔細回想墨窮的話，發現確實如此。

她沒有一句話想說，她只有這一個行為能做。

一個個社員，用盡了各種手法，皆無法傷女皇一絲毫毛。

苟爺終究不足以號令所有人，尤其是現在這瘋狂時刻。

霎和_圖_書時間，一張彷彿由虛空本身構成的，無比龐大的，猙獰的，半透明看不真切的巨口，猛地一口吞沒了車芸。

甚至是禽滑厘，這個人類之中現在的最強者，也妄圖想殺了波羅，逼瘋女皇，卻被女皇一口吃掉，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當然，他也有可能很喜歡海莉，因為融合的三者之一，有海莉自己的意識。

……

這集體無聲的凝視，讓波羅一點也不例外。

「這既是墨窮真正的傾盡所有。」

聽了這話，社員們幾乎崩潰。

有山有海有空氣。

社員們緊密地站在一起，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

所以就是第一種可能，第一個進入屍體的意識，完成了奪舍，只不過他睡著了，無人能喚醒而已。

男人是他們昔日所敬愛的第五代社長波羅，小女孩則是蟲族女皇海莉。

三眼神族的終極自爆。

他們期盼著墨窮還在堅持，還在拚命，還在屍體里為大家爭取生機。

不過，女皇似乎沒有這麼做，聽禽滑厘話里的意思，女皇是意識寄生在墨窮的靈魂里，被一起射出了。

女皇歪頭道：「嘛，是我啊。在墨窮髮射終焉意識的同時，進入他靈魂的……墨窮為了保證他與前面的距離，在最小的尺度，所以他沒有任何別的念頭，箭出無悔，立刻就要把自己射出。根本就反應不來，我已經在他靈魂里。」

墨窮從來沒有說，第一種可能性能換死女皇。在大家都認為，終焉意志成功也好，大不了同歸於盡的時候，墨窮什麼也沒有說。

難道墨窮所說的策略，就是他的全部嗎？難和-圖-書道墨窮會想不到女皇插手嗎？

「屍體沒有醒來，也是個好消息！這代表著懸而未決！」

原來車芸已經出現在女皇面前，並且釋放了自己所有的能量。

所以女皇根本沒有故意不讓別人發現，反正墨窮來不及發現，別人發現也沒有用。

社員不斷地犧牲，數量銳減，苟爺連續吼了幾聲，想要制止，卻也無人理他。

「……」苟爺咬牙道：「真不愧是昔日的第五代社長，殺人，還要誅心。」

繼而很快想到，女皇的目的，是藉助墨窮的絕對命中，奪舍波羅歌分身。

「因為他可能親昵于海莉，也可能厭惡海莉，甚至可能想殺死海莉……」

他只是說了一句：「第二種可能，那個融合人格，有很大可能會殺女皇……因為新人格會繼承死亡倒計時，可能成為殺死女皇的契機……」

只見禽滑厘問道：「蟲族女皇，墨窮髮射自己時，寄生在他靈魂中，被一起射出的意識，是你嗎？」

有女皇參与，哪怕那一線生機存在，墨窮也是必敗……她可以看穿墨窮的信息，直接抹殺墨窮。

「到底誰奪舍了波羅歌分身！」

對此，女皇的玲瓏小口，笑著張嘴咬下，發出嗷嗚的一聲。

波羅說道：「會被海莉吃掉，她已經等了好久了……放心，一點也不痛苦的。你們既已決心赴死，想來也是不怕的。」

唯一可能同歸於盡的，是第二種。

聽到他說什麼墨窮已死，一些社員心裏一顫，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們甚至還想搞女皇心態，可惜並不能動搖女皇。

巴爾徐寅等人，也默不作聲地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