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9章 崛起吧!西山書院
方繼藩翹起大拇指:「殿下果然是聰明伶俐,臣很佩服啊,沒錯,割了他!」
「你想到了?」朱厚照一把抓住方繼藩,頓時大喜。
方繼藩看著朱厚照道:「現在病情如何?」
不斷刷題的經驗,使他只需想好了破題,就如填空一般,將這八股文章填充進去,甚至根本不需進行太多的推敲和思考,這幾乎已形同於是條件反射。
一年多的辛勞,看來沒有白費啊。
方繼藩慚愧道:「我沒有,你別胡說。我的意思是,方才殿下提到了公主殿下,我想,或許……可以用一個法子?」
大家都是三五成群,多為同鄉,彼此之間相互議論著什麼。
以至於來趕考的外地舉人,也聽聞了此事。
雖說當初,那西山書院的開拓者,曾直接攬入六個進士,可大家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微微一笑,也沒有沉吟,而是直接下筆。
眾師弟們朝劉傑作揖。
哪一處可能會使考官產生某種誤解,改。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
方繼藩很為陛下擔心,雖然朱厚照說什麼他爹就是自己爹,感覺有一點耍流氓的意思,可是,本心而言,方繼藩是真的對弘治皇帝有感情。
猛地,他的眼眸張開,這眼眸里,發出了亮光。
「不好。」朱厚照搖頭:「父皇怕是得了絕症了。」
闌尾炎想要根治,現今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真要有辦法,御醫們肯定比自己更有經驗和水平m.hetubook.com.com。
重點在於,劉傑發現,這道題,他做過。
方繼藩道:「殿下,還好吧?」
這難免就有些讓人不太服氣了。
而其他人,還在苦思冥想,有人勉強開始動筆了,卻還在努力的細嚼慢咽著每一個字,也有人,顯得出奇的謹慎,這畢竟是牽涉到了自己人生的重大考試啊,因此,雖胸有成竹,卻還是握著筆杆子進行思索。
可讓方繼藩拿著刀子,在皇帝的肚皮上筆畫?開玩笑,就算他敢冒這天下之大不諱,這個時代,手術條件簡陋,死亡率怕也不低,這……豈不就成了弒君之罪?
人就是如此,倘若是有一篇文章,有人講解給你聽,可能一年半載之後,你早忘了個乾淨,可自己做過的題,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謝遷端坐其中。
小半時辰之後,一篇八股文已經做完。
其實這句話,也說明了大道至簡的道理,孔聖人認為,真理就在人的身邊,並不複雜。
可放在了後世,卻又是極少的手術。和割包皮差不多。
「啥?」方繼藩道:「公主殿下她……」
而劉傑卻已萬事俱備了。
眼看著時候不早,所有的考生都已入座,便有書吏來稟奏一番,謝遷淡淡道:「出題吧,題為『不可以為道』。」
只是程朱的解釋,卻又不同罷了。
果然是闌尾炎啊。
他取出另一份草稿,開始斟字酌句的對自己的文章進行修改hetubook.com.com。
可這題一放……
劉傑猛地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憶。
方繼藩皺眉:「怎麼就確定一定是絕症了。」
劉傑入了考場來,心裏還是惴惴不安。
只是……割闌尾,好可怕啊。
方繼藩感慨:「願陛下長命百歲吧。」
朱厚照欲哭無淚的樣子:「現在勉強恢復了一些,倒也能進食了,沒有從前那樣疼了,可是……」
他拉著方繼藩的衣襟:「老方,我們是兄弟對的吧,我的父皇,便是你的父親啊,你怎麼能無動於衷?」
時間很充裕。
而現在……
方繼藩同情的看著朱厚照一眼,朱厚照已經清瘦了很多,面上,也少了那一副逗比的樣子。
而劉傑卻不急,他開始第三次進行改稿。
「割了他。」朱厚照斬釘截鐵。
一天時間,想到破題之法,還需寫出一篇文章,這文章絕不允許有一丁點地方逾越了八股文的規定,哪怕是,裡頭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要求是代聖人立言,也即是說,這不是你說什麼,而是代聖人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要堂堂正正,要蘊含孔孟之道,更重要的是,還需符合程朱之學的道理。
明倫堂里。
方繼藩瞠目結舌:「這個……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方繼藩心裏惦記著科舉的事,讓鄧健去貢院外頭看看,自己則在家裡等著消息,可沒等到鄧健來,卻等來了朱厚照。
劉傑臉色一變。
尤其是上一和圖書次,西山書院一口氣中了十五個舉人,更是震撼了京師。
每日悶在西山書院里讀書做題,他早已麻木了,麻木到腦子裡都充斥滿了之乎者也,如今,終於要一較高下了。
朱厚照憂心忡忡的樣子,見到了方繼藩,急切的道:「糟了,糟糕了。」
所有人,彼此會心一笑。
等到一聲炮響,貢院的大門大開,劉傑便與同窗們魚貫而入。
為了防止發生上次的意外,謝遷至今,也沒有將題放出來,哪怕是陪考的考官,他也沒有泄露隻言片語。
哪一個地方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意思,改。
開玩笑,這真不是方繼藩冷血。
方繼藩儘力的用比較容易接受的原理講給朱厚照聽。
隨後是第四次、第五次。
片刻之後,題便舉牌放了出去。
而劉傑從容的出了考場,在考場之外,諸同窗已久侯他多時了。
隨著一聲梆子響,今日的考試結束,書吏們開始收卷。
因為上一次,居然出現了可疑的泄題案,雖然最後查清楚了,這不過是有人誣告,俱是子虛烏有的事。
朱厚照便哭天搶地,大明富有四海,臣民百兆,怎麼就沒有辦法呢?
方繼藩嘆了口氣:「其實,殿下,這個世上,能救陛下的,只有殿下!」
可許多考生,卻還在汗流浹背的對著空白的考捲髮呆。
以至於古代多少文人墨客,又有多少才子,最終都被這八股文刁難,窮盡一生,依舊落榜。
劉傑隨即,回之以
和*圖*書禮。
等著稿子在他看來,已經全無破綻之後,他則另起了正式的試卷,對最終的稿子進行謄寫。
這幾乎形同於刀尖上跳舞。
「不可以為道……」
也有一些考生,清早做題,一字字推敲下來的文章,到了傍晚,才勉強落下了尾聲。
這個時代,闌尾炎確實是不治之症。
朱厚照幾乎要哭了:「御醫們說的,已經下過很多葯了,最終,御醫們確認了,這是腸癱,糟糕了。」
哪一個地方用詞還不夠精鍊,改。
劉傑心裏忍不住在想,這一次,還有這樣的幸運嗎?
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手術了。
這道題,多麼的熟悉啊。
此後,因為拜入了西山書院學習,這才高中了北直隸鄉試第一,人生自此改變。
也有人,有點懵,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破題之法來,額上已是冷汗淋淋。
朱厚照朝方繼藩咆哮:「為何本宮一提妹子,你就這樣上心,我父皇你可有上心嗎?」
可是……
如此一來,一篇具有西山特色,猶如工業流水線一般的錦繡文章便算是徹底的做成了。
「就好像……殿下臉上長了癤子一樣,久治不愈,而且傷口不斷化膿,這時候,殿下會怎麼辦?」
不,何止是做過,而是一連做了三篇,每一篇都覺得不滿意,於是先生進行講解,講解之後,繼續重新去作。
方繼藩道:「腸癱的原理,殿下是懂得吧,也就是說,這下頭的小腸,它壞了。」
朱厚照聽了方繼和_圖_書藩真的沒有辦法,頓時整個人頹然了,他獃獃的坐著,雙目無神:「完了,家破人亡了,誒,本宮不想活了,母后……母后她也氣急攻心,不知最後會成什麼樣子。還有妹子……妹子這些日子,傷心過度,昏厥了幾次,她身子本就孱弱,也不知……」
劉傑已經開始了第一次校對。
他改完了第一稿之後,又過了半個時辰。
方繼藩搖頭:「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劉傑與十四個同窗已至貢院,貢院之外,早有無數考生在此焦灼等候。
就在所有人還在為難之時。
朱厚照一把揪著方繼藩的衣襟:「本宮來,是想請你想辦法。」
朱厚照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說起個割包皮,方繼藩還是很有經驗的。
可是……
每至科舉,難免迎來無數人的關注。
北直隸的貢生一向在科舉之中水平有限,西山書院還能翻天不成。
天色有些暗淡,正午還未開始動筆的考生已是面帶艱難,不得胡亂開始答卷。
「什麼意思?」朱厚照驚愕的看著方繼藩。
劉傑做過許許多多道題,哪怕閉著眼睛,都已能下筆成章了。再加上這道熟悉不過的題……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作的題,最終,還出現了幾處錯誤,專門被指摘出來。
從前的自己,是個屢試不第的秀才,信心早已被消磨了個乾淨。
今科也不例外。
此句出自中庸,表面上,是說『不可以為道』,可實際上,這一句的開篇應當是『道不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