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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多……」

……

方繼藩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朱厚照。

劉秀女緊張又害怕，低垂著頭：「稟……稟殿下……是三月初九。」

等見到朱厚照的時候，朱厚照眼裡布滿了血絲，一見方繼藩來了：「快來，給你看好東西。」

方繼藩道：「極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來到這個世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行動能力已經退化了，尤其是明朝的服飾有些繁複，方繼藩真不會。

一旁的劉瑾森森然的看著張永，卻沒有做聲，只在太子面前晃啊晃。

看著朱厚照氣咻咻的樣子，周公公被禁衛一丟，整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那代表了儒雅和博學的眼睛也落在地，他西意識的撿起來，戴在了鼻上，哭天喊地的道：「殿下，奴婢萬死啊。」

朱厚照急了：「你說呀。」

張永道：「要不，請御醫來瞧瞧吧。」

這是實在話。

朱厚照干著急：「本宮也是這樣想的啊，可問題在於，是否可以確定。」

方繼藩沒底：「去請蔣御醫吧，這方面，他有經驗，上次聽他說婦科的事，他可是頭頭是道。」

「你懂什麼？」朱厚照鄙視他：「本宮算的是最後一次來葵水的日子，你不是女人，瞎咧咧啥？」

朱厚照沒搭理他，卻是低頭，翻了翻，眼睛放光：「找著了，你看，本宮對這嬤嬤確實有印象，哈哈……」

「說！」朱厚照厲聲道：「你給劉秀女看病，明明她有如此嚴m.hetubook.com.com重的徵兆，你卻隱瞞不報？」

方繼藩頓時開始焦慮起來。

當然，方繼藩不敢當著朱厚照面前再提環切二字。方繼藩道：「葵水何時來的？」

這樣一算的話，只需在這前後翻找即可。

方繼藩有點懵。

方繼藩也有點懵。

方繼藩幾乎是在半夜，被東宮裡的禁衛從被窩裡拎出來的。

事情緊急，東宮奉命來此的百戶官幾乎是帶著人，攜刀闖進了方家，方家平時用來看家護院的那條狗，平時甚是囂張，見了哪一個來客都免不得要嗷嗷叫幾聲，今日看到一群殺氣騰騰的人衝殺進來，月色之下，那不小心裸|露出來的刀身反射著銀灰。

朱厚照取了自己問診的記錄，交給方繼藩，方繼藩低頭看著，經血不調、皮膚開始乾燥、嘔吐、沒有食慾……好像都中了。

這百戶便道：「來，掌燈，給侯爺穿衣。」

朱厚照道：「上次葵水是何時來的？」

朱厚照眼睛放光，立即對照著起居注的時間，掐著手指頭，反覆的驗算。

「哪裡不對？」朱厚照惡狠狠的看著他。

可這劉秀女有喜，這可就不同了啊。

方繼藩臉拉了下來。

周公公淚水漣漣，委屈的道：「奴婢……奴婢……覺得，這可能是……」

周公公哭哭啼啼的道：「和周秀女一樣，有這樣病情的，在劉秀女之前，就有五人，奴婢診斷了劉秀女之後，將她送走，且又來了ｗwｗ•h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一個嬤嬤，也是這個病情，奴婢……奴婢怎麼敢斷定她們有身孕呢？東宮裡就殿下一個男兒，難道還會有鬼不成？」

可又不能確診。

百戶急的跺腳：「十萬火急，侯爺可以自己穿。」

百戶急了：「給侯爺一件披風。」

朱厚照搖頭：「沒有呀，不是等你來。」

朱厚照便問：「至今來了葵水沒有？」

「哈哈哈哈哈！」

果然，上頭有容氏的記錄。

七個。

這時，已有宦官取了起居注了，朱厚照捻著厚厚的簿子，一頁頁翻找了一下這個月的情況。

朱厚照冷笑：「看個屁，等老方來。」

接著，又報出一個個的名字。

劉秀女嚇的半死，不敢說話。

方繼藩都有些不忍心看這起居注，衣冠禽獸啊！

朱厚照懵逼，然後火起：「不是說有人給劉秀女問過診嗎？看病的是誰，差點誤了大事，將人給本宮提來。」

這割腰子割多了，也耳濡目染了醫學方面的事，比如腰子不遠，若是婦人，不就是生娃娃的子宮嗎？方繼藩可是親自命仵作，繪畫過圖冊來給朱厚照看的，嗯……人體的解剖圖。

為首的百戶對方家瞭若指掌，直接領著人衝進了方繼藩的寢室，方繼藩躲在被窩裡，磨著牙，夢裡在與公主相談甚歡，結果直接便拎了出來。

其實古人不孕，除了先天之外，因為沒有化學污染，後天不孕的最大殺手，可能就是這包皮過長的和_圖_書緣故，這時代衛生條件有限，尋常人不可能做到每日洗澡，洗滌的工具也只限於皂角，而一旦那啥過長，且似朱厚照這般，不太講究個人衛生，產生了大量的包皮垢，這些包皮垢日積月累，容易引發前列腺炎以及其他炎症，最終導致不育。

這是大明醫學不孕不育科里，一次了不起的進步，方繼藩甚至覺得，若是西山有一個男科醫院的話，發財的機會，就來了。

沒有確診，這時還是不要報入宮中去，若是一旦是假消息，等於是白高興了一場。

方繼藩背著手，突然想起什麼：「如此明顯的孕期反應，為何現在才知道？」

劉秀女想了很久，搖頭。

不過……自己的環切，是否成功，似乎眼下，有了曙光。

他手不自覺的，開始叉了起來，揚眉吐氣啊！

「是啊，說呀。」一旁幾個伴伴，個個伸著脖子，為太子殿下著急。

周公公憑著記憶，道：「第七個奴婢印象最深，是姓容，姓容的一個嬤嬤，快年過三旬了。」

看著這密密麻麻的記錄，朱厚照努力的回想，接著，在一個半月前尋到了劉秀女的名字，他認真的抬頭，好歹是朱大夫，蔣御醫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呢，到了手術台上，連搭把手的資格都沒有。

朱厚照厲聲道：「閉嘴！」

方繼藩振振有詞道：「我沒學過啊，我不會穿。」

披風一裹，將裡衣遮住，方繼藩覺得這形象有些不妥，不過……將就吧。和*圖*書

方繼藩上前，看著那瑟瑟發抖的劉秀女，再看劉瑾等人，其實路上，他已大致了解了情況，方繼藩對朱厚照道：「確診了？」

在這男權為主的世界，重金求子，絕不是牛皮癬里的廣告騙局，而是切切實實的心理需求啊。

片刻之後，周公公便被提到了寢宮。

朱厚照一聽：「就他了，去西山請人，要快！」

他口裡叨叨的念著孕期之類的話，猛地，抬眸：「這豈不是說，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誰，誰，誰……」

「我……」方繼藩有點懵。我不擅婦科呀，我只會環切呀。

那大犬頓時搖起來尾巴，低著頭，嗖的一下，沒了狗影。

朱厚照一愣。

劉秀女怯怯的頷首，看著朱厚照的目光，有些敬畏。

在上一世，好像沒聽過這種報道吧。

他匆匆的至東宮。

「另外六個，是何人？」方繼藩想到了什麼：「全部請來，還有起居注，且看看對的上對不上。」

朱厚照激動的上前，打量了劉秀女的臉色：「你今兒暈了？」

劉瑾急了，嘶啞著聲音道：「錯了，錯了，起居注里分明說的是，是在一個多前，哪裡有兩個月，殿下，這不是玩笑啊。」

方繼藩大叫：「我需讓香兒來穿的。」

這一個個的名字，竟都對了號。

醫學史上的奇迹？

要對付這種不育，最好的辦法，就是切了。

「奴婢……」周公公不安的道：「奴婢覺得不對啊。」

「來，來，來。」朱厚照興沖沖www.hetubook.com.com的朝劉秀女招手：「且坐下，且坐下，張永，你這狗才，好生伺候，伺候著。」

「定遠侯，有大事，太子殿下說了，天大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誤，立即去東宮，十萬火急，侯爺，得罪了，到時卑下自會來負荊請罪。」

好歹自個兒在東宮，那也是劉瑾之下，萬人之上，平時這劉秀女，在自己面前，正眼都不會瞧她。

朱厚照壓抑著心裏的激動，越來越懷疑這劉秀女有了身孕了。

張永心裏一凜，忙笑嘻嘻的給劉秀女斟了茶。

還是……

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方繼藩道：「我還沒穿衣。」

「都問了。」

……

「殿下，要不要……」一旁的張永笑嘻嘻的想說什麼。

「對呀。」朱厚照一拍腦門：「本宮為何沒有想到，只要這些人統統對上了，就說明有身孕，否則，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快，將名字報來，拿起居注。」

張永忙不迭的點頭。

等朱厚照放下了起居注，他眼裡放光：「七個，這七人，病情和有了身孕相吻合，不只如此，本宮臨幸她們時，時間也對的上，沒錯了，即便不必蔣御醫來確診，本宮也敢斷言……」

朱厚照將簿子放下，看著劉秀女，也不把脈，因為受方繼藩的感染，方繼藩認為，把脈來判斷是否有喜，其實是很不靠譜的事，誤診率太高。

方繼藩和朱厚照二人探著腦袋，既然幾乎是同時有孕，那麼也就是說，則七人可能大致就在幾天時間里同時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