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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了，得成立一個專門的官署，也需有專門的人，代為職事，只有如此，方才可以長久。」

有了內閣大學士的鼓勵，戶部已專門設立了統計司，甚至專門派人前去西山書院以及保定進修學習。

方繼藩作為婦女之友，對這個話題，倒是早有許多的想法。

方繼藩抬頭看著張皇后，有點懵：「這個……」

為了培養出更多相關的英才，或者說，對此進行鼓勵。

他彎下腰，在方小藩身後俯身，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數字，腦殼疼：「妹子，你不會也有腦疾吧？呀，腦疾還會傳染嗎？」

「哥，你別說話，我要做題。」

梁如瑩嗯了一聲，她佩服的看了方繼藩一眼，師祖就是厲害，一二三四五，有條不紊的，都細細的講清楚了。

……

……

張皇后道：「小藩啊，做你自己的事，乖。」

方繼藩撓撓頭：「然後呢？」

方繼藩便湊上去：「你怎麼喜歡這個？」

方繼藩：「……」

內閣現在，也希望下頭多上一些數字的報表上來，否則，籠統的奏報，會產生巨大的誤判，脫離開實際。

更不必說，許多工程、機械等行業，數學的重要性，也開始顯現出來。

在座之人，自己的兄弟，是指望不上的，自己的兒子……好吧……似乎，也只有方繼藩靠譜。

可是親兄弟，就不一樣了。

「我才沒有，你不可這樣說，否則，將來，我嫁不出去的。m•hｅtｕｂook•cｏｍ•ｃoｍ」

方繼藩：「……」

所以，目光移到了張鶴齡和張延齡的身上。

打死也不肯出，這寥寥幾字，真是點睛之筆呀，娘娘真是聖明。

人們在對於暫時無法實現的東西，都需先用數字來建立一個模型，這數字，包括萬象，甚至和文字一樣，是許多學問的基礎。

可聽了這話，真是寒透了心，張鶴齡率先啊啊啊啊的開始嚎叫。

「噢。」

方繼藩咳嗽：「小藩啊。」

兩兄弟跪著，哭的像是抽搐了，幾乎要昏死過去。

這麼大的人了，還問這個。

方繼藩想了想，道：「你真想試一試？」

他不知道。

事情，要做，就做到最好。

方繼藩咳嗽：「娘娘，得先有一個主持，不妨，就叫婦人聯合會，這婦人聯合會，自是娘娘親自打頭，還得招募一批，得力的人，得有自己的綱領，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譬如，是為天下的女子做主撐腰，使那些孤苦無依，沒有保障，被人欺凌的女子，有所依靠。」

張鶴齡卻是嚇尿了，啪嗒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娘娘哪，方繼藩有錢，方繼藩有錢哪，臣窮的很，一個子兒都沒有了啊，現在物價又高的厲害，再這樣下去，張家上下數十口，都要睡街邊了啊，娘娘……」

「否則，且不說本宮的好惡，難以維持長久，今日可能生了興趣，替人伸冤，那麼，明日呢？」

方小藩很討厭方繼藩問東問和-圖-書西。

方小藩似是想起了什麼：「哥……」

「咳咳……」張皇后咳嗽：「方才說到了哪裡？」

兄妹二人，搭都懶得搭理這個智障，對朱厚照視而不見。

很遺憾。

「何況，本宮雖被人稱之為千歲，可這人，哪裡能活一千歲啊，不過是別人恭維而已，本宮在，倒好，不在了呢？人亡政息，此乃大忌諱啊。」

保定布政使司，戶部，西山書院，方才一起，弄了這麼個競賽。

方繼藩：「……」

張延齡也傻樂。

張皇后聽的極認真，側目，看了梁如瑩一眼：「你拿紙筆，記下。」

方小藩重重點頭。

卻見方小藩已是帶著她的書本，又坐在了一邊，開開心心的看著題。

方繼藩一拍自己的腦袋，有理，妹子若是腦殘，更不能四處嚷嚷，沒人接盤，是方家巨大的損失。

方繼藩：「……」

張皇后：「……」

方繼藩聽隔壁啊啊哦哦的，心有餘悸，驚魂未定的坐下。

她沒有親力親為過什麼外朝的事。

張皇后則依舊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對付自己的男人，張皇後有一套，對付自己的兄弟，她更有一套。

朱厚照樂了，正待說，這個好辦我和老方出一些。

方小藩道：「我聽梁姐姐說，戶部和保定布政使司，還有西山書院，要聯合辦一個數學競賽，你知道嗎？」

方繼藩：「……」

這絕不是什麼流氓的思想，而是，方繼藩深信，任何一個三觀正常的人，來和-圖-書到了這個世界，看到這被理學所壓迫的巨大多數婦人，猶如牛馬一般的慘狀，若還能談笑自若，安心去做這既得利益者，享受著男權的諸多福利，那是沒有良心的。

朱厚照和方繼藩見狀，嗖的一下便跑了。

張皇后終於慢慢的開始想起來了，她頷首：「很好，繼藩說的，都是老成之言，就這麼辦，本宮來領這個頭，領這個頭，不是非要說做什麼大事業，也並非是，想要讓人側目。而是……憐憫這天下婦人的疾苦，陛下成日在本宮面前念叨著，百姓苦啊百姓苦。可是……這百姓也有三六九等，有男人也有婦人，過著苦日子的百姓，更苦的，恰恰是那些尋常的女人，本宮……若是不為她們做主，又怎麼好意思自稱自己母儀天下呢？如瑩，你時刻伴駕在本宮的身邊，本宮看哪，你得做這婦人聯合會的副會長，這聯合會有什麼消息，都得你傳遞進來，本宮有什麼念頭，也需你去傳達，女醫之中，有肯做這事的，或是尋常宮娥，願意出力的，你甄選出一批來。至於這宮外的聯合會，卻需得有個放心的人來主持，誰來好呢，這個且不急。繼藩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銀子……內帑……只怕陛下打死也不肯出的。」

方繼藩伸手，摸了摸方小藩的頭，一臉溺愛，這……是全村人……不，是老方家的希望啊。

看著這嬌俏可愛的臉，辣么的可愛，倒是很有幾分自己的神韻和-圖-書，果然一個爹生的，了不起，相貌這一點，像他哥。

其他人也退了個乾淨。

這對方繼藩而言，畢竟是小事。

眾人到了偏殿那兒。

不過……這目光隨即，又落到了別處。

她繼續垂著腦袋，似又專心看題去了。

「來，你們先哭，本宮聽著。」

她旋即微笑：「那麼，該當如何呢。」

如此直觀的數字，簡直就是施政的法寶。

現在生了興趣。

梁如瑩：「……」

張皇后微笑：「看了眾人一眼，你們都暫且下去吧，去偏殿那裡坐坐，本宮和兩個兄弟，要拉拉家常。」

可這事……卻需請教一下方繼藩才好。

方繼藩的提議，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

方繼藩是個有良心的人！

朱厚照在一旁高興的跳起來：「這啟發了本宮哪，本宮要辦一個機修競賽，本宮親自下場……」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扳手，張牙舞爪，在虛空中虎虎生風的揮舞：「將這天下的匠人，統統比下去。」

保定那裡，出現了專門的統計司，他們所統計的各種報表，現在已經成了天子甚至是許多大學士和部堂尚書的案頭之物。

「我能參加嗎？」方小藩一臉乞求的模樣：「就用西山書院學員方小藩的名義參加。」

張皇后目光落在了方繼藩和朱厚照身上。

張皇后沉吟著，竟覺得有道理。

這是自己的兒子和親女婿啊……

不過數學的重要，已經不言而喻了。

因而，現在有了熱情。

好不容易，哭聲小和-圖-書了一些。

深吸一口氣。

「這其次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得有銀子，這銀子，可以通過募捐而來，又或者，內帑撥付，反正，沒銀子是辦不成事的。」

或許是正處於逆反期，她道：「不知道呀，看著覺得有意思極了。」

「再其次，則是要選拔出女子之中的精英，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女中豪傑，儘力的將她們容納進來，她們既是表率，又可以入了會，大家彼此之間，相互扶持。不只如此，這宣傳，也是最緊要的，得讓人去擺脫陳腐的觀念，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讓人立即扭轉念頭，這顯然是不成的，但是，可以徐徐圖之，這便是宣傳的重要性。等慢慢的開了一些風氣之後，此後，再將這婦人聯合會，從京師，推而廣之，到兩京十三省，甚至到大漠，到天下各處去。」

梁如瑩忙是去太子和方繼藩奉茶。

「啊……」方繼藩回過神。

一旁，方小藩繼續在看著題，卻是冷不丁的道：「不必用筆記，一聽就能記住了，又不是什麼很費解的東西。」

方小藩又想說話。

雖然……後世的婦權問題，走了彎路，可無論如何，方繼藩作為一個三觀奇正的人，自是早已立下宏願，要為天下的姐妹，謀福祉。

張鶴齡才意識到了什麼，慌忙也跪下，咚咚咚開始磕頭，接著，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

她自己就是女人，連她這個皇后，尚且知道，做女人的難處，這天下的女人，就更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