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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敗家子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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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6章 千古一帝

第1796章 千古一帝

劉健看著裡頭……肉麻至極的字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方景隆與方正卿亦是面如死灰一般。
皇帝跑了,總要知道怎麼跑的,跑去了哪裡,還回不回來。
方繼藩這狗……不,方繼藩這個傢伙……現在似也成了憂國憂民,為民請命,錚錚鐵骨,為國顯威的忠烈臣子。
皇帝和方繼藩的銷聲匿跡,事實上並沒有讓朝廷引起太多的波折。
皇帝親征,就意味著全面開戰,不死不休,這對於呂宋諸紳們而言,簡直就是普天同慶之事,人們歡呼踴躍,紛紛作詩,寫下頌詞,四處託人,送往朝廷,表示皇帝身先垂范,親冒矢石,為人臣者,豈有不盡死力的道理,此國戰也,當誅盡佛朗機諸凶,死戰到底。
可是……天下的臣民們,不能沒有君父。
可現在見他們嗷嗷叫的樣子,吟詩作賦,聯名上奏,奔走相告,欣然大喜的姿態,具都表現在這奏疏之中……
三方達成了一致之後,才入宮面見張太后,得張太后懿旨后,則率百官,火速趕往東宮,拜請太子朱載墨監國攝政。
如此規模的軍馬,漸漸開始取代了京營,而幾乎所有的武官以及士官,統統都是第一軍的底子。
hetubook.com.com治皇帝顯得極無力的樣子,看向諸人,張口欲言,卻覺得渾身上下毫無氣力,於是無聲的搖頭,笑了。
大臣們是在三天之後發現皇帝和方繼藩出海了的。
倒是詔令放出去了三個月,兩京十四省固然太平,那自呂宋都司傳來的奏疏,卻很不淡定了。
劉健雖然大抵能知道此中情由,卻還是覺得大開眼界了!
奏疏送到了內閣。
更令人大開眼界的乃是方繼藩……
一個父親可以失去自己的兒子。
而後……一副無以言表的表情。
在匆匆的見過百官之後,真正的密議才正式開始。
因為這些奏疏……實在有太多太多他所熟悉的人。
弘治上皇帝待見二人登船,便已闔目,不忍去看,卻不得不又張目眺望。
可惜……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們現在不過是站在碼頭處,作為送駕之人罷了!
就好像……他們覺得這樣的事,就如穿衣吃飯一般的稀鬆平常。
他們見的世面多的去了,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弘治皇帝也是一個極有自控力的人,不管多不捨得,依舊再三催促著二人成行。
弘治上皇帝是極捨不得m.hetubook.com•com朱厚照和方繼藩的。
朝議的過程之中,大家都很有默契。
緊接著……內閣值房裡,又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尷尬。
沒有什麼波瀾。
每一個人都懶得去提皇帝又跑了那一茬事,就當沒發生過。
兵部尚書王守仁雖然在沒有旨意的情況之下,不得輕易調動軍馬,但是這新軍的所有骨幹,幾乎都是王守仁的門生故吏。當初的第一軍,就是王守仁親手調|教出來的,而新軍擴編,從第一軍至第八軍,滿編的情況之下,人數已至二十四萬,在編的員額,亦已至十七八萬。
正因如此,這不妨礙王守仁下達手令,讓他們原地駐守,要求他們枕戈待旦,防範于未然。
師兄弟二人在短暫的交流之後,隨即……兵部尚書下令新軍戒備。
而後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李東陽。
皇帝西狩啦,打佛朗機人去啦。
只是這笑有點淡!
哪怕在這黃金洲已是安頓,哪怕在此可以免受飢餓和顛沛流離之苦,哪怕未來前程似錦,那魂牽夢繞之地,依舊掩埋在自己的內心至深之處,成了禁忌之地,於是……百官和湧來送別的人群,竟在此刻都不禁熱淚盈眶,舉起袖擺擦拭眼淚,m.hetubook.com.com卻發現長袖已是濕透了。
朱載墨年輕,精力充沛,對於政務也是得心應手。
是真的……很尬啊。
謝遷也伴駕而來。
緊接著,便放出了詔書,這事瞞不住的,需要向天下臣民說明情況。
當初江南聞名的世家大族,不知出了多少俊傑子弟,他們在士林之中,有著極大的影響。當初也是讀書人,是翰林的劉健又豈有不知。
嗯,大家習慣了。
現在皇帝直搗其巢穴,若是成功,就意味著……莫說是爪哇,便是蘇門答臘,以至於整個西洋,甚至那傳聞中的天竺,都將在大明聖學的陽光普照之下。
於是……
自然……在短暫的無須之後,吏部尚書歐陽志與兵部尚書王守仁立即碰頭。
鐵甲艦隊終於出發成行。
且又有劉健、李東陽這樣的老臣協助,更有歐陽志,王守仁坐鎮,蕭規曹隨,倒也無事。
於是朝廷後知後覺,昭告天下,當今聖上,念海波不寧,佛朗機北方省領地遭襲,於是親率艦隊解救。
征爪哇的水師,已奪取了撰它等島嶼,開始深入爪哇腹地,葡萄牙人節節敗退,開始朝蘇門答臘等地營建大量的堡壘,藉此固守。
一個岳父可以趕緊讓自己的m.hetubook.com.com女婿滾到天涯海角去。
當初那些遷徙至呂宋的士紳們,在這一刻,竟個個激動得不得了,就像是過年似的!
以至於……所有得到這個震撼消息的人……居然出奇的鎮定自若……
古人們最是懷戀故土。
待那艦船遠去,這船中之人,似乎成了送別之人的寄託。
另一邊,歐陽志立即前往內閣,詢問劉健與李東陽的意思。
當今聖上,那跑了的天子,居然在這些士林清流們眼裡,像是轉眼成了千古聖君,道德的典範,拯救萬民於水火的聖人。
如此……小半年之後,便可回到故土了!
上皇帝親自送至新青島。
甚至是朱載墨……竟也好像也不覺得有什麼突然,百官來拜請時,他的面上大抵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噢,是這樣啊,然後,默契的擺駕入宮,先見祖母,此後見生母方皇后,再臨朝觀政,舉行朝議。
隨著對爪哇的開拓,大量的佛朗機人的田莊,亦或者當初勾結佛朗機人的爪哇舊王公的莊園,而今都已易主,士紳們對於經營新開拓的田莊,可謂是得心應手。
除了因此而導致的大量公文往來,變得頻繁了一些之外,一切都平靜無事。
哪怕是那謝遷人等,曾www.hetubook.com.com對當今的皇帝和攝政王有所怨言,可在此刻,他們深切的遙望,竟像是他們的離別,帶走了自己對那一片故土的思念,徐徐遠去。
於是大家私底下一商量,一打聽,方知原來是跟著鐵甲艦走的。
子弟們若是戰死,則屍骨送回呂宋,便有數不清的人在港口處前來迎接屍骸,固然有悲傷,可更多的……卻是鼓勵再戰,絕不容佛朗機人猖獗。
詔令放出去。
百官們站在碼頭上,看著那一艘艘即將出發的艦船,心裏的滋味可不好受。
有人不禁眼眶發紅,流出熱淚來。
百官們紛紛的拜倒。
這一切,都可謂是井然有序。
他們多希望……登船的是自己啊!
那就西狩吧,日子照過。
呂宋上下士紳,為遠征爪哇的水師出人出力,甚至不少子弟,統統從軍,立下汗馬功勞。
京師。
弘治上皇帝緩緩旋身,身軀顫了顫。
李東陽同樣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二人的目光觸碰在一起,彼此似乎都看穿了對方的心事。
……
聽聞皇帝西狩,親率艦隊直搗黃龍,與佛朗機人決一雌雄,呂宋上下沸騰,人們奔走相告。
劉健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堆積如山的奏疏。
艦船終是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海天一線上,再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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