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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死。

真好！

「風凌老兒，你趕緊閉嘴，否則十年之期來臨后，你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

漸漸地，林尋和夏至皆負傷，氣喘吁吁。

第一次，她感受到在林尋心中，自己如此之重要，就如他在自己心中那般重要一樣。

「而若不是星空之路重現，爾等道統中的那些老東西，哪可能有機會前往彼岸？」

她在乎的，是讓他能活著！

轟隆！

「老子就問一句，那一場彌天對弈落幕後，大獲全勝的方寸山傳人，可曾殺到你們道統，將爾等道統全都毀掉？」

就如此時，當聽到這句話時，她只略一沉默，就折身返回。

有人皺眉不悅。

可那一對男女，卻都已無懼生死！

萬道長城上，出現短暫的沉寂，似誰都沒想到，在這等時候，來自玄黃道庭的風凌戰帝，會去大罵他們。

城堡之前的十丈虛空，林尋就如一口沸騰的爐鼎，將己身一切道與法極盡釋放。

轟隆！

只是這一次，無生殺陣僅僅堅持不到半刻鐘，就轟然爆碎。

……各種聲音響起，那些老怪物皆惱怒，被風凌戰帝喝斥，令他們很不舒服。

毫不猶豫，林尋運轉無生殺陣，一朵朵青色大蓮花以鋪天蓋地之勢蔓延而來，遮蔽前方。

那一頭頭異獸，不斷在哀嚎中隕落，四分五裂，血肉橫飛，可相比于那龐大的數目，卻顯得微不足道。

可沒有人認為，她能活著。

星空像一張血腥的畫布，混亂和動蕩，讓畫htｔｐs://wwｗ.hｅtｕｂoｏｋ•ｃom.cｏm布快要被揉碎。

那些傷，幾乎都是為他而受！

林尋那般平靜。

她的強大，有目共睹，無論是再仇恨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

「可笑！風凌老兒，那一場彌天對弈中，你可知這星空諸天，有多少同道死在方寸山傳人手中？」

「風凌老兒，與你何干？」

很多人震顫。

「垂死掙扎罷了。」

充血的瞳孔中，倒映著那一道折返的綽約倩影，這偌大星空都彷彿不存在。

很多人幸災樂禍。

林尋笑了。

並非執著。

「若釋天帝在此，就沖這句話，你風凌老兒和背後的玄黃道庭就吃不了兜著走！」

……

他欲再言，可卻發現那般的無力，因為這一切都是徒勞，那些老傢伙，在意的是成王敗寇，而非什麼良心和底線！

可留給林尋和夏至喘息的時間並不多，才盞茶時間，道殞天殤陣也隨之湮滅。

所以，並不孤獨。

「可做人，哪怕修為再高，終究得有些良心，有些底線！」

深呼吸一口氣，風凌戰帝神色變得有些慘淡，「誠然，釋天帝來了，我玄黃道庭為保全道統傳承，也被迫臣服……」

此陣雖殘缺，可威力卻堪稱恐怖，按照青嬰的說法，這是鹿先生推演出的一座半成品殺陣，並未真正完善，可威力已遠遠超出名列諸天第九的無生殺陣！

就見虛空中，呈現出天塌地陷，萬道隕殤的恐怖景象，無盡陣圖翻滾，和_圖_書在短短須臾間，就誅滅數十頭星空異獸！

可似乎，她從來不在乎能否活著。

只是卻充滿了譏嘲和幸災樂禍的味道。

卻不能看著他死！

有人語帶威脅。

有人習慣了逆來順受，有人習慣了為生存奔波，有人習慣了被歲月和世事折磨……

「呵，為了一個註定必死的人去赴死而戰，到頭來，終究全都得死，何其愚蠢。」

風凌戰帝徹底豁出去了，嘶聲怒笑：「哈哈哈，你們這些混賬，習慣了當狗，反倒不知道怎麼做人了！」

她也不怕死，只是在此刻，她卻怕林尋傷心。

哪怕他們已拼盡一切在斗戰，在廝殺，可這一次的星空異獸大軍，不止是數目龐大，並且悍不畏死。

噗！

他黑眸充血，於是那眸子就宛如殷紅的一對血色深淵，其中洶湧著的儘是燃燒般的怒。

星空動蕩，血腥流淌飛濺，毀滅的氣息如山崩海嘯，震懾神魂的嘶吼和咆哮此起彼伏地響起。

很多人……

這一刻，風凌戰帝甚至有些羡慕那兩個年輕人，羡慕他們可以為對方而戰、而生、而死！

……各種幸災樂禍的聲音，依舊在時不時地響起，傳入風凌戰帝耳中，讓他臉色鐵青，青筋爆綻，憤怒到極盡。

聲音一字一頓，「別告訴老子，方寸山沒有將爾等全都毀掉的力量！」

萬道長城上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一戰，很多人都在等待這一隻撲火飛蛾隕落的那一刻。

更不乏一些堪比帝境五重之上的恐怖角色！ｈｔｔｐs://www•ｈe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m

回蕩在星空中，很平靜，沒有撕心裂肺的怒吼，沒有悲慟焦灼的吶喊，只有一種決然。

「你們這些老雜毛，還有臉說這話，當初那彌天對弈中，是誰擊敗了上一任無名帝尊，讓通往彼岸的星空之路重現？」

他不經意一瞥，看到夏至也肌體染血，衣袍都破損不少，裸|露出的肌膚，儘是殷紅的傷。

有人諷刺，充斥不屑。

不是被擊垮的，而是因為力量耗盡而凋零。

而夏至，習慣了戰鬥和廝殺！

「夏至，我不讓你走了，你過來，要戰……我們一起……」

一頭頭堪比帝境的星空異獸被擊殺，軀體爆碎，凄厲的嘶吼此起彼伏地響起。

林尋沒有遲疑，再次催動「道殞天殤」之陣。

目睹這一幕幕，那萬道長城上，那一個個帝境老怪物皆如釋重負般笑起來。

城堡前。

正自在獸潮之前浴血而戰的那一道綽約身影微微一顫，就如她之前所說，這世上，其他人或許不懂，可唯獨只她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她一個人阻擋在前，不是飛蛾撲火，而像阻擋烈火侵襲的一隻飛蛾。

風凌戰帝目眥欲裂，那聲音回蕩不休，可換來的，卻是一陣陣不屑的冷笑。

震天的咆哮、猩紅的血雨、動蕩的道光充斥在一起，不斷翻滾，在這片星空激蕩。

這讓他滿腔的悲憤頓時化作徹骨的冰涼。

「為了一個方寸山餘孽，你竟指責我們，風凌老兒，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叫囂？」

和圖書所以，她知道他這些年有多苦。

她自始至終不發一語，肅殺依舊，凌厲如初。

「看一看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巴不得一個小輩死在那星空異獸的手中，不覺得害臊，不覺得丟人！？」

僅僅是這等數目，就足以讓任何人崩潰、絕望。

鮮血猶如洪流，在星空中翻滾傾瀉。

「不知感恩倒也罷了，可也不能落井下石！」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斬釘截鐵。

也並非不想止步歇一歇。

一襲黑衣，繚繞黑暗光影，這些年她習慣孤獨一人征戰，是因為她的世界，還有另一個人。

原因就在於，那些星空異獸數目太多了，其中甚至有堪比帝境六重的狠角色。

沒多久，林尋咳血，臉頰蒼白，軀體衣衫早已被血水染紅，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對手的。

「她必死！」

他再忍不住，嘶聲大吼：「混賬！你們還有臉嘲笑？」

並非天生好戰。

一番話，猶如驚雷般，滾滾擴散，透著無比的憤怒。

這是林尋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夏至並肩作戰，也是他修行至今所遭遇到最兇險的一戰。

這就是世事，本就如此。大道爭鋒，從來殘酷！

有人聲音冷酷，喝斥風凌戰帝。

「真好……真好啊……」風凌戰帝嘴唇顫抖，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只要在一起，哪還管得了其他？

這樣的處境，這樣的局勢，足以讓任何人絕望。

沒有人注意到，她那遮掩帽檐下的眸子中，透著一絲罕見的歡喜。

可林尋卻心中一和-圖-書痛，這丫頭明顯負傷不少，可卻一直征戰在前，為自己化解了大半的殺伐！

宛如潮水的星空異獸不斷衝來，像黑壓壓的怒海狂浪，拍打著那萬道長城的防線，欲將那阻擋在前的一男一女淹沒。

習慣兩字，內蘊的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唯獨沒有人認為，那孤身赴死而戰的身影，還能活下來。

他霍然抬頭，放眼四顧，言辭鏗鏘，若九天炸雷。

……

星空遠處，夏至浴血廝殺，孑然的身影，那般渺小和孤獨，像隨時都會被那決堤洪水般的異獸大軍衝垮。

可夏至沒有理會這些。

看著那衝殺在星空的一男一女，風凌戰帝心頭翻滾著的，是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征戰，一個人歷經兇險和生死之磨難，早習慣了和這些星空異獸廝殺。

她所習慣的戰鬥，本就是為了一個比她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一個人。

這一刻，他那渾身如若燃燒的怒和戰意於此刻爆發，衝殺上前。

成帝至今無數年，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熱淚盈眶的感覺了，就彷彿心底深處最柔軟的琴弦被觸動。

卻見風凌戰帝面露悲憤，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大吼：

終於，林尋開口了，聲音像從胸腔中擠出，每一個字，就宛如有千鈞的分量，說出口時，顯得那般艱難。

夏至衝殺在另一側，和他一起戰鬥，她氣息愈發肅殺了，一桿白骨戰矛，染盡鮮血。

那些星空異獸太多了，哪怕被秩序力量衝散，可畢竟有著上千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