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塵世外
第122章 拜仙如潮湧
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犢子，再怎麼求都沒用。你們周庄鎮子里今年的稅錢，必須兩日內給我統統繳齊了！」
一條姑蘇縣衙的大官船，在周庄徐徐靠岸。
張二爺不由冷哼，大搖大擺的帶著十多名衙役，飛揚跋扈朝河邊的老漁船而來。
「嗯？」
張二爺這才滿意點頭，正帶著一群衙役們走在河邊。
「咚！」
衙役們下鄉來收稅，周庄水鄉的鄉正、里正們自然要小心伺候陪同著，挨家挨戶上門去收今年尚未繳清的稅錢。
他這衙役班頭曾經跟隨王縣令一起，見證了太湖之戰，親眼在太湖見過這位蘇大仙的真容，仙威降世，一舉滅了巨鯨幫三大匪首。
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他張屠夫，更了解蘇家的情況。
「縣太爺駕到，閑人退避！」
鄉正和里正們大驚失色，連忙快跑過去，迎接縣令大老爺，大駕光臨周庄水鄉。這位姑蘇縣太爺自上任以來，以前可是從未來過周庄。
他兒子張鐵牛的臉皮薄，不敢攀這個曾經是師兄弟，如今是蘇上仙的關係。
巨鯨幫水匪的過秤費，從此就沒了。官府這給你們周庄的漁民省了多少銀子！你們就不能感恩，惦記著一些好？！
突然，他神情一滯，腳下沉重如鉛。
……
蘇老爹和蘇老娘也是一頭霧水，兒子雖說數年才回一趟家，沒必要花費這麼多，特意辦宴席迎接吧。他們跟張屠夫也沒熟到這種程度。
敲鑼打鼓，銅鑼聲聲！
「實在不行，那就弄一些白米白面也湊合著。」
卻見前方一棵老鴉樹漁船旁，聚集了數十多鄉民，異常的熱鬧和喜慶。
「這~這可怎麼辦？」
衙役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敢出城去收稅。順便在鄉鎮，打一頓牙祭，和_圖_書大吃大喝一番。
「哼，果然是一群刁民！你們有錢辦喜事，居然沒錢交稅？這是當我姑蘇縣衙是擺設嗎！今年的舟稅，就從他蘇家開始收起！」
緊隨其後，是上百名挑大擔子的挑夫們，裏面各色上等財帛、絲綢、陶瓷器具、臘貨，幾乎是塞的滿滿當當。
張屠夫見到蘇老爹和蘇老娘，那臉上簡直就是比親爹娘還親。
衙役班頭張二爺正囂張跋扈的，率眾衙役們，往數十丈外的老鴉樹的漁船而來。
他們原本是盤算著，手裡正有十兩銀子的閑錢，先把大郎的這門著急的婚事給辦了。沒想到衙役下鄉來收今年的稅錢，這一來的話，手頭的銀兩怕是不夠辦一場婚事。
巨鯨幫的水匪們在太湖一戰被剿滅了，水匪徹底平息，姑蘇縣城順利的恢復了對偏遠各鄉鎮的管轄。
他滿臉狂喜，越跑越快，兩腿如輪，八面生風。十多名衙役們跟在後面吃塵土，苦追不及。
衙役班頭張二爺領了徵稅的任務，帶了一群衙役擺足了架勢，來到周庄鎮子收稅。
「蘇……蘇上仙？」
「老叔，老嬸！可想念死小侄兒了，今兒這慶賀蘇哥兒回鄉的酒席，小侄幫您老辦了！」
其他衙役們都是一臉的懵樣，不明白班頭怎麼突然就慌亂的跑了。他們摸不著頭腦，連忙追著張二爺而去。
鄉正連忙點頭哈腰，吩咐人拿來一些水鮮大閘蟹，準備招待衙役班頭張二爺和眾衙役。
張二爺錯愕的看到，一名神情淡泊的布衣青年人，正在熱鬧的漁民人群之中，冷漠的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朝廷為了打這一仗，耗費了多少銀子，給你們算過嗎？
「二爺，這幾樣太稀罕……能不能打到完全看運氣，平日m•ｈｅｔｕboｏｋ.coｍ•cｏm里沒有。」
說著，他從驢車上跳下來，卸下兩副沉甸甸的大擔子。
鄉正躬著腰，小心伺候著，苦道：「張二爺，前幾個月太湖那些水匪天天來周庄打秋風，幾乎把家家戶戶都收颳了一個乾淨。咱們鄉民手裡沒有餘財，今年實在是難熬！能不能向縣太爺求個情，寬容一些？！」
他娘的，一點油水都刮不出來。
「不好了！衙役班頭張二爺來了，又來收稅了！」
張二爺瞥了一眼那滿筐的大閘蟹，頓時瞪眼，大罵道。
張二爺神色一沉，指著前面問道。
他真不好去說這張屠夫，畢竟也曾幫他捎帶銀兩回家。事情不大，但也算是幫了自己的一個忙。
鄉正滿頭大汗，怕出事，連忙緊跟著。
這，這是蘇上仙的家？……媽呀，我的娘啊！怎麼撞上這位大仙了！
他伸長了脖子，高呼道：「蘇上仙，上仙在哪裡？……小官來遲一步，未能喜迎上仙隆重還鄉，實乃大罪過啊！小官先帶了少許見面禮，趕來一步。隨後欽差王大人，太守趙大人還有幾條大船的禮品，隨後就趕到。上仙恕罪！」
而另一副擔子里，更是品樣齊全，什麼白米面、包子饅頭、臭豆腐、烤鴨、燒肉、桂花糕、長壽麵、米酒，辦一場宴席喜事的東西，一應俱全。
這衙役一下鄉，向來是鬧的全鎮子一陣雞飛狗跳。不得不費盡心思討好，以免遭到衙役班頭的刁難。
三十名衙役高舉旗牌，五十名衙役敲鑼打鼓，上百名一個個披紅帶彩，扛著兩塊巨大的「吳郡真仙」、「恩澤萬民」的匾牌，走下船來。
「這……咋回事啊？張二爺一群衙役們不是要徵稅嗎，怎麼慌裡慌張的撒腿就全跑了？」
人群之中，蘇老爹、蘇老娘望見鄉正陪著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過來，頓時有些驚慌。
遠遠的，有鄰家放牛娃看到鄉正陪著一群衙役，朝蘇家老漁船這邊來了，連忙擠進熱鬧的相親人群，慌張道。
張屠夫琢磨好幾日，也曾擔心直接上門攀關係太露骨，但又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還是得攀附一下。終於下了決心，買了一大堆的禮物，連夜匆匆奔往周庄，趕了過來。
「你們周庄的刁民，盡拿這些傻大螃蟹應付，打發乞丐啊？！拿它喂狗，狗都不樂意吃呢！給爺痛快些，孝敬幾條珍品銀脊刀魚、雪花石魚，一筐紅尾大蝦也行！」
姑蘇縣衙門，衙役班頭張二爺帶著一群十多名衙役，大搖大擺下鄉來了。
「你們這些泥腿子，真是不知好歹！沒有我們這些衙役官兵們拋頭顱灑熱血，在戰場上豁出命去打仗，能把巨鯨幫給剿滅了嗎？
這張屠夫的兒子在藥王幫護刀堂，在周庄水鄉也頗有幾分地位，每回到周庄省親，走路都昂著脖子，而且向來小氣巴拉的。
縣太老爺正急著找仙人下落，這可是大功一件。
「快，去縣城稟報縣太老爺……我張二狗在周庄遇到蘇上仙了，趕緊報老爺！十萬火急！」
王縣令走的匆忙，哪有功夫去搭理他們，揮手讓鄉正幾人閃開一旁，在衙役班頭張二狗的帶路下，焦急的往老漁船方向而來。
「來來，大家別傻愣著了！蘇哥兒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那可是衣錦還鄉，需要隆重操辦一場啊！我張屠夫親手操辦這回鄉宴席，咱們好好慶賀一下！大家都麻利一點，干起活來，等下儘管免費吃，免費喝和圖書！」
張屠夫瞧見蘇塵和蘇老爹蘇老娘都在，連忙心切的大聲叫嚷著。
他今兒早晨才剛回來兩個時辰不到，這張屠夫後腳就到了。那張班頭又趕往姑蘇城，消息是瞞不住了。唉，看來想要清靜一會兒，平靜的和家裡人處一處，怕是沒有機會了。
……
一道驚人的消息，在姑蘇城，在江湖上飛快的傳。
周庄的鄉正和眾鄉親們，都一個個錯愕，全是一臉的懵。
「班頭，您老怎麼了？」
張二爺氣都快喘不過來，又是驚恐，又是狂喜。
「哎呀呀，蘇老哥……不，蘇老叔！小侄來看您老來了。您瞧我這麼多年，鄉里鄉親的，也沒來沒拿什麼禮物來拜訪過您老，真是過意不去啊！今兒蘇哥兒好不容易回鄉一趟，咱幫您做一場大酒席，慶賀一下蘇哥兒回鄉！」
「鏘~！」
張二爺嚇得兩股發抖，差點沒有身子一軟。
衙役班頭張二爺臉色一片煞白，嚇得跌了個狗吃屎，連滾帶爬，撒腿往姑蘇縣城方向跑去，跑比兔子還快的跑了。
鄉正頓時慌了，連忙道：「二爺息怒，我去各家各戶找一找，或許能找到一點。」沒轍，只能盡量找一點出來，應付一下。
卻見，張屠夫帶著他的婆娘，兩人趕著一輛驢車，飛奔往蘇家老漁船。
但他張屠夫臉皮厚，而且他跟蘇塵每月都經常見上一面，幫蘇塵捎帶點銀兩回周庄老家。
鄉正眺望了一眼，連忙道：「那是老蘇家的漁船。他家向來窮，也不知是辦什麼喜事。莫非是在相親？！」
他這是怎麼？居然這樣厚著臉，去討好蘇家二老。
兩副沉甸甸的擔子里，其中一副是數百斤的豬肉和水酒。
張屠夫和他婆娘也不管眾鄉親們怎麼想，連忙在蘇家老漁船的岸邊，向hetubook.com.com眾家借來桌椅板凳，大擺宴席，招待鄉鄰。
張二爺臉色不由的一沉。
最近縣衙的衙役們很忙。
……
這邊，一群衙役們剛剛跑走。
條條大官道上，已經是眾馬奔騰，眾多幫派江湖大豪客們收到消息，只拚命拍馬往周庄飛奔，只恨不得長出雙翼飛過去。
以前，他們也不曾見張屠夫這樣熱切啊！
吳郡十三縣城之下，設有里正一職。以百戶為一里，每里置里正一人。五里為一鄉，設鄉正一人。
這不是讓他白跑一趟嗎！？
「是、是！」
其他底層小衙役們沒見過蘇上仙，自然也沒有反應過來。
……
他身後的十多條衙役大漢們，頓時一個個如狼似虎，提著棍棒兇狠盯著鄉正和眾里正。
「吳郡真仙，恩澤萬民！」
蘇塵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去操辦這回鄉宴席。
「哎呀，縣太爺怎麼來了！」
周庄的鄉正、里正們，還有眾多神情緊張的村婦，漁民們都愣住，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這是哪一戶人家，在辦喜事？」
前兩個月，巨鯨幫的水匪們造反作亂，鬧得太厲害了。水匪兇狠不怕官差，衙役們都待在縣城，不敢下鄉收稅。眼看到了年關，今年很多偏遠鄉鎮的稅錢都還沒能收上來。
整個姑蘇城裡，誰跟蘇上仙走的最親近？當然是他張屠夫。真正知道蘇上仙老家在哪裡的？唯有他張屠夫了。
衙役班頭張二爺朝鄉正一瞪眼，破開罵道：「喏，你現在先去準備弄來點新鮮的，給二爺我開開胃！二爺我在城裡天天白米白面，都吃膩了，換換口味。」
鄉正滿臉的苦逼，「二爺，這白米白面是過年節才會籌備這些好東西，眼下這時節，青黃不接，家家戶都沒有錢置辦啊！只有一些尋常的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