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長安哥哥，你在玩泥巴啊？同學都說我是玩泥巴的小孩，她們的爸爸媽媽都說不要和玩泥巴的小孩玩呢。」周咚咚很同情地看著劉長安，長安哥哥也沒有什麼朋友吧，只好自己玩泥巴了。

高存義神色尷尬，「我也沒辦法。」

「都是好吃的。」

小區附近的這個菜市場不大，鵝這種東西算是稀罕得了，包括甲魚，土鴨，小魚小蝦，愣子魚等等都是附近郊區鄉下的農戶帶來賣。

「劉長安，對不起。」高存義連忙道歉不止。

「這種手術，你也不好意思和他提吧？」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周咚咚和大鵝打招呼，揮了揮手。

燒鵝，涼茶，荔枝，俗稱南粵三寶，隨著粵派飲食的流行，郡沙也多是吃燒鵝了，傳統的幾種炒燉大鵝的做法也少了，畢竟像獅頭鵝這種大傢伙，一隻往往重達二十斤了，小個頭品種的也是十來斤，做起來是大陣仗，一般家庭很少自己買只鵝來整治，倒是以鵝作為特色菜的私房菜館有不少。

劉長安當然就是那種有的是時間和耐心來吃鵝的人，回家就把鵝給綁在了窗戶上，警告來圍觀的周咚咚離鵝遠點，大鵝的戰鬥力驚人，以前在農村生和圖書活的時候，鄉人多用大鵝看家，一般的土狗小豺狼之類的根本不是對手。

「我和你玩啊。」周咚咚蹲下來拿著剩下的泥巴往灶上一陣亂抹。

劉長安燒了一大鍋熱水，給鵝餵了一些二鍋頭，這樣會讓鵝的毛豎起來，方便一會兒拔毛。

「然後呢？」

「我覺得這樣的話，他暑假就沒有辦法騷擾我了，他得一直在家裡獃著。」

「嗯，明白，我拒絕，我不需要。」

這次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兩米高的大漢，長相倒是和陳昌秀有幾分形容相似，同樣的眉毛雜亂，眼睛外突鼓起，臉頰外擴猶如刀割，盯著劉長安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樣子。

「你……」王一博只覺得劇痛襲來，死死地咬緊牙關，額頭上已經抿出了汗水。

像劉長安這樣自由的高中畢業生終究是很少的，安暖剛走不久，劉長安就收到了有趣的信息。

「以後不要這樣。」劉長安摸了摸周咚咚的頭，「很危險，小朋友躲在大人身後就可以了。」

在郡沙，無敵。

高存義吃了一驚，他知道這個師兄向來暴戾，這小孩被掄上一巴掌或者直接丟開是免不了的，正準備阻攔，卻只見眼前一晃，原本和-圖-書在躺椅上的劉長安已經消失了，瞬間出現在了王一博身前，伸手捏住了王一博的手掌。

「該不會就是那個在死皮賴臉追求你的劉長安吧？」

劉長安另外一隻手抱住周咚咚，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師弟，和他啰嗦什麼。」高存義身後的壯漢走上前來。

「這是我師兄王一博。」高存義介紹道，「既然你暫時不願意和我師父切磋，能否和我師兄切磋一番？不用你登門造訪了，我們已經送上門來，切磋點到為止，你大可放心。」

「劉長安，我又來打擾了。」高存義朝著劉長安拱了拱手。

「既然是打擾，就不該來。」

「你不和我玩嗎？」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把拌了蜜汁的酒塗抹了通身後，架上大鍋上灶，鍋子倒一大碗酒一大碗水，竹筷架起大鵝隔水，蓋鍋邊沿封上濕布，剩下的事情就是周咚咚來燒火了。

周咚咚正瞪大著眼睛聽大人們啰里啰嗦的對話，但是她也明白了，又是來找長安哥哥打架的，周咚咚十分生氣，跑過去推了一下王一博，喊道：「你們這些壞人，快點走開！」

劉長安難得停下腳步，先笑了一陣子，這才慢慢走回家去和-圖-書。

「叔叔，你說我要是建議我的一個男同學，讓他利用暑假的時間，做個割包皮手術，他會同意嗎？」

兩個小姑娘真是太可愛了，劉長安到菜市場買大鵝，都沒有講價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到家裡，安暖也到家了，給劉長安發來信息：我媽讓我跟你說，她能夠讓你免費去做一個割包皮的手術！天哪，我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覺得這樣子，暑假我就安全了。

「大鵝和天鵝有什麼區別啊？」周咚咚等著燒火，搬了小板凳坐在土灶旁邊看著劉長安殺鵝。

放血之後，淋開水去毛，再在火上滾燒乾凈，剖開清洗內臟，用混了蔥花和椒末的鹽放在白酒中，抹勻擦大鵝腹內，再塞了一把蔥進去。

「是啊，是啊，就是他。」

粗壯的樹榦搖動著，片片落葉，彷彿秋風撫過，落葉酸帶走了葉的不舍。

大鵝可比小母雞貴多了，劉長安要自己吃的。

「師父之命，不得不從。」高存義也有些為難的樣子，「劉長安，世間事便是如此，從來沒有真正的自由，很多時候你總是要被迫接受一些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不解決掉的話，一味的拒絕也不是辦法。」

「她和圖書是主刀醫生嗎？」

「我們在做好吃的，他們好討厭啊！」周咚咚抱住劉長安的大腿看著王一博，「我不喜歡他們欺負長安哥哥。」

兩個人正說話，劉長安看到高存義又來了。

「慢慢燒……燒這兩把柴就完事，燒完這兩把叫我開鍋換邊，我先躺會。」劉長安叮囑摩拳擦掌終於輪到自己大展身手的周咚咚。

「然後呢？」

「那我為什麼要背？」

劉長安殺了鵝，準備放血，大鵝的血氣生機十分旺盛，遠遠超過一般禽鳥，劉長安甚至感覺到了一陣覬覦的涌動來自一旁的車廂。

「不去。」劉長安根本不介意高存義多來幾次，一般人可能會覺得煩，劉長安卻有的是耐心。

「我問你下面的。」

「我正想辦法呢，我媽認識醫院里這方面的醫生，如果免費的話，他會同意嗎？」

「背詩有什麼用？」

劉長安不問她了，去搬了磚過來，搭了一個灶，然後在養泥鰍的坑邊沿挖了一大坨濕泥塗抹在灶上。

「好像沒什麼用。」

「小|逼崽子！」王一博伸手就要去抓周咚咚的頭。

自從上次劉長安發信息表示自己有兒子以後，她發來的信息，稱呼就變成了「叔叔」。

「為什麼是天下第和圖書五，不是天下第一？」周咚咚看過的電視里，總有人說自己是天下第一。

周咚咚擦了擦手，連忙去搬柴火了，高高興興的，因為長安哥哥做的好吃的，都能讓周咚咚吃好幾碗。

「等會你燒火，做了事情的人就有飯吃。」劉長安把她擰到一邊去，「樓梯下那裡有乾柴火，搬一點過來。」

「沒事，打架這種事情，我天下第五。」

「強人所難你也能說得這麼有見解。」劉長安笑了起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鵝鵝……」

「世界這麼大，總有幾個人比我厲害吧。」劉長安不是很確定地說道，看了看眼前的王一博和高存義。

「因為你是愚蠢的小孩，只有背背詩這樣子，才顯得自己聰明一些。」

「劉長安！」

吃完東西，兩個人在街上閑逛一陣子，柳月望的電話打了幾個，把安暖喊回家去。

「為什麼啊？」

「我怎麼知道，你試試吧。」

周咚咚在旁邊燒火，劉長安在旁邊看書，一邊教她「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下邊兩句。

劉長安哪裡會在意高存義的道歉，手指用力，只聽到寸寸骨裂的「喀嚓」聲，抬腿一腳踢在了王一博的小腹上，頓時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梧桐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