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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很少給人煮茶喝的，茶葉是她自己做的呢。」安暖有些吃驚的樣子，「真是另眼相看。」

劉長安手伸進褲兜里關機了，他並不知道柳月望刪掉了她，柳月望平常也是用社交軟體APP和他聯繫，並沒有那位大叔的電話號碼，只要她沒有發信息過來劉長安的手機同時傳來信息提示音，那就沒有什麼問題。

聊天信息沒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劉長安的手機上有沒有。

「哦。」

柳月望想來想，還是得自己親自出手，第一個方法，找機會偷劉長安的手機，第二方法，自己再換個小號。

「寫小說也不算什麼專業。」柳月望的手指頭敲了敲杯子，「我有寫一本小說，寫了幾萬字就寫不下去了，看的時候覺得自己也能寫，真寫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了，問題出在這裏，那段時間柳月望請教自己和郭沫若相關的資料時，自己說過剛才又說了一遍的這些話，所以柳月望現在是來試探了，她察覺到了她裝作小女孩經常聊天的大叔就是眼前的少年裝的。

「我們大一都是基礎課，應該沒有要寫什麼論文。」劉長安喝了一口茶，轉頭微笑看著柳月望。

小號……這個方法好，劉長和圖書安啊劉長安，要真的是你，你就等著中年婦女的絕殺吧。

柳月望點了點頭，又站起來去給自己的杯子加水，打開了電視，換了幾個台，好像沒有什麼要問劉長安的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還被愚者發現。

這笑的真是陽光而青春啊，倒是不大像那個大叔那麼放蕩不羈的印象，柳月望也點了點頭，「大一大二多進進實驗室，大三能有一篇到幾篇SCI就好了。只是你明明對文學歷史方面的比較感興趣，為什麼反而要學生物呢？」

看著劉長安和安暖離開，柳月望走到門口，又打開門探頭看了一眼劉長安和安暖的背影，想了想回來打了個電話。

「啊，今年又開花了。」柳月望想起了《故都》的開頭，便應景地學著千重子般感慨了一句。

「那沒有。」

柳月望想起了很長一段時間和「大叔」的聊天，實際上是相當愉快的，她總能夠從他博學見聞的談吐里，找到不少學術上的靈感，例如最近的這篇論文。

柳月望掛斷了電話，又給自己認識的一個警察朋友打電話，話到嘴邊還是算了，請警察也太誇張了，自己不能這麼任性，畢竟是成年人了，聊了和*圖*書幾句后就在對方奇怪的語氣中掛斷了電話。

閉著眼睛聞了聞，空氣中果然有了極淡的花香。

劉長安捧著茶，不自覺地換了個握茶杯的姿勢，單手抓著杯子上端，因為只有上了年紀的大叔才會雙手握著茶杯。

「有幸過目？」

話題結束了，柳月望正準備找個話題自然地試探，安暖已經收拾好廚房出來了。

常在河邊走，總會撿到魚。

「那也不行！只許我對他冷眼相看。」安暖拿了兩顆櫻桃在手裡，伸手就去摟劉長安的脖子，要把他從座位上提起來，「在學校里也只有我能欺負他，我天天欺負他。」

她上次在現實里找到了那位大叔，只是僥倖而已。

女人到了三十歲以後，對於年齡的敏感程度是男人無法想象的，尤其是柳月望正在奔四十，只祈禱著四十歲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才好，因為四十歲以後，真的就是奔著絕經的中年婦女走了。

「我電腦里呢……沒發到網上，算了，不好意思。」柳月望拒絕了。

「……這個，柳教授，這不能啊，學生得多大意見，一般要求進圖書館手機設置靜音就好了，你這是要幹什麼？」

「說的也是，沒什麼，你忙啊，呵和-圖-書呵。」

柳月望穩了穩心神，又走了出來，一邊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地說道，「原來我已經看過了……最近太忙了，還好我有個網友，指導了我許多資料出處讓我去找尋論證，寫論文的時候，要是有個人幫著把握方向和指點資料，真是太方便了。」

柳月望臉色變了變，有點懷疑劉長安是在罵自己，但是又不能確定……不過要是那位大叔這麼說，柳月望就確定是諷刺人了。

「難道我要對你男朋友冷眼相看？」柳月望心情不怎麼好，瞪了安暖一眼。

不可能有吧？這太荒唐了。

她發現自己布置的陽台花園外，不知道多少年歲的老桂花樹零零碎碎地有了花|蕾。

可惜不認識小偷什麼的……倒也認識，但是人家已經接受改造重新做人了，現在是開鎖行業專家，自己請人幫這樣的忙，人家只怕會覺得受到侮辱。

「挺好的。」劉長安點了點頭。

桂花樹的樹榦比柳月望的腰圍要粗的多，當然，它那粗老的樹皮，長滿青苔的樹榦，怎能比的上柳月望嬌嫩的身軀……

可是柳月望心頭疑竇一起，就感覺疑竇重重了……她以前也懷疑過一些事情，例如懷疑劉長安是那位大叔的兒子。

刪人是有ｗwｗ.heｔubｏｏk•ｃｏm•cｏｍ些衝動，但是柳月望也確實是被氣到了，這位大叔向來口無遮攔，而且從來不在意女人特別忌諱的東西。

現在她有點兒懷疑……哎呀，這也太丟人了，要是真的，那麼一定要殺了劉長安才能保存得了臉面。

「能憑興趣選擇專業真好。我小時候想學的專業你猜是什麼？」柳月望突然問道。

劉長安想起了柳月望剛才突然中斷話題，也想起了自己原來和柳月望發信息時閑聊的內容。

「老趙啊……你們圖書館有沒有什麼規章制度，就是學生帶手機進自習室，可以沒收掉他手機的？」柳月望問道。

「行了，趕緊走，別在我眼前秀恩愛，看著煩。」柳月望沒好氣地說道，揮手趕人，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點，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寶貝自己的男朋友一樣。

「你制定一條唄……」

「我那個時候想學計算機。」柳月望說了一個那年代比較火熱的專業。

她沒法確定，很疑惑，所以運用了她腦子裡不多的智慧來試探了。

塞翁失馬，馬失前蹄。

柳月望坐在小凳子上拿著手機，搜了搜「如何找回刪掉的好友的聊天記錄」，沒有一個方法柳月望弄得明白。

一個人每天都會說很多話，尤其是會聊ｈｔtｐs://ｗwｗ.ｈ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om天的人，話題五花八門，天南海北，從和牛的飼養到豆豉製作驗證味覺的培養必要，從礪波護的《宋代士大夫の成立》可以引申扯到《韋莊集箋注》印證的中古大族消亡史，從夏志清，張愛玲，錢鍾書，沈從文等人的交集聊到張愛玲為何在美國情報總署工作從事配合反華反共宣傳卻屢屢被國內媒體紀念而郭沫若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柳月望感覺天氣有些熱，脫下了絲|襪，雙手抱在胸前，走到了陽台上，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放在腿上。

「我對自己比較感興趣……嗯，我對人體比較感興趣，我想再研究下自己，探究自然進化和超自然進化。」說到人體，劉長安察覺到了柳月望脫了絲|襪，肌膚如雪，看來安暖是繼承了柳月望的這一點啊，每每看安暖在球場上蹦蹦跳跳，就總覺得賞心悅目。

太可惡了，現在想想還是很氣。

「難道是寫小說？你們那個年代應該很多人想做張愛玲或者瓊瑤那樣的女人。」劉長安猜道。

唯一的一個簡單的方法就是，自己刪掉了他，如果他不知道，在他的手機上就可以看到殘留的聊天信息。

劉長安默然不語，他當然知道，但是他怎麼會說？當他開始察覺柳月望的意圖時，她怎麼可能成功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