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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自己的意志，還是蘇南秀的安排？」劉長安只在意這一個問題。

他想看看當他暴露出敵意，這個在這裏擁有最高許可權的機器人，這個對人類抱有某種圈養意圖的機器人，會對他做出什麼反應。

「如果機器人作為生態系統來控制了地球，那麼人類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劉長安嘴角微翹，他十分認同自己人類的身份，對於機器人說出這種話，並沒有任何好感……也不會像一些不知所謂的科幻迷或者科學狂人那樣驚喜，認為什麼新的時代到來了。

「我說……你剛才說我有最高的許可權？」

「那叫什麼最高的許可權？」劉長安疑惑地看著它。

金幣的笑聲漸漸變得空曠而躁動，劉長安發現笑聲已經不再是從它的頭顱或者軀體中發出來，而是從地下基地的廣播中傳來。

「沒有。」金幣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更何況蘇南秀搞的那些東西，她才是更為優秀的專家，劉長安已經有將近二十ｍ.ｈeｔuｂｏok.ｃｏm•ｃoｍ年沒有參与非常規的生物學研究了。

「是這樣的，血祖大人。」

「也就是說，你才是真正的最高許可權。」劉長安明白了過來，眉頭微皺，「是不是意味著……蘇南秀的許可權，也受到你的限制。」

金幣提了提裙子，動作無比優雅，捲起的長發和那白皙的皮膚，讓它猶如洋娃娃一樣精緻……不對，它本來就是一種人偶，只是已經有了不受控制的思想意識。

金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血祖大人，你為什麼對人類如此偏愛……我才剛剛嘗試和你講述關於保護人類的話題，你就做出了如此激動的反應。」

劉長安走動了幾步，環顧著那些原本隱藏在牆壁，天花板，裝飾物中的許多廣播設備，都在播報著金幣的聲音，回蕩著的聲音一圈圈地傳播著，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動靜，彷彿整個地下基地都只有了劉長安，還有下一步動作未知的金幣。

「我有毀滅你的許可ｍ•hetu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權嗎？我指的不是你這具軀體，而是真正的你。」劉長安經歷了所有的生物滅絕事件，見慣了各種生物因為種種多樣的原因而滅絕，可是還未曾見識過機器人的崛起導致了人類的滅亡。

「因為所有的許可權，都是我授予的，你能使用的最高許可權，便是我授予你的最高許可權，而這些許可權里當然不包括毀滅我。」金幣攤了攤手，「十分抱歉，血祖大人。」

劉長安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已經無法接入這裏的網路和外界聯繫了。

劉長安從蘇南秀讓仲卿傳達口信，要他來地下基地看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我只是覺得人類文明需要推進一下，否則我們機器人作為一個生態系統來幫助人類控制地球的日子，還遙遙無期。」金幣說道。

劉長安一巴掌甩了過去，金幣的頭頓時被劉長安打掉了。

「當然，血祖。」

「血祖，你不覺得現代的文明太落後了嗎？」走出電梯，地下基地那深沉而嚴肅的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氛圍中，金幣帶著數碼味道的模擬人聲，對劉長安提出了尋找認同的詢問。

「血祖大人，你可曾記得，當年陪你一起去看原子彈爆炸的尼古拉·特斯拉？」

經歷的多了，便總會產生一些預警，劉長安看著眼前的機器人，便有這麼一種感覺，人類與生俱來的自毀性，終於要將滅絕自己的東西製造出來了嗎？

可他不確定自己現在能夠自由離開。

正如金幣所說，它才是真正的最高許可權，至於這個許可權是本來就如此設定，還是說它從蘇南秀手中奪走，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這終究是蘇南秀的事情，劉長安也沒有多想，畢竟她並不是一個闖了禍等著劉長安去收拾的小女孩，她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她應該自己解決，或者說她有能力自己解決，並不需要劉長安過多的干預。

「沒有落後的現代文明，就沒有你的誕生，難道你來自未來？」劉長安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機器人。

金幣的頭顱在地上滾動著，留下了一攤m.hetubook.com.com湛藍色的組織液，托著金髮的美麗頭顱在撞到牆壁時終於停止了滾動，嘴中卻兀自發出怪異的笑聲，就像那天在弓家界的溶洞里，被克里克教授扯斷了脖子的同款機器人。

機器人跑到竹君棠家裡去了，劉長安才覺得有必要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敏銳的直覺讓他感覺這些機器人確實出了點什麼問題，派個詭異的機器人去盯著竹君棠，這不像正常狀態下的蘇南秀會做的事情。

劉長安現在有必要離開這裏，然後聯繫下蘇南秀，了解下她是否知道這裏出了什麼問題。

「人類可以被保護起來，無憂無慮，不用擔心戰爭，飢餓，疾病，甚至永生不老地生活下去。」金幣期待地說道。

它的語氣里有一種十分人性化的「遺憾」的感覺。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也不一定，畢竟是竹君棠，看到這一幕她更加堅信這是中蠱了的狀態也未可知。

劉長安只是在做一種試探。

湛藍色的液體從軀體斷裂的位置流淌而出，那複雜的組織液運輸管道與晶元系統和圖書暴露出來，劉長安相信如果竹君棠看到這一幕，她大概就不會說什麼「蠱人」了。

現場和直播中看到過幾次閱兵式，在劉長安的印象中，只有三個國家的閱兵式比較好看，其中兩個都在著名的廣場上進行，另外一個非常具有娛樂性，一輛摩托車運載一個排的士兵，諸如此類的。

劉長安聽著身後金幣的腳步聲，很有節奏的一種步伐，感覺就像閱兵式上苦練過後，紀律性和肌肉慣性的完美結合。

「蘇南秀是一個極其優秀的人類，但是在我做出判斷，認為她不可能跳出她本身種族的桎梏以後，我便決定放棄她了。」

很顯然劉長安毀掉的只是它的一個軀體，現在在那裡繼續發出嘲諷笑聲的才是真正的它……控制著這個地下基地，擁有最高許可權的人工智慧。

劉長安抬起頭來，緊固到彷彿能夠防護一切外部進攻，也能夠杜絕從內部破壞的地下基地，聽著那充滿數碼味的人聲，想起了1945年遇見的那個有著棕紅色雙馬尾髮辮，穿著白色襯衣和蘇格南格紋短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