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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貴。

江映雪的話太少，所以林軒時常會留意她這邊的動靜，瞥見她在看自己，於是回頭跟她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笑臉：「隊友都想不到，對面更想不到。」

洛擊殺了盧錫安。

「確實有點難了，這妖姬戒指已經有四層了，雙多蘭，六級，一套技能肯定可以秒人了。」

很苦嗎？

有法球伴隨著鎖鏈閃過。

心內有些忐忑的他就要開口，卻聽張恆帶著笑意的話語在耳機裏面響了起來：「ok，我先回家，等我一下。」

所以他願意玩自己以前從來不用的坦克上單，所以他願意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遊戲，哪怕有時候他都快打吐了，別人在訓練，他也會繼續訓練。

喊五殺的是穆挽離，喊Nice的是張恆，不過他最後一聲喊到一半就被防禦塔給射殺了，隨後才聽到四殺宣讀，以及穆挽離的五殺喊聲，眼睛一瞥，就見對方五個人都已經死掉了。

但那樣是為了告訴隊友自己會控制誰，為了交流與溝通。

妹妹常常會忘記吃藥，挨了罵也從不覺得委屈，她成績很好，他挨多少打怎麼都記不住的單詞、課文，她看一遍就差不多能背下來。

「最後一個被誰殺了？」

然後再下一刻，響起一陣恢宏威嚴的「Triple Kill！」

明明是個男人，卻跟朵花似的，也難怪是整個聯盟里唯一一個整天跟媳婦秀恩愛的不要臉混蛋。

再也趕不走，抹不掉。

當然，這其實也與Sky一直以來的定位有關，上路並不需要Carry，保證不被對方當成突破口就夠了。

劍姬換成了大樹，銳雯換成了大蟲子，天使換成了慎，亞索換成了泰坦，傑斯換成了波比……

老爹每個月累死累活的加班，每天十個小時十二個小時，把自己當牲口一樣拚命掙錢，每個月也才不到五千塊錢，負擔一家人的生活開銷還有妹妹的醫藥費常常入不敷出，不敢在醫藥上省錢，就只好盡量在吃住上節省。

帶著大龍Buff的Sky再次推進。

早上回到家的他被老爹踢到牆角，從眼淚鼻涕完全不受控制的疼痛，到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

沒有人幫我無所謂，我和-圖-書在塔下等著，我不死，不把對面送起來，我出肉，幫你們抗傷害……

「dominating！」

皇子大招轟地蓋了下來。

然後傳送回線后，豬妹又來了。

「我的五殺好不好，琪琪是不是你搶了我四個人頭？」

盧錫安慢慢地往前走了兩步，藉著面前的一個小兵按下Q鍵，角度很巧妙，耀眼的聖光延展而出，將後方的兩個殘血小兵給收掉。

「You ave slayed an enemy！」

推掉OG最後一座二塔時，林軒一共搶到了兩個人頭，當然作為搶人頭的代價，殘血還往前沖的他很快也被對方的韋魯斯給殺掉了。

什麼都無所謂，比賽輸掉也無所謂，雖然我不想輸，但更重要的是不要讓我背鍋，不要讓你們討厭我，因為那樣的話，我可能沒辦法首發，沒有辦法拿到這麼多錢。

「哇，這遊戲沒法玩了！」

陽光從破舊的窗口照耀進來，並不溫暖的家庭里，時光好似被記憶凝固，那些不斷滾落的晶亮淚珠，聲聲悲戚的嚎哭，似乎就那樣被埋藏到了他腦海深處。

跟以前的生活相比，這裏簡直是天堂。

加入Sky以來，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姜景白加入后，隊內氛圍明顯融洽了很多，他的話也變多了不少，不論是平時還是比賽，甚至在打團的時候，有時也會跟著復讀機一樣喊起來。

妖姬再次跳出來。

職業選手訓練很苦，基地生活很枯燥？

江映雪的輸出非常高，然而拿到了三殺卻是薛雲琪，這傢伙殺人書都快疊滿了，爆發簡直不要太高，江映雪把人打殘都還沒來得及收人頭就全被他給收割掉了。

妖姬主宰比賽。

張恆終於反應過來，「我靠，是你搶的啊？」

五殺被譽為整個英雄聯盟里最少見的，也是每個召喚師都夢寐以求的榮耀，何況還是再職業賽場裏面，激動一點很正常，哪怕是薛雲琪……

人頭被穆挽離讓給了薛雲琪。

兩個小兵已經殘血。

接下來的局勢發展其實有點無聊。

哪怕是延緩Sky的攻勢也沒能做到。

每次打電話，不管是老爹還是老媽，對他叮囑最多的都是「要聽話，人家讓你幹嘛你就幹和_圖_書嘛」，他們唯恐自己做錯了什麼，唯恐那一萬塊錢拿不到。

他曾用銳雯打爆過巔峰時期世界頂級上單的本命鱷魚，雖然他那時候已經在退役直播了。

「那我就不過去了。」

他也曾混賬過，打架逃課跑網吧偷東西，偷別人家的，也偷過自己家的。

不過自從打職業后，他就基本沒再碰過那些英雄。

他們沒有問過他過的好不好，累不累，他們不覺得每天住在這麼好的房子里打遊戲有什麼可累的可苦的，連飯都有人給你做好，你還有什麼可苦的？

「有五殺嗎？有五殺嗎？」

薛雲琪道：「不用，我六級還能殺他。」

然而就這，所說的沒敢在妹妹的醫藥上省錢，也是買的最便宜的國產葯——他不懂國產進口有什麼區別，但知道老爹說外國的更好。

老爹每天還在拚命的掙錢，還能幹得動的時候多掙點錢，老了人家就不要了，這是他自己的說的。

不論林軒還是張恆顯然都不可能注意到穆挽離的心裏波動，回到泉水更新了裝備后，林軒與江映雪一前一後地往下路走去，他看了下中路的狀況，問道：「琪琪你中路不用幫忙了吧？」

一換三后，活下來的四個人掉頭去打大龍。

有點絕望的穆挽離只得請求張恆幫忙，不過話說出口，他自己卻愣了一下。

耀眼的光華升騰而起，盧錫安如同剛剛的韋魯斯般，也成功地被一個男人勾引成功，冷酷的面容上表情明顯變得柔和起來，在浪漫而絢麗的光華里跟著洛一同飛了起來。

後方的薛雲琪踏空掠了過來，普攻、鎖鏈、發球接連丟出，雷霆與被動接連觸發，再跟上兩個普攻，配合林軒的傷害，盧錫安第三次倒在了地上。

盧錫安很可憐地躲在塔前，連續兩次單殺，妖姬已經馬上六級了，而他此刻還沒到五級。

在其他方面，他依舊恪守「本分」，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會直接說讓張恆過來。

殘血的皇子沒有再去看倒下的四個隊友屍體，頭也不回地逃向己方泉水。

最近這些天，張恆與薛雲琪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但前段時間兩人爆發衝突的過程與緣故，穆挽離卻沒有忘記。

偶然從網上看到這類評價ｍ.ｈｅtｕbooｋ•cｏm•com的時候，他幾乎以為世界顛覆了。

「嗯。」

中路兩次單殺，下路兩次越塔，OG的打野自然也不會隻眼睜睜地看著，在穆挽離E閃打斷掉皇子傳送之後，也很果斷地交閃Gank了一波，穆挽離雖然沒死，血量卻被打得很低，連兵線都不敢吃就趕緊回家。

他對此沒有辦法，每次打電話都是爹媽說，他只負責答應就好，但妹妹明顯過的開心起來了，他每個月都會按時打錢給家裡。

沒人搭理林軒的話，已經馬上就能做出三件套的江映雪輸出很高，大龍血量飛快地下降，隨著張恆懲戒按下，伴隨著「嗷吼」的凄厲慘叫，大龍應聲倒地。

他曾用船長一個全家桶翻盤打贏王者晉級賽，他曾用傑斯十五分鐘推上地方高地，他也曾看著自己兩秒五殺的天使，在網吧里興奮狂妄地大喊一個天使頂三個ADC……

盧錫安、豬妹與卡爾瑪三人在耀眼的光華里升騰而起。

他從沒怪過什麼。

已經被單殺兩次的盧錫安等待技能釋放結束，毫不遲疑地滑步逃向己方防禦塔，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但已經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老爹在工廠里幹活，夏天熱的渾身都跟水裡撈出來一樣，從來連瓶一塊錢的冰水都沒捨得買過。

說話的時候，就瞥了眼屏幕里的霞，顯然此刻最容易搶走第五個人頭的就是ADC了。

最後一次偷東西，是把老爹留給妹妹買葯的錢偷走了。

「你們都不用幫了吧，那來幫我一下唄。」

讓霞自己點塔的江映雪已經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林軒。

英雄不用練太多，你們讓玩什麼我玩什麼。

卻聽耳機裏面忽然有人喊：「誰搶了我的五殺？誰搶了我的五殺？」

旁邊的薛雲琪也伸著腦袋看過來。

老媽精神不太正常，妹妹是個藥罐子，一家人全靠老爹掙點力氣錢養活，姐姐倒是早早地輟學打工去了，錢沒掙多少，倒是墮過兩次胎，被老爹打一頓后賭氣跟人跑了，一年多沒見人影。

只要發工資。

林軒直接跳了出去。

張恆想到這兒，忽然愣了一下，因為剛剛那個聲音明顯不是薛雲琪啊！

辛鑫也有點忍俊不禁，道：「盧錫安再ｍ.ｈetuboｏk•cｏｍ.com次陣亡，而妖姬已經到達六級了，中路基本可以說是已經崩盤了，接下來就看OG能不能穩住局勢吧，有點難打。」

「等我復活等我復活，你們打慢點，他們沒人來，我要Buff啊啊啊啊！」

他曾把劍姬視為本命，拎著一把劍從河道追上高地五殺逆天。

下一刻，一抹魅影從旁邊的野區裏面跳了出來。

粉絲這種東西距離他太遙遠了，工資才是最重要的。

林軒來到對方的野區，在紅Buff前面的草叢裡做了個真眼，然後掉頭來到中路。

那個恬不知恥的聲音還再耳機里回蕩：「誰搶了我的五殺？」

你來我配合你，你不來我發育，吃不到兵我吃經驗，反正坦克裝便宜，等級起來了，控制給到了，我儘力做到我一個人能做到的一切。

盧錫安直接大招清兵，流水般的銀彈耀眼而迅疾，可惜看著氣勢如虹，1-6戰績的盧錫安發育實在說不上多好，面對著有大龍Buff加持的小兵難以造成有效傷害，尤其是還有個大炮車，並沒有能夠將這波兵線全部清掉。

「Nice！Nice！」

哭成了淚人一樣的妹妹被老爹推開趴在地上哭喊著她不吃藥了。

只要不扣工資。

正如林軒那天在計程車上偶遇的那位貴州老鄉所說，穆挽離的出身家庭境況並不好，或者在外人眼裡看來，有點慘。

讓我玩什麼我就玩什麼，讓我幹什麼我就玩什麼。

他不在乎。

因為他也是這樣覺得的。

跟每天把自己當成牲口一樣使喚掙錢的老爹相比，跟每天擔驚受怕連吃藥都要小心計算的妹妹相比，跟當年老媽一個人在家照顧著姐弟四個，活生生毒死一個害殘一個相比，哪裡苦了？

中下兩路打的如火如荼，上路的穆挽離凄凄慘慘戚戚，「我剛剛E閃才打斷TP，豬妹還來抓我，再不來我要崩了啊。」

「砰砰砰砰砰砰」

她那麼好的記性當然沒那麼笨總是忘記吃藥，她只是怕葯太早吃光了又要花錢買了，老爹老媽又要發愁吵架發脾氣。

話不用說太多，你們讓幹嘛我就幹嘛。

穆挽離微微頓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正常一些，「嗯，我現在死不了。」

這從連林軒也開始努力和_圖_書搶人頭就能看得出來。

長到現在近二十歲了，這是他覺得自己活的最有意義的一年。

江映雪轉頭看了眼林軒，不明白這個混蛋口中說著不過去了，又忽然掉頭往中路走過去是什麼意思。

酒桶抗塔，慎與妖姬直接追向了逃過水晶的皇子。

與卡爾瑪一同躲在盧錫安後面不遠處的韋魯斯應聲倒地。

江映雪在他看來的時候就收回目光，一個人來到下路。

在盧錫安技能抬手的時候，妖姬就已經走了上來。

「砰！」

Sky不缺錢，隊員待遇比LPL選手也不差多少，他確認首發位置后，每個月的工資就漲到了一萬，跟張恆與任帆兩位元老自然沒得比，而像江映雪或者薛雲琪，更是連買件衣服都不夠。

張恆來到上路並沒能再取得擊殺，中下兩條線上的優勢已經足夠讓他們滾起雪球，沒有必要在上路冒險。

妹妹不用再忘記吃藥了，甚至有錢可以去醫院看病，可以買更好的外國葯，不用為學費發愁，不用撿他和姐姐剩下的衣服穿。

現場很多Sky的粉絲已經在興奮地歡呼了，開局5-0，尤其是三個人頭還是中路妖姬拿到的，接下來的時間會是怎樣的狀況，差不多是完全可以預料的。

解說台上，那位男解說已經看的忍不住笑起來，「這盧錫安有點慘啊，都0-2了，你輔助還來Gank，過分了吧？」

一聲讓人熱血激昂的「Qultra Kill」響徹召喚師峽谷。

湛藍羽刃漫天貫穿而出，又漫天倒卷而回。

當然，現場或者直播前的Sky粉絲看的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完全就是一場屠殺，一個開局不到五分鐘兩個人頭的霞，一個不到六分鐘三個人頭的妖姬，加上原本實力的差距，OG並沒有能夠組織起有效的攻擊。

Sky的粉絲罵他是混子，不會用克烈，不會用青鋼影，把把抗壓，局局被壓。

他從來不開口讓打野來幫，沒有哪個打野喜歡被別人指揮來指揮去。

慎從天而降。

林軒給殘血的盧錫安掛上點燃后，就回頭撲到了江映雪身上，然後頭也不會地遠離了正在打他的防禦塔。

加入Sky一年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要求支援。

洛R閃W開團連招，直接衝進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