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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齡太小，心智、閱歷、能力都差太遠，只能通過書本來汲取前人經驗，這是取巧，也是正道，否則如果Sky真的晉級了，你即便手裡握著股份，也沒有能力干預俱樂部決策。」

不過連續幾天都在訓練，加上狀態不佳，眾人心情多少都有些壓抑，半天的時間其實更多的是為了讓他們調節心情。

陳慕雨看著薛雲琪，嘆了一口氣，「現在你還開心嗎？」

陳慕雨起身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情，得先走了，等到決賽那天，我盡量來現場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哪怕是開會的時候拿手機偷看，我也肯定會看直播的，好好加油，我相信你們。」

江映雪顯然自幼秉承很好的家教，吃東西的時候給人感覺也很優雅，不過速度還是很快的，很快吃光了兩個小蛋糕，這才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瞥了眼林軒手裡的書本，問道：「你在幹嘛？」

薛雲琪已經默不作聲地排位了。

「我看的出來，你很努力想要完成教練對你的戰術要求，但很多時候太過刻意，反而只會起反作用。」

張三與徐一晨他們自然也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對此並無異議，連復盤都沒做，就讓林軒他們自由活動，送陳慕雨去了。

「不要急著打訓練賽或者Rank了，你可以試著放空一下自己，逛逛，睡一覺，或者玩點別的小遊戲，當你什麼時候想要打英雄聯盟的時候再打吧。」

林軒離杭前小妮子剛把這本《我們仨》看完，正在讀楊絳先生其他作品，看著很是喜愛，林軒一時好奇，就把這本名字很是溫暖的書拿了來。

哪怕她們被稱為先生，也是女人。

薛雲琪默然不語。

林軒很狐疑地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鐘，很懷疑面前這位是江映雪容貌酷似性情迥異的雙胞胎姐妹，不過這顯然有點不太現實，於是皺了皺眉，反問道：「閑書？」

（作者按：這個說法作者沒有查實，不過有說每當這時林多會用美食犒勞，兩人恩愛情深，林也是一個很好的妻子與母親，這些是毋庸置疑的。另，大概因為楊絳先生逝世沒多久的緣故，不綴先生總覺得怪怪的，不敢寫，而林徽因三字後綴上先生兩字則覺得累贅，別無他意。最後，這裏說起林、ｈttｐs://m.ｈｅtｕｂook•ｃom•ｃｏｍ楊兩人，與接下來林軒回去后妹妹的轉變有關，不是水）。

這書如其名，字裡行間都流淌著溫暖恬靜的味道，林軒看兩頁書，抿一口果汁，正悠閑自在的時候，忽然間餘光瞥見個熟悉身影，不由坐直了身子看過去。

然而不可忽視的，也有兩位女先生各自性格不同的緣故。

而且自己剛剛就是打個招呼而已，她就直接走了過來，還破天荒地主動說話……

楊絳晚年時多少有些受丈夫書生意氣所累，也因此曾遭到過一些非議，但如果與林徽因相比，無疑好了太多，這位民國才女遭到了太多不明真相者詆毀。其中緣故，與網路信息時代里太多營銷媒體的過度消費有關，她身上有著太多吸引眼球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寵兒」。

江映雪則起身離開了訓練室。

江映雪一邊小口吃著蛋糕，一邊平靜說道，大概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吃東西的動作忽然頓了頓，然後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小蛋糕放下，又從紙袋裡拿出來了一個蛋糕，推到了林軒面前。

「你們來打職業，不論是因為什麼緣故，單純熱愛這個遊戲也好，為了賺錢為了事業也罷，沒有選擇沒有別的也無所謂，我相信你們都是喜歡這個遊戲的，或多或少。」

官方提供住宿，卻並沒有把整個酒店都包下來的大手筆，江映雪剛剛也不知做什麼去了，身上依舊穿著隊服，卻難掩清麗容色，明眸皓齒，黑髮雪膚，好在這裏人並不多，倒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中期的時候AG戰隊利用熟悉的運營節奏，一度佔據著非常大的領先優勢，所幸在雙方打野都陣亡的情況下，薛雲琪一個盲視野的RQ搶到了大龍，才將遊戲又拖了下來，直到林軒的裝備徹底成型，憑藉著超強的Carry能力打贏了這場訓練賽。

一直沉默的薛雲琪終於點了點頭。

「當你的視角跟隨著英雄進入召喚師峽谷后，滑鼠在你手上，鍵盤在你手上，不論怎麼想、怎麼做，沒有人能強制干涉你，除了裁判。」

然而她去世的消息還是鋪天蓋地般充斥了網路，無數媒體、營銷號瘋了般報道宣傳，無數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接連哀悼https://m.hetubook.com.com緬懷。

民國時代風雲際會，湧現出許多出身機遇各不相同的奇女才女，小妮子極其喜歡的林徽因是其一，同樣被尊為「先生」的楊絳無疑也是其一。

最賢的妻，最才的女。

好像網路上一直都有說什麼「乖乖水」「聽話水」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只要吃下去就會神智昏迷，讓幹嘛就乖乖幹嘛，堪稱廣大男性同胞居家旅行必備良藥，保底三年衣食無憂。

訓練賽打贏了，薛雲琪的情緒卻愈發低落。

穆挽離道：「我再打幾局Rank，反正也沒事幹。」

「你想的太多了。」

江映雪目光在封面上盯了兩秒鐘，然後輕輕蹙起眉，把目光挪到林軒臉上，「你平時總看這類書？」

姜淺予之所以轉而去讀楊絳，就是想要去了解這方面的不同。

當然，江映雪肯定也是沒笑的。

張恆打著哈欠道：「我去睡一會，任帆這傢伙昨晚打呼，我沒睡好。」

「最近這些年來，電競行業的發展勢頭很好，我本身也是受益者，因為這個行業發展起來了，利益相關，商業化、偶像化……給它賦予了很多外在的意義，是競技，是運動，是榮耀，是夢想……但說到底，它只是一個遊戲而已。」

不過林軒會想起要看這本書，更多的還是因為姜淺予。

往常總會努力跟隨旁人腳步的穆挽離卻不知在想什麼，顯得有些沉默。

最後這句話被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來，讓人感覺不出什麼褒貶含義，「就像你們在準備的LDL決賽，它關係到很多很多，不論是晉級名額，還是因此帶來的榮耀、金錢等收益，這都很現實與直觀，但還是那句……說到底，那就是幾局遊戲而已。」

「吃的。」

張三宣布了接下來的陣容安排后，陳慕雨對薛雲琪，也是向在場的Sky選手們說了一番話。

就連許多文人，所謂的作家，出版的許多相關作品里，都很許許多多臆想虛假之處，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扭曲了其本人的真實形象。

江映雪從袋子里拿出第三塊小蛋糕，拆開很精緻的包裝后，拿著小叉子剜起上面點綴的鮮亮奶油放到嘴巴里，多半是解了饞，或者說吃飽了，這次吃蛋糕的速度慢了很多，姿態優雅，賞wｗw.hｅｔuｂooｋ.coｍ•com心悅目，輕聲道：「你既然有想要自己當老闆的野心，就不該把時間精力浪費在這些閑書上。」

林軒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很謹慎地措辭道：「也不全是，看得比較雜，小說散文什麼的都看……怎麼了？」

不論兩人在各自領域有著怎樣的成就與建樹——文學方面，楊絳無疑更勝一籌，然而林徽因被許多人所知的詩歌小說之類，其實多是她病中閑時所作，她的主要精力，以及志向、成就所在，主要是建築學上，說是中國建築學的先行者絕不為過，就連她的墓碑上，寫的都是『建築師林徽因墓』——但不論怎樣說，她們都是女人。

這顯然就是明知故問了。

林軒咽了口口水，有點緊張地看著被她白玉般手掌推到自己面前的精緻蛋糕，很懷疑裏面是不是藏了毒藥。

陳慕雨說到這兒，房間內眾人都忍不住跟著笑起來，連在受教的薛雲琪也擠出了一些笑容。

楊絳生前曾說如果去世，不想成為新聞，不想被打擾，亦有遺言，說火化后再發訃告。

聽到了聲音的江映雪回眸看過來，林軒朝她露出一個笑臉，擺了擺手，原意是打個招呼，卻不曾想江映雪站在那遲疑了一下，然後抬步走了過來。

林軒想了想，還是起身離開，回房間躺了會睡不著，打開背包拿了本書，打算搬張椅子去酒店露台看會書，結果發現外面太熱，於是折騰半天，找酒店工作人員問了一下后，找到休閑區，要了杯飲料，窩在躺椅上吹空調。

「你們是職業選手，不論給這個職業賦予多少含義，說到底，你們就是打遊戲的，這話沒有錯，不存在什麼貶義，打遊戲就是你們現在的職業，你們要做的就是打好、打贏，這就足夠了。」

任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張恆今天訓練狀態不太好的真相。

林軒暗暗提了幾分小心，揚了揚手裡書，把封面給她看。

「我不玩了，再打都要吐了。」

於是諷刺的一幕出現了，人們爭相傳播談論那些或被惡意歪曲，或子虛烏有完全捏造出來的『事迹』，卻少有人知道她建築師、作家、詩人的身份，甚至被打上「綠茶婊始祖」這樣的標籤。

但如果換成了女人，很容易就會想到這些。

陳慕雨離開和*圖*書前做主放了半天假，讓大家自有安排，晚上再繼續訓練，對於時間緊迫的Sky來講，這半天假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這是林徽因逝世后金岳霖所寫的輓聯，人們樂忠於把這十四個字變成對她的印象，卻少有願意去了解她活著的時候做了些什麼，她因何如此受人矚目，她有過怎樣的貢獻與付出。

……

不得不說陳慕雨還是很懂得拿捏說話分寸與調控氛圍的，最後一句話被他用不急不緩的語調說出來，頗有些冷幽默的味道，許多人又忍不住跟著嘴角浮現笑意。

一生優雅，真正的貴族。

陳慕雨繼續重複那句話，「只是一局遊戲而已。」

「你有很大的潛力，也有足夠強的實力，最近發揮不好，不是你訓練不認真，也不是你弱，只是因為你太在意了。」

這女人該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吧？

最後這番話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一些情緒，並沒有剛剛勸慰薛雲琪時表現的那般淡然，不過經過剛剛那些話語，此時的Sky眾人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了，除了林軒外，並沒有幾個人會想這個。

而在愛情與婚姻上，楊絳先生大概是更符合國人傳統的認知與要求的，而林徽因，她太過於優秀與耀眼，獨立、堅強，而不會像楊絳先生那樣在婚姻中把自己放到相對較低的位置上。

這從太太客廳，亦或者『林徽因畫建築只畫草稿，然後就交給梁思成替他完善』的說法就能看得出一二，當然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人家夫妻兩人的事用外人眼光去評論多少有失公允。

就連除非林軒跟江映雪同時出狀況否則基本沒有上場機會的第三健都很用力地點頭，一副古時軍隊誓師出征時在皇帝老爺面前表現出來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慷慨激昂表情。

「古時候有句話，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是一個皇權至上，君讓臣不死，臣不得不死的時代，但依舊出現這句話，並且流傳到了現在。」

這場訓練賽的結果有些不盡如人意，倒不是說輸掉了，而是贏得太辛苦，甚至可以說有許多運氣成分。

林軒微愕，不過自然不會說原本沒想過要她過來的，江映雪面無表情地走到他對面坐下，順手將拎著的袋子擱在小藤桌上，林軒奇怪問道：「你https://m.hetubook.com.com買了什麼？」

搬去基地后，林軒的空閑時間其實不多，因此多是碎片化閱讀，這次帶來的是本從姜淺予那拿來的《我們仨》。

陳慕雨的目光掃視一圈后，再次落回到了薛雲琪的身上，「這兩年我有些忙，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沒有時間與精力去關注到，但我記得我答應讓你加入Sky的時候，你很開心。」

林軒關掉了電腦後，伸著懶腰問道。

「喂。」

不論際遇、建樹、性格，林、楊兩位都存在著一定的差異，這也包括了身後風評。

蛋糕個頭不大，林軒看著她很快吃光一個，然後又從袋子里拿出來一個拆開繼續吃，心裏有種人設崩塌的感覺。

作為晚輩，並無資格去評說兩位女先生，不過當了解到一些事情經歷后，多少會有些感慨。

所以愛情、婚姻、家庭，這都是無法迴避的——我們提起或者想到一個男性的時候，可以直接關注他的成就，而少會去關心他娶了誰，有過多少女人，是不是一個渣男。

不喜歡看書的可能永遠不會看書，喜歡看書的人則會越來越喜歡。

江映雪輕輕說了聲，然後從袋子里拿出來一塊小蛋糕，拆開后就坐在那吃起來，林軒有點無語，這會兒距離中午飯才過去不到三個小時，倒是沒想到她整天冷冰冰的冰雪女神范兒，居然還是個吃貨，自己偷偷過來買蛋糕吃。

「滾，你才打呼呢，明明是跟女朋友聊天到半夜，鬼知道你們在聊什麼，表情那麼淫|盪。」

連寫給兒子的《你是人間四月天》都能被很多人說成是情詩。

「你們打算去幹嘛？」

「你完全可以打得更加隨性一點，戰場只有生死，沒有規矩，賽場同樣也是如此，當然我不是讓你打比賽的時候作弊……」

下路沒能打出想要的效果，因為薛雲琪並沒有能夠給與對方中路足夠的壓力，導致下路頻頻遭到針對。

在這位老人去世的很久前，林徽因與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間的糾葛就已經變成了桃色緋聞，成為了許多媒體營銷的噱頭，成為了不明真相的人的談資。

「沒有必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就只是打遊戲，僅此而已。」

「打職業對你來說是愛好，或許也能說是夢想，你終於能打職業了，你很開心。」

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