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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沉浸在認出了姜淺予的驚喜與意外中的宋時莘和舍友三個人也愣了一下，然後伸了伸脖子，有個還往前湊了幾步，認真地打量著路燈下的林軒，「卧……呃，真是大舅子？許清如你跟大舅子是同學啊？」

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哇……」

不過他確實沒想過會再與許清如保持以往那樣的聯繫，因為以對方的年齡，他很難相信許清如也能做到這樣理性。

許清如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身後就有一個男生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開口，跟許清如挽著手的邵丹先是愣了一下，先回頭看了眼宋時莘他們宿舍的三個男生

幾人相識多年，關係一直很好，默契十足，柳霜霜原本心底就有所猜測，看到這個眼色自然心底瞭然，再看許清如時目光不免多了些打量，在心裏比較她與蔣雨晴誰更漂亮更有氣質。

林軒在這一刻終於相信不論是宿慧前後的哪個自己，至少她確實是對林軒這個人是有感情的。

許清如笑道：「跟同學一塊來的，也不知道你國慶有沒有回家，就沒說……」

她都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邵丹的驚喜叫聲給打斷，一群人全都看過來，邵丹大概是太驚喜，下意識地和-圖-書要跑過來，約莫跑了又反應過來這樣不合適，於是忙又止步跑回去，自己又是尷尬又是好笑，已經忍不住失笑出聲，重新回到許清如身旁抓住她的手，依舊笑個不住，又是捂臉又是道歉，「不好意思，那個……太激動了。」

正跟趙涵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姜淺予笑聲毫無預兆地停住，回頭看過來，好像是在複製剛剛的蔣雨晴反應，目光從他臉上滑到許清如身上，再重新回到林軒臉上。

有鑒於此，他並沒有想過再與許清如見面……當然，並非是打算永不相見，而是不會刻意，不會刻意去見，也不會刻意不見。

或許分手后很難成為朋友，然而沒有在一起過，保持一個過得去的關係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

她顯然是已經先看了他，卻也不會太久，因為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還殘餘著些許的驚疑、歡喜與忐忑。

高考前孟華表白事件在頤城學生圈子裡傳播的很廣，雖說大多數人都不知詳情，但姜淺予趙涵她們四個人顯然都是知道的，上次淺淺網咖里趙涵曾見過許清如一面，雖說沒有太大的印象，這會兒見到人還是可以認出來的，就朝蔣雨晴和ｈｔｔｐs://wｗw.heｔｕbｏok•cｏm.ｃｏｍ柳霜霜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就是這位。

不需要什麼觀察，發現林軒目光神情有異的瞬間，順著他的目光往前一掠，就看到了前方忽然出現的許清如，略一停頓，再順著她的目光回到了林軒的身上。

兩人知道林軒在這裏上學，所住的酒店距離西大也不遠，對於會遇見林軒的這個可能應該都有想過，但假如是許清如對待這種相遇是一種期待、糾結甚至多少有些害怕的心態，那麼這種可能帶給孟華的折磨則要原甚。

鄒悳與張翰清都已經回去，林軒一個人陪著四個女孩，卻並沒有遭到冷落，原本也在說笑，不過許清如出現的時候，姜淺予正在跟趙涵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麼，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她，倒是原本在等著林軒說話的蔣雨晴先注意到了林軒的異狀。

「淺淺？」

——這次來玩，她們宿舍四個女生都來了，而宋時莘他們宿舍缺了一位，趁著假期找女朋友去了。

許清如一行共有八個人，四男四女，也不知是從哪裡回來，兩波人沿L狀在十字路口走到了交集點，她這個方向是綠燈，如果要過路口可以直接通行，但隨著許清如的止步ｍ•ｈeｔuboｏk•ｃoｍ.cｏm，與她挽著手的女孩跟著停下，其他人也都有些奇怪的駐足望來。

蔣雨晴並沒有注意到趙涵使得眼色，但已經不需要提醒，看到這個狀況心底多少就有些猜測，很有禮貌地微微笑著點了點頭，矜持而不失禮。

以林軒的閱歷與心性，對於世事人情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與體會，不論是追求一個女孩子還是被一個女孩子追，都絕不是至於說不能成為戀人、夫妻，就必須變成陌路。

未到午時，身體好似已經隨著心一同死去。

林軒先朝許清如身旁的孟華等人笑了笑，隨後目光重新回到許清如身上，笑著作勢一引，道：「淺淺以前的同學，趙涵你應該見過的……」

「粉絲見到偶像嘛，激動一點可以理解，清如你……」

——他目光一觸后就注意到了許清如周圍的狀況，而她眼裡，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他還有沒有機會將這位高中時代的女神追到手？

不論趙涵還是柳霜霜對於蔣雨晴的心事顯然都有知道，支持並且也看好，這會兒自然同仇敵愾。

他也曾想過再次相見的場景，多半是在一些回家后的同學聚會當中，甚至於各自假期在頤城，或許也有可能偶遇，這不是不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的事情。

多少顯得有些尷尬與沉悶的氛圍終於被這個粉絲撞見偶像般的激動失措行為而打破，響起一陣鬨笑，不過因為當著「外人」，都還顯得比較矜持。

像是已經被打入天牢的死囚在期待著一個飄渺的特赦聖旨，雖然明知希望不大，但真當被徹底宣判要問斬的時候，整個世界唯一一扇窗口都被黑暗籠罩的那種絕望……

孟華看著眼前這個儼然粉絲見面會的場景，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僵硬，眼睛看向許清如，見她白皙臉頰在路燈下似是隱約泛著紅暈，眸子越發卻明亮，也不知道是羞是喜還是自豪，一顆心不由地往下沉。

姜淺予在許清如面前的心態與蔣雨晴並無二別，當聽到了她同學認出了自己后，心中微愕，臉上已經笑容依舊，梨渦淺淺，重新點頭笑了笑，態度很是親和，卻自然而然地讓人覺得有些不敢生出靠近念頭的距離感。

或許不是保留，而是難以抑制。

對他來講，這次杭城之行可能遇見林軒的情況分為兩大類，其一是偶遇，其二是非偶遇。而每一類都可以在他豐富的想象力中劃分為無數種可能。

許清如伸手抓著幾乎要蹲下去的邵丹，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忍俊不禁的笑ｈtｔps://ｗｗｗ•ｈｅｔuboｏｋ•cｏｍ.com意，朝姜淺予道：「我舍友，她好喜歡聽你唱歌。」

林軒已經露出笑容來，笑道：「這麼巧？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說一聲？」

但不論怎樣想與揣測，他都沒有想過在剛剛開學的國慶假期，居然會在杭城的一個轉角看到她的眼眸。

比許清如更先停步的人是孟華。

說話的時候，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下意識地理了理散落胸前的長發，目光卻已經移向了旁邊的蔣雨晴，然後又落在姜淺予身上，微微含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這無數種可能最終歸結於一個問題：

邵丹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除了孟華之外，就連正在追許清如的宋時莘目光都有些發直，腦中電光火石間掠過了剛剛聽到的那個名字，忙轉頭往他們盯的方向看去。

在目光交接的瞬間，她以極快的速度斂去了這些心底泛起的情緒波瀾，只保留了些許的乍見驚歡。

姜淺予也是微微點頭，臉上笑容更甜，卻沒有出聲。

後面的張妍幫著打圓場，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話說了一半，忽然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看向林軒，「淺淺？你……哇！大舅子？」

這種理性只得是真正可以分得清楚與控制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僅僅以理智去壓制，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