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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道：「媽您放心吧，我明白。」

姜淺予抓著一個雪團道：「我不管，你就得讓我砸一下，不然我就不開心，哄不好的那種……你讓不讓我砸？」

小妮子眨著眼睛，見他有些苦惱的樣子，疑惑地道：「到底怎麼啦？」

「哼，你這種人不配擁有媳婦！」

「我只要媳婦，不要臉。」

到了樓下大廳去退房，依舊是那兩位前台小姐，估計多少有些奇怪，但職業素養很好，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神情，臨別時還不忘說聲：「歡迎下次再來。」

「討厭。」

林軒估算了一下時間，道：「應該有一個多小時吧，不算丟人。」

姜淺予嬌聲哼道：「我不管，我不要當第三種，而且這是你說得好不好？現在不想承認啦？」

林軒終究被她給追上了，快被氣壞了的小妮子不由分說，抓著快被她暖熱了的雪團就往他脖子裏面塞，林軒怪叫著抓住她的手，還是沒能逃脫這一劫，半融化的雪團更涼，冰的他跟個猴子似地上躥下跳，姜淺予這才解了氣，「哼！哼！哼！」地三聲，很得意地樣子，「你跑呀？你跑呀——你怎麼不跑啦？」

小妮子扁扁嘴不敢再說話，姜雅轉頭看向林軒，又問：「你是怎麼知道她在杭城的？」

「你念錯了一個字。」

「怎麼問就怎麼說唄。」

「哪段話？」

姜雅也點了點頭，嘆道：「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不知想到了什麼，似乎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又道：「那你……怎麼想的？嗯，關於這件事情，她有跟你說什麼嗎？」

「媽要是問我們幹嘛去了呢？」

林軒道：「也是那個嬸嬸跟我講的。」

林軒點點頭。

「沒事，等下次有月亮的時候你再念一遍給我聽好啦。」

林軒不知道后媽到底清不清楚老爸喝酒所謂喝醉的真相，但料想以她的聰明與細心，這麼多年夫妻，不可能沒察覺到，聽她這樣講，大概是抱著理解，或者說是明白的心思，而所謂明白，其實在有些時候，也就是難得糊塗而已，並不打算去跟林義較這個真。

穿好衣服，拿了房卡準備出門，小妮子提醒道：「ｈｔtｐs://ｍ•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m看一下有沒有拉下什麼東西。」

姜雅也不再提這事，看著林軒，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說辭，然後才輕聲問道：「你媽媽真的在杭城嗎？」

林軒笑道：「媽您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那麼自我，早就不怪她了，她現在過得好好的，這樣就挺好。」

「開房啊。」

姜雅「嗯」了一聲，頓了一頓，嘆息一聲，又問：「那你們的事情呢？」

姜淺予氣呼呼地打了他一下，趴在那兒，睜著大眼望著他，「那現在怎麼辦？」

厚厚的積雪反射著星光和燈光，將深夜映得恍若黎明，兩人牽手踏著積雪往家中走，小妮子似乎一點都不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而擔心，反而很開心的樣子，走起路來都時不時地蹦躂兩下，又抱著林軒的手臂甜甜地道：「你把剛剛那段話再念一遍。」

姜淺予紅著臉打了他一下，順勢抱住了他的手臂，關上房門，走廊空蕩蕩的並無旁人，林軒湊到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沒走兩步，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姜淺予嗔道：「好啦，有完沒完啦？」

「討厭！」

姜雅點了點頭，又問：「一家？」

姜雅點點頭沒有講話，姜淺予又湊過來道：「她老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林……哥哥就直接跟他說，」她模仿著林軒當時的淡然語氣說道：「不好意思，你打錯了，我叫姜景白，不認識什麼……」

電梯緩緩下降，林軒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你記得我們是幾點過來的嗎？」

林軒望著前方被積雪覆蓋著的長街、幽遠浩瀚的夜空，握著她的手揚聲道：「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走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唯一的絕色。」

林軒飛快地彎腰抓起一團雪捏緊丟過去，小妮子舉著手臂，正站在那瞄準，就被他「砰」地一下砸在額頭上，氣惱地把手裡雪團往他身上丟過去，林軒哈哈哈地一陣狂笑著繼續跑，小妮子臉上過的雪都不擦，就氣急敗壞地「啊啊啊」叫著繼續追了上去，「林和_圖_書軒你給我滾回來！我要跟你分手！！」

「好吧，不配擁有媳婦，那就守著個小祖宗過好了。」

姜雅繼續問道：「那她……認得你嗎？」

「等下怎麼跟老媽說？」

「不知道。」

客廳里亮著燈，卻空無一人，林軒鬆了一口氣，剛換了鞋子進來，就見姜雅從卧室里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地望著兩人，林軒有些尷尬地喊了聲：「媽……」小妮子則像小時候做錯了事情一樣，垂著頭不說話，手卻悄悄地伸過來，牢牢地揪著林軒的衣服不鬆開。

林軒很搞不懂其中差別，不過想來不止是羞澀，因為不記得從哪裡聽過一句歪理，說當一個女人毫不避忌一個男人脫衣穿衣的時候，那麼距離失去他也就不遠了，這很顯然是扯淡，他巴不得每天都能夠看著小妮子脫衣服，至於穿衣服雖然也願意看，不過其期待值遠不如前者——相較於已經發生過的，人們顯然都更期待將要發生的美妙事情，人性如此，男女皆然。

「啊？」

林軒在五米外停下來，無奈地笑道：「哪有你這樣耍賴啊？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你在砸我。」

姜雅點點頭，並沒有否認林軒的那個也字，大概也印證了林軒的猜想，老爸應該是在老家喝酒的時候，從那位嬸嬸或者她老公口中得知這件事情的。

林軒看著她幽幽地道：「男人的尊嚴。」

姜淺予伸著腦袋往床上左右巡睃，「什麼？」

林軒搖搖頭，笑道：「不是，其實是我給別人的備註叫老媽。」

林軒有些好笑，刮著她的鼻樑笑道：「你不要胡亂篡改好不好，那是第三種絕色。」

林軒道：「有。」

姜淺予瞅了瞅老媽，小心翼翼地補充道：「而且更巧的是，我跟林軒……哥哥以前打遊戲的時候，就遇見過那個倪裳，還加了好友呢，後來有次音樂會，又碰到了她還有……那個阿姨。」

走出電梯，到了家門前，林軒拿鑰匙開了門，示意小妮子先進去，她去往他身後躲了躲，林軒有些無奈，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走進家門，眼睛四處打量，小心翼翼的樣子宛若初次上崗的小偷進門，身後的和圖書小妮子拽著他的一角衣袖，表情模樣如出一轍。

姜雅瞪她道：「什麼姜景白？叫林軒就是林軒，亂起什麼烏七八糟的名字？」

小妮子雖說下定了決心要生米煮成熟飯，要跟爸媽表明自己的態度，可並不代表她真可以坦然面對爸媽，尤其是現在跟林軒趟一個被窩裡，聽到是老媽打來的電話，一下子就嚇醒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林軒，好像希望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姜淺予已經出聲了，林軒也就不再裝作聽不到，必死的局面下不如選擇死得有尊嚴一點，回答道：「媽叫我們回去。」

姜淺予放開他的手，彎腰從路邊珊瑚樹上抓起一團雪就往他脖子里砸，林軒揮手一擋，雪團碎開，濺的她臉上身上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小妮子哪裡肯罷休，又抓起一團雪呀呀叫著要報仇，林軒拔腿就跑。小妮子追砸了好幾團雪都沒能砸中要害，耍賴道：「不許跑！聽到沒有？讓我砸一下。」

姜雅看著他不說話，林軒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我把您當親媽，這些年來，您也就是我媽，但我從沒有把淺淺當作過妹妹，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我喜歡淺淺，很喜歡，我想娶她，好好待她一輩子，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要是生氣，想打想罵想罰，我都認，只求您能理解。」

「哼，活該！又沒有人逼你裝。」

姜淺予又羞又氣，兩手各抓一個雪團繼續追殺他，鬧了好一陣子，停下來時已經臨近小區旁了，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林軒趕緊讓她緩緩，免得待會兒這樣上去再被老媽誤會。

「沒有！柳下惠都裝完了，你還不許我收點利息啊？」

「討厭！」

姜雅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你爸的性子，這些年改了些，也有些始終沒改，已經這個年紀了，想要把所有的壞毛病都改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退一步講……」她遲疑一陣子，終究也沒有把退一步的話講出來，而是道：「你這半年多來懂事很多，有些時候就不要太跟他計較，尤其是喝醉了的情況下。」

「你要不要臉呀？壞死了！」

姜雅又問：「那你見到她了嗎？hetubook.com.com」

人的氣場源於內心的強大，姜雅不發火不都動怒，所帶給林軒的壓力，遠遠要比之前林義大吵大鬧時都要強大的多，尤其是她身上兼有著「慈母」和「岳母」雙重身份，林軒這段坦白說出來著實不容易，有好幾次都差點說不下去。

小妮子撅了撅嘴，委屈吧啦地瞅瞅老媽，又不講話了。

饒是林軒臉皮再厚，也覺得臉有點發燒，小妮子更是羞得滿臉通紅，剛剛好容易鼓氣的勇氣霎時間全都不翼而飛，趕緊縮回手坐在那不敢動彈。

「我是唯一的絕色。」

「行吧。」

「回去唄。」

林軒又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原本沒有想過見她的……」頓了一頓，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但沒想到那麼巧，我們輔導員跟她現在的丈夫好像是親戚，結果在學校軍訓的時候，我那時候剛好因為打比賽的事情去申請休假，她們一家好像是去西大玩，就撞見了。」

林軒搖了搖頭，「見面的時候，我沒有表現出認得她……」微微踟躇一下，苦笑道：「估計裝得也沒多像，但她大概足夠她明白我沒打算認她，沒有說故過話，她老公倒是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姜雅嘆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林軒於是也跟著坐了下來，姜淺予跟個小尾巴似地，也在他旁邊坐下來，姜雅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依舊抓著林軒衣服的手，皺著眉頭道：「到家裡撒狗糧來了？」

說起這件事情，小妮子連看老媽一眼都不敢，林軒也沒了剛剛的鎮靜，不過還是把心一橫，道：「媽，我明白您跟我爸的想法和擔心，但是……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麼多年，您應該清楚我們兩個從沒有真把對方當成過哥哥或者妹妹來看待，所以我們現在的感情，就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喜歡。」

林軒道：「媽，我們這就回去，您別擔心。」

林軒來得時候哪有心思管幾點，根本不記得，努力回想半天，也沒什麼印象，繼續問：「那我們從進房間到出來大概多久？」

他說著，起身離開沙發在姜雅身前跪了下來，姜淺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握著林軒的手，也跟著和-圖-書跪了下來，叫了聲：「媽……」哽咽著難成聲。

姜雅緩緩地點點頭，嘆息道：「她有她的苦楚，你……不要太怪她。」

話沒說完，姜雅瞥了她一眼，小妮子聲音立即小了下來，不過還是撅著小嘴咕噥著把話說完：「……什麼林軒，我媽叫姜雅……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姜淺予抬頭看向老媽，林軒則坦然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姜淺予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林軒嘿嘿笑著湊到她耳邊解釋了一句，小妮子又羞又笑，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翻著白眼嗔道：「無聊死了！」

姜雅沉默了兩三秒鐘，才「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林軒「嗯」了一聲，「現在有個女兒。」

林軒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口，伸手拿衣服，小妮子又讓他穿了衣服後轉過身不許看，自己再穿外衣。

姜淺予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林軒，暑假回老家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嬸嬸並沒有跟林軒講過這件事情，反倒是林軒早就知道那個嬸嬸跟他媽媽一直都有聯繫，不過她並沒有說這些。

「白天當小祖宗供，晚上還是得當媳婦用啊，不過也說不好，白天多半也要用的……喂喂，你幹嘛？謀殺親夫啦！」

林軒還沒放下手機，小妮子就趕緊搶了過來，看了眼通話記錄，抬起頭來望著林軒，扁了扁小嘴，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委屈，「真的是老媽呀？」

「哼，沒有媳婦，你不是說守著小祖宗過嘛？」

林軒抓著她冰涼的小手放到懷裡捂著，姜淺予撅著小嘴一副算你識相的可愛表情，林軒幫她捂了一會，說了聲「好了」，然後就把手往她胸口伸過去，小妮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紅著臉嗔道：「幹嘛呀你？不要臉！臭流氓！」

姜雅瞪著她道：「看來你們平時活動還不少，還一塊去聽音樂會？」

「好。」

姜淺予想了想，搖搖頭，「不記得啊，怎麼了？」

「步來太拗口了，而且諧音不好……其實我原本想把滿月改成星河的，但跟下面的情景又不搭。」

「禮尚往來都不知道嘛，現在該你幫我暖手了。」

林軒沒好氣地道：「我心疼我媳婦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