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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列整齊如同迎接領導的檢閱。

回過神來時，林軒瞥見旁邊的穆挽離正偏頭看著自己，他似乎吐完之後就醒酒了，並不明亮的光線中，依稀能夠看到他的眼睛，清澈中微微透出些許迷茫。

退役與否，說到底取決於江映雪的個人意願，因而小妮子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林軒陪她閑聊一會兒，道了晚安之後，隱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剛好小妮子要睡覺，就掛了電話。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這個道理，而且還是從網上看到的。從古到今，老祖宗都講究門當戶對是有道理的，不同的家庭，從小生活的環境、接受的教育差別太大了，長大之後，觀念差別自然也大。」

短暫的沉默后，劉漢東幽幽地道：「其實我不介意的。」

月光之下，那美麗身影一襲素白長裙，長發披肩，黑夜之中，如同傳說中的狐妖，緩緩向著樓梯，也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就不怕我退役？」

張恆沒理他，「再退一步說，這些你能接受，那你們平時能有什麼共同話題，除了打遊戲之外？她看的書你看得懂嗎？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裡來的共同語言？別覺得她對什麼感興趣，你可以學，沒有用的，有些東西你沒興趣就是沒興趣，學不會就是學不會，能好好學習的，我們也不至於跑來打遊戲對吧？」

「你喜歡江映雪嗎？」

林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沒病吧？」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就淺淺那性子，我要是對別的女孩有點什麼心思，別說扒皮，她能把我和_圖_書骨頭都給拆了！放心吧，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現在喜歡姜淺予，以後喜歡姜淺予，也只會喜歡姜淺予。」

「她退役了我去哪再找一個打AD穩得住打輔助信得過的隊友去？」

林軒站了起來。

張恆轉頭瞪著劉漢東，「你特么閉嘴！」

劉漢東笑道：「那你應該比我有潛力，我還是覺得難受。」

張恆伸手朝天一指，「在鳥巢幹掉韓國隊！」

林軒打了個哈欠，「行了，不跟你們扯了，我去睡了。」

穆挽離移開目光，「我就問問。」

他是真正相信愛情並且能夠時刻感受到它存在的。

「你不廢話嗎？」

「兩者矛盾嗎？」

老實講，林軒多少有點生氣，不過細想了一下，還是能夠理解一些穆挽離的感受，暗戀中的人本就敏感，對心儀對象身邊任何異性都保持著爆表的警惕性，何況穆挽離雖然與江映雪同隊，但日常交流卻不多，這種情況下，產生猜疑、嫉妒等一些情緒是人之常情。

走出房間，就穆挽離站在衛生間門口，似乎是剛吐完，臉上有著剛洗完后沒有擦去的水珠，燈光下，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劉漢東道：「屁！憑什麼要讓他們進鳥巢？」

張恆與穆挽離轉過頭看去時，就見健身房裡的燈光重新滅掉，而後，重新暗下來的光線里，有個身影打開健身房門，走了出來。

如果是前世的林軒，或許真不覺得有什麼矛盾的，不過這世他的愛情觀十分之正，這並不在於教育、培養，而是源於所遇見的人。

「大舅hetubook.com.com子，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穆挽離起身道：「我跟你去。」

張恆道：「咱們認識這麼久了，阿離你別怪我多嘴……」

原本黑暗的健身房裡亮起了燈光，透過窗戶露出的不大視野，似有一個熟悉的美麗側影驚鴻一現。

他看了眼林軒，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同樣睡了一覺醒來的劉漢東問道：「感覺怎麼樣？」

穆挽離也站了起來。

穆挽離依舊沒有說話。

「說。」

「春季賽的時候我們連跪，有人買營銷號帶節奏，一開始沒有人提起她，後來有人提到她，結果多少營銷號倒了霉？」

「訓練室呢。」

他遲疑一下，並沒有說出江映雪準備退役的事情。

「那行吧，我也去。」

酒精對穆挽離顯然還是有很大影響的，這從他這會兒的言行就能看得出來，但很難說酒後與平日，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穆挽離道：「還是聊聊怎麼退役吧。」

「那是因為我們就只有打野替補位。」

「這事跟三哥和任帆講，跟我們說又沒用。」

穆挽離從鼻孔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拖著尾音道：「你們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討論這種話題嗎？」

張恆的思路並不清晰，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是整理了思路，才又繼續說道：「咱們先說觀念，人家的消費觀念跟我們原本就不一樣，對我們來講是奢侈品的東西，在她眼裡那就是日常，就算由儉入奢易好吧，退役之後，我們靠什麼掙錢？再退一步講，她家不缺錢，也不用你養，可她隨便買個小禮物就幾和-圖-書萬十幾萬，人家沒道理跟了你之後就消費降級吧？如果對等消費，咱們誰能承受得起？或者說，吃軟飯你們能接受嗎？」

薛雲琪站了起來。

張恆撇嘴道：「有什麼好吹的？」

張恆沒好氣地打斷了劉漢東的話，「但是這種學校對我們來說就是頂級了，可對她們來說……」

「但是她每個月要花多少錢，你們有注意到嗎？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可她平日里穿過的衣服，有低於五位數的嗎？當然，錢還是小事，她之前戴過的一塊手錶，我聽琪琪說，是定製的，家族定製的那種！」

張恆看了眼林軒，「你去嗎？」

「誰說的，大舅子跟小雪不就是互相的替補嗎？」

劉漢東問：「你不睡覺？」

張恆轉頭看著他，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好好打，以後LPL的野區靠你跟泡泡撐起來了，把那群韓國人都給捶走，麻痹的，在LPL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也該咱們自己的選手出頭了。」

林軒想了想，道：「去唄，大家難得空閑下來，我去問一下琪琪？」

「我知道大舅子是西大的！」

張恆嘆道：「那不一樣啊，MSI的時候沒有人看好我們，研究我們的就少，現在我們去打世界賽，肯定都被研究透了，你看今年夏季賽不就是這樣，被研究透了，你接下來要做什麼，人家比你都清楚，還怎麼打？」

劉漢東跟條魚似地，張嘴巴吐著並不存在的泡泡，道：「不至於，一個該退役的打野，趙信ER閃沒那麼高的成功率。」

劉漢東反駁道：「人hｔｔps://m.hｅtuboｏk.com•ｃom又不是機器，哪有什麼一定的事情？」

穆挽離搖搖頭，林軒問：「琪琪呢？」

「不然還能說什麼？」

「我去給你打輔助好不好？」

張恆站了起來。

「其實……」

「她不是我們一般認知里的那種富二代，要是普通的那種有錢人，咱們藉著電競的大潮，還可以拼一下，可她這樣的……不是誰都能成為陳慕雨的！再說了，蘇洛雨也未必有江映雪家那麼嚇人吧？」

頂樓沒有開燈，不過正值中旬，月掛中天，雖然談不上皎潔明亮，但配合著城市霓虹燈光，能見度並不是很差。張恆、穆挽離和劉漢東三個人搬了躺椅，並排坐在遮陽傘旁，望著並沒有幾顆星星的夜空，林軒走上來的時候，正聽張恆道：「我打不了多久了，今天不退，明年也差不多了。」

「最簡單的道理，就像是江映雪，這麼長的時間，她是什麼性格，我們說不上多清楚，多少也有點概念對吧？不張揚，不炫耀，雖然平時有點冷，不過其實人還是挺好的，對吧？」

穆挽離貼著沙發靠背吐出一口氣，道：「剛剛難受，吐完好多了。」

「拜託，我有女朋友的。」

穆挽離笑了笑，打斷了張恆的話：「沒事，恆哥你說吧。」

「好像我才是替補的那個吧？」

林軒聽到劉漢東的話，下意識地瞄了眼江映雪平常晨讀時站的位置，自這個角度望去，依稀可見夜空下的霓虹燈光，流光溢彩，瑰麗奪目。

「好吧。」

「你為什麼要勸她呢？」

「正想睡呢，聽到你們在說話，就過來看看。」

劉ｈtｔps://ｗww.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漢東也攤在沙發上，目光迷離地看著天花板，「我睡不著，要不要去頂樓吹吹風？」

林軒也從旁邊遮陽傘下的座位旁搬了躺椅，坐了下來，「聊聊能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做點什麼。」

林軒到訓練室門口看了看，薛雲琪跟李翼兩個人都在打遊戲，不過一個薛雲琪快要打完了，李翼剛開，林軒問了一聲，就先去了頂樓。

「沒有其實！」

張恆卻問了聲：「你不會喜歡江映雪吧？」

「可以，十分刻苦。」

他怔了一怔，坐起身來。

穆挽離道：「有，比如你肯定會反野，恆哥肯定去下路。」

張恆繼續道：「我說的還只是有可能在一起，談戀愛，你要是想更遠，要面對的事情更多……當然，這些話本來就夠遠的了，說得直白一點，咱們這群人，哪個有哪點值得人家喜歡？」

劉漢東幽幽地道：「其實……」

張恆說完，樓頂再次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林軒正要說話的時候，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旁邊似乎亮起了燈，下意識地往那邊瞥了眼。

穆挽離沒有說話。

「少！不過我現在也沒幫的必要，感覺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與此同時，劉漢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咦，健身房燈怎麼亮了？」

夜風徐來，樓頂的空氣卻像是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禁錮住了，陷入一片凝固的沉寂。

劉漢東道：「不要長他人志氣，MSI上咱們能幹掉他們，世界賽當然也能！」

林軒拿紙杯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端過去，張恆也走了過來，問道：「沒事吧？」

「說話得講良心啊，我幫你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