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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王庭

作者:程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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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章 狂徒教主(二)

第1160章 狂徒教主(二)

羅蘭猜不出。
希格斯好像不屑於跟他玩這種咬文嚼字的遊戲,緩緩移開遮在胸前的手掌。
安東尼發覺希格斯瞳孔中只有兩圈血色螺紋,這表明他雖然具有狂化癥狀,但是還沒到喪失心智的程度,身為狂徒們的首領,這可算不上合乎情理的表率。
這些人究竟去了哪裡?
反過來再審視霍爾蒙克斯,心心念念想著保護那些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孩子,為此不惜犧牲一切,付出無數操勞又能得到什麼?那種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行為,與極度冷酷自私的希格斯相比,反而顯得更不理性。或許這也從另一個側面驗證了希格斯才是那個真正清醒的人,而霍爾蒙克斯,那個好心腸的老人,其實一直活在自己的一廂情願里。
「為什麼不可能?」希格斯不帶絲毫火氣的反問。
「我為什麼要發狂?」希格斯冷笑著反問安東尼。
原本躲在教堂四角的修女憑空消失,佈道壇兩側m•hetubook.com.com侍立的六名高階聖念使壓根就沒有露面。
這顆銘刻著邪神徽記的鈴鐺就掛在希格斯的胸前,然而鈴鐺同時也被塑造成一盞小小的「理性之燈」。
希格斯呵呵一笑,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到底想說什麼?」羅蘭打斷他對霍爾蒙克斯地嘲笑,「如果我沒聽錯,你似乎很懷念當初被你自己拋棄的那部分理性人格。」
「如果你是理性的化身,怎麼可能如此邪惡殘忍!」女遊俠大聲質問。
「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你根本不懂何為『理性』,理性難道就是善良博愛?錯了,事實上理性是從所有可能的選項當中計算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那一個,並且毫不猶豫的加以選擇,說白了,理性的本質就是自私啊!」希格斯忽然提高音量,以一種莊嚴的姿態向眾人宣稱:「一個理性的人必然自私自利,如果行惡能夠帶來更多好處並且不https://m.hetubook.com.com必擔心受到懲罰,理性的人當然會變得邪惡且殘忍,這就是適者生存的道理,如果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們也跟霍爾蒙克斯那個老傻瓜一樣,根本沒有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安東尼目瞪口呆。
「難道不是嗎?」羅蘭觀察著希格斯唇角漸濃的譏誚意味,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光線驟然變得明亮,一顆拳頭大小的金色鈴鐺暴露在眾人眼前。
金色鈴鐺散發出使人感到溫暖的靈能光輝,鈴鐺上詭異邪惡的徽記也被照得清晰可見。
「沒錯,希格斯·霍爾蒙克斯的人格分裂成為兩部分,其中一份理性佔主導,另一份則是感性多過理性,這些事想必你們已經聽霍爾蒙克斯說過,霍爾蒙克斯一定還告訴你們,他本人是理性為主的那部分人格。」王座上的老人似笑非笑的望著羅蘭。
「這不可能!」柳德米拉斷然道。
和-圖-書理性之光」照亮佈道壇,也照亮王座上的那位狂徒教主。這位身著黑袍的老人以一種慵懶的姿態倚靠在王座上,布滿皺紋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灰白憔悴,眼帘低垂,似乎在打瞌睡。
「霍爾蒙克斯大師不想見你,他很遺憾當初被關進瓶子里的那個人不是你。」歌羅法冷冷回答。
這位看上去其貌不揚年邁體虛的老人,左手遮在胸口,一絲絲「理性之光」就從他的指縫間泄露出來,彷彿他的心臟就是那盞在教堂中營造出反差強烈的氣氛的「理性之燈」。
「可笑的狡辯!」
安東尼愣了一下,很自然的回答:「如果你不發狂,又怎麼會是狂徒的首領?」
「霍爾蒙克斯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他沒能認清自己的本質,事實上他是感性為主的那部分人格,而我,希格斯,才是理性佔據主導的那部分人格。」
「吾主已經有太多瘋狂的信徒,無論什麼東西,一旦太多就會貶值,令www.hetubook.com•com人生厭,而我則發誓以理性為他效勞,你覺得吾主會怎樣看待如我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追隨者?」希格斯看了安東尼一眼,冷冷的說:「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一句話足矣,對傻瓜說一百句一千句也是白費,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如此。」
柳德米拉對希格斯的長篇大論不屑一顧,羅蘭卻聽得禁不住暗自倒抽一口涼氣。
希格斯輕蔑地笑了笑:「那個老傻瓜還在恨我嗎?看來是我高估他了,到現在他也沒有看清自己的本質,到死也是一個天真的傢伙。」
「理性之燈」與「狂徒徽章」就這樣結合為一體,給人一種荒誕的印象。
「我拋起的理性人格?」希格斯重複羅蘭的質問,忽然仰天大笑,彷彿聽到一件很荒唐的事。
希格斯平淡的話語落入羅蘭等人耳中,彷彿晴空霹靂!
現在他明白希格斯為什麼不會發狂,因為這位狂徒教主一直貼身佩戴著「理性之燈」。然而解開一個www•hetubook.com•com疑問的同時也帶來更多謎團:
「邪神怎能容忍一個理性之人擔任狂徒教派的領袖!」
「難道霍爾蒙克斯那個老傢伙,不僅利用我們,還欺騙了我們……」安東尼拍拍腦袋,眼中流露迷茫。
他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多少懂得一點經濟學,他當然知道什麼是「理性人」,當然清楚「理性」與「自私」本來就是一體兩面,希格斯這些話在別人聽來或許瘋狂荒誕,而在他聽來卻字字清醒句句合乎邏輯,如果這還不算理性,世間哪裡還有理性?
「這傢伙還嘮叨起來沒完了,他怎麼不發狂?」
這意料之外的變化使眾人不知所措,沉默持續了許久,直到被希格斯幽幽的嘆息打破。
「我等你們很久了,霍爾蒙克斯那個蠢貨怎麼樣了,為什麼不敢親自來見我。」
但是他隱約能夠猜出鳴鈴修女和高階聖念使為何要臨時離開教堂,因為這座原本被黑暗籠罩的大廳,此刻亮起一盞微弱的燈光,赫然是「理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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