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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德米拉是個藏不住心事的直爽姑娘，被羅蘭這一問，索性實話實說。

父子倆來到王宮小宴會廳，推杯換盞，開懷暢飲。

魯道夫雖然醉得頭腦發漲，畢竟還有一絲清醒，聽了兒子的勸誡，立刻意識到自己險些犯下大錯，同時也覺得很滑稽，抬頭打量羅蘭，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我那裡正好有兩瓶陳年佳釀，咱們今晚不醉不歸！」羅蘭笑著回答。

「你瞎擔心什麼呀！」柳德米拉好氣又好笑，狠狠白了他一眼，「我老媽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拒絕求婚！」

「想要男孩你自己生呀！」葉芙根尼婭沒好氣地推開大女兒，臉上流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態，「幸虧我懷的是女孩，若是男孩，那就麻煩了。」

「熱妮婭阿姨不會拒絕吧？」羅蘭不由緊張起來。

魯道夫陛下尚未由求婚成功與再為人父的雙重喜悅中平靜下來，摟著兒子肩膀，興沖沖地說：「難得今天這麼高hｔｔps://wｗｗ•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興，陪我喝幾杯慶祝一下怎麼樣？」

柳德米拉聽出母親的言外之意，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正要開口說話，耳畔傳來敲門聲。打開卧室房門，一眼就看到魯道夫陛下站在門外，右手捧著花束，左手握著首飾盒，表情因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

帶著微醺之意，魯道夫突發奇想，告訴羅蘭他打算給尚未出生的小女兒取名弗蘭西絲卡，以此紀念亡妻。

「都進來吧，熱妮婭要親口向你們說聲謝謝。」

「為什麼不？」羅蘭先是感到莫名其妙，隨即覺察到柳德米拉眼中流露出患得患失的情緒，稍加思索就醒悟她的言外之意，笑著補充道：「我將很高興再多一個可愛的弟弟。」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要隱瞞的嗎？」

「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你才笨呢！」柳德米拉氣得一把扭住羅蘭，就要施展「防狼https://m.hetubook.com.com擒拿術」，卧室房門突然敞開，魯道夫陛下喜氣洋洋的走了出來。

「怎麼不說話了？」

忽然想起剛才那件事，她便笑不出來了，心情複雜地瞅著羅蘭，欲言又止。

柳德米拉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繼續貼在門上竊聽，忽然面露驚喜，轉身抱住羅蘭歡呼：「求婚了！終於求婚了！雖然看不見現場的情景，不過想一想就覺得好浪漫！」

「孕婦需要好生靜養，不能太過激動，你們都給我出去！」柳德米拉很霸道，合影過後就把那父子倆都轟出門外，獨自留在卧室照顧母親。

「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這都是我們晚輩應該做的。」羅蘭表面上淡定，其實心裏也很高興。看到葉芙根尼婭與柳德米拉相擁喜極而泣，覺得很有必要記錄下這值得紀念的一刻，就從儲物袋裡翻出「留影鏡」，尋找合適的角度給這母女倆拍照。過後又把柳德米拉強行從她和-圖-書母親懷裡拽出來，把自家老爸推過去取而代之，說是要為國王和王后合影留念。

羅蘭越發覺得好笑。從憲法的角度來講，寇拉斯王室與普通家庭不同，仍然延續著傳統的「長子繼承製」，只要他還活著，就是無可爭議的王儲，葉芙根尼婭為魯道夫產下的子嗣不會牽扯出什麼繼承權糾紛；反之，萬一他不在了，無論葉芙根尼婭產下的是女兒抑或兒子都具有同等的繼承權，她的顧慮簡直莫名其妙。

羅蘭想了想，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小事，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怎麼樣了啊米拉？你聽見什麼了？」

「沒有說過，呵呵，我剛剛才產生這個念頭。」魯道夫是真的醉了，說起話來有點前言不搭后語。

柳德米拉頓時把剛才那一絲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很不客氣地把國王陛下拖進卧室，一轉身就溜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耳朵緊貼在門上，充分發揮高階遊俠的職業特長，聆聽卧室里的動和*圖*書靜。

「如果熱妮婭懷的是男孩……你會樂於見到這個孩子降生嗎？」

「陛下，您為何這樣看著我……」羅蘭被父親看得心裏一陣發毛，「是不是我有什麼話說錯了？」

「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笨，米拉你明明沒有懷孕，怎麼也變笨了？」

「我的傻姑娘，懷上還不到兩個月呢，現在聽不出什麼動靜。」葉芙根尼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喃喃地說：「感謝辛德拉女神響應我的祈求……是個女孩。」

「熱妮婭阿姨是一個很大度的女人，但她畢竟還是女人，是您的妻子，當然不希望您在娶了她之後仍然對已經去世的前任妻子念念不忘。如果您堅持用我母親的名字為熱妮婭阿姨的女兒命名，就您而言是對亡妻的悼念，對她卻是一個心結，即便明面上不反對，心裏難免覺得彆扭，特別是當女兒出生長大，問起母親，為何給自己取名弗蘭西絲卡……您不妨試想一下那種情景，熱妮婭阿姨該有和*圖*書多尷尬？」羅蘭笑了笑，接著說，「您不妨再設想一下，如果熱妮婭阿姨將來再次懷孕，為您添上一個小兒子，並且為小兒子取名『伊戈爾』，用以紀念她的亡夫，難道您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吃醋？這些問題現在看來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會為將來的家庭生活埋下隱患，成為促使夫妻失合的種子，這具有紀念意義的名字甚至會為無辜的孩子帶來童年陰影，萬萬不可草率決定。」

「那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使熱妮婭阿姨傷心。」

「原來是妹妹啊，也還不錯啦~雖然我更喜歡男孩！」柳德米拉任性地品評道。

柳德米拉明顯鬆了口氣，挽著他的胳膊柔聲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在意，熱妮婭有些想法真的很可笑，不過怎麼說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命運女神保佑，幸虧是女孩，這對我們大家都好！」

羅蘭熱切地問。

「這件事……你有跟熱妮婭阿姨提起過嗎？」羅蘭放下酒杯，臉色變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