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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倆這才起身，跟爺爺到過晚安，離開了正房。

「阿姐，我以後不會離開你了。」陸雲忙輕聲說道，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保證蒼白無力，可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寬慰自己的阿姐。

「公子，不要這麼打擊人，我好歹也是地階宗師來著……」保叔氣鼓鼓說一句，自己卻先泄氣道：「好吧，在那些老怪物面前，確實不夠看。」說著他兩眼放光的望著陸雲道：「聽說，你師父得窺先天了？」

「叔，你放心，大仇未報，閻王是不會收我的。」陸雲笑著跪坐下來。

這自然是保叔喜聞樂見的了。

「是。」陸信也在場，替陸雲回答道：「所有人看到了，孫元朗將玉璽毀掉了。」

陸雲感到有些無趣，輕聲道了句『晚安』，轉身便要離去。

「老夫寧肯他不要這個福！」陸向卻氣呼呼道：「我只要乖孫平平安安。」

「那玉璽，真的碎了嗎？」陸向一臉忐忑的問道。說來說去，話題終於繞到了玉璽上。

保叔自然看出陸雲累了，但有件事，他一定得問過才行。保叔壓低聲音道：「公子，那東西真的不在了嗎？」

和-圖-書卻說陸雲回到家中，自然遭到了陸向和陸瑛的過分關愛，就連素來對他冷冷淡淡的陸夫人，都破天荒的出來，跟他說了幾句話……畢竟，當初陸雲以自身為誘餌，換取全家人平安脫險，陸夫人對他就是再有看法，經此一事也會改善許多。

唯有敬信坊中，有一場關於玉璽的密談，談話的內容，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陸瑛在陸雲身後無聲的哭泣，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後背，冰涼的感覺透過衣衫，傳到陸雲心中，讓他痛惜無比，情緒也跟著低沉下去。

「是。」陸雲笑道：「這也是此行最大的收穫。」雖然沒打算將寶庫的事情向保叔隱瞞，但短時間內告訴他也沒用。

在陸瑛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陸雲才心情複雜的轉回自己房中。

「阿姐……」陸雲捂著腦袋轉過臉時，卻見陸瑛的房門已經緊閉上了。

「公子，」保叔激動的打量著陸雲，老淚縱橫道：「可把屬下擔心壞了。」

……

「他不會再找咱們麻煩了吧？」陸向又問道。

然而他剛一轉身，就被陸瑛從身後緊緊抱住。

「不ｍ.ｈeｔuboｏk.coｍ.ｃｏｍ會的。」陸信瞥一眼陸雲，笑道：「孫元朗很早之前，就宣稱玉璽在太平道手中，他掩蓋這個秘密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自打耳光呢？」

姐弟倆並肩走在迴廊上，陸雲幾次開口，陸瑛都默不作聲。一直走到陸瑛房門前，陸雲輕聲道：「阿姐早點休息吧……」

因為所有人都認定，那玉璽必然是贗品，否則沒法解釋，孫元朗為何會輕易將其毀掉……既然真的玉璽還在太平城，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瑛卻沒理他。

這陣子，家裡人都擔心壞了，得知陸雲身陷地穴、凶多吉少，陸向茶飯不思，陸瑛以淚洗面，若非邙山被朝廷和各閥封起來，祖孫倆早就上山去尋他了。

陸雲本來有些錯愕，但聽到阿姐的抽泣聲，他一下子就不敢動彈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雲有些精力不支。看到保叔，他才能徹底放鬆下來，一陣陣疲憊襲來，讓他面帶倦容。

說完，陸瑛放開了陸雲，不輕不重的敲了他腦袋一下，彷彿恢復了神采道：「滾去睡覺吧！」

「對對對，這還有幾天就要大比了……」陸向聞言猛醒和圖書，狠狠瞪著陸通道：「你這逆子，怎麼不早提醒我？」

「是啊。」陸雲點點頭道：「這次非但我師父，還有孫元朗，以及其他大宗師，都有所領悟。假以時日，定然多多少少都有進步。」

「那就好，那就好……」陸向鬆了半口氣，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旁人不會知道，那玉璽是從咱們手中出去的吧？」

各閥祠堂，乃至長樂宮中，今夜不知多少人無眠，皇帝和各閥的高層都在認真的商議著下一步的對策，各閥有各閥的盤算，討論的內容也五花八門，卻幾乎無人提及那被孫元朗毀掉的玉璽。

出來后，已經被罵的暈頭轉向的陸信，囑咐兩人早點休息，便深一腳、淺一腳的回房『療傷』去了。

陸信這一夜被老爹罵的狗血噴頭，早就十分煎熬，眼見陸向火氣漸消，他便趕忙陪笑道：「父親，雲兒既然平安歸來，日後有的是說話的機會，還是讓他早點休息吧。拉下了那麼多課業，明天就得趕緊用功補上了。」

「他已經被天師道盯上了，不敢再進京城了。」陸信笑道：「再說，副宗主已經是半步先天，孫元朗再也和圖書不敢冒犯我陸閥了。」

「是兒子不對。」陸信這個無奈啊，反正這陣子，不管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被老爹痛罵。誰讓自己沒看好他的乖孫呢……

陸雲知道，不把阿姐和爺爺的好奇心全部滿足，不讓他們把情緒全都宣洩出來，自己是休想脫身了。只好耐下性子，陪他們一直說話到深夜……

「是么？」保叔讚歎一聲，到了天階，每前進一步都十分艱難。這些人因禍得福，功力大進的話，只怕日後會和那些沒有進洞的大宗師拉開距離……

陸雲像個乖寶寶一樣，坐在那裡跟陸瑛擠眉弄眼。卻見往日里一逗就笑的阿姐，此刻也繃著小臉，神情嚴肅的瞪著自己。那意思十分明白，下次再敢胡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孩兒告退了。」陸信說完，朝自己一雙兒女遞個眼色，示意他們趕緊起來，掩護自己撤退。

「那倒是。」陸向這才徹底放心，又氣呼呼的看著陸通道：「你這個逆子，居然敢圖謀那要命的東西，這次幸好老夫乖孫無事，否則我絕不饒你！」

「你知道這陣子，阿姐是怎麼過來的嗎？」陸瑛緊緊抱著陸雲，彷彿怕他和*圖*書會突然消失一般。良久，終於呢喃傾訴道：「就像天塌下來一樣。」

一進屋，陸雲就看到一張滿是刀疤的醜臉。這張臉卻讓他感到分外溫暖……

「先天，竟然真的存在啊？」保叔不勝唏噓。他晉級天階都希望渺茫，人家陸仙卻踏上先天之路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陸信心中暗嘆，自己的背上，又多了一口烏黑的大鍋。卻也只會順著父親的話道：「當時兒子也沒想到，那東西居然會憑空落在我手裡。不過總算是過去這一關了，雲兒也武功大進，還跟一眾大宗師攀上了關係，也是因禍得福了。」

「哎，公子那天帶我一起下去就好了，」保叔苦笑道：「這陣子在外頭干著急，簡直要把人逼瘋。」

「你騙人，不過阿姐還是很喜歡。」陸瑛輕聲道：「你放心，這陣子阿姐想清楚了，雛鷹終究要展翅高翔，阿姐不會再拖你後腿了。」頓一頓，她聲若蚊蚋的幽幽道：「只要讓阿姐第一時間，知道你平安就好。」

「我都是個看戲的，你去也白搭。」陸雲對保叔，從來不吝於毒舌。

「呃……」陸雲沉吟一下，笑道：「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