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過關
「三老爺說的是那陸閥大長老陸問？」朱秀衣輕聲問道。
「火龍燒的是糧倉，又不是燒人。」陸雲嘿嘿一笑。陸瑛也捂嘴直笑。
夏侯靂聞言，獰笑一聲道：「說來也是那廝得罪人太多，陸閥早就有人想要除之而後快了。」
「那就這麼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陸家父子身上吃癟，這下別說夏侯雷，就連夏侯靂也難以接受了。
「對對，阿爹能平安回家過年，還不夠咱們開心的嗎？」陸瑛也附和道。
頓一頓，他又沉聲道：「而且我詢問過那些倉官和兵丁，他們眾口一詞，都對火龍深信不疑。尤其是那些倉官，任我如何暗示，都不肯改口。看來是已經想清楚，這樣對他們最有利了……現在火龍燒倉已是定論，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是翻不過來的。」
他嗓門極大，聲音穿過院牆，傳到外頭來來往往的族人耳中。
「沒人受罰，也沒燒死人。」陸雲知道陸信最關心這個，趕忙答
和*圖*書道：「只是救火的時候傷了幾十個，孩兒已經讓人送去慰問金，代表父親謝過他們了。」
雖然朝廷不再追究此案，但興洛倉失火，所有賑災糧付之一炬。他這個賑災使自然要趕緊回京，聽候朝廷發落了。
「嗯。」夏侯霸看向朱秀衣道：「先生謀劃一下，年前便把這事兒給辦了。」
「你瞎嚷嚷什麼？」夏侯霸瞪了夏侯雷一眼，鬱卒道：「姓陸的敢這麼干，肯定是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真要硬查下去，會把你們和謝家截留官糧的事兒，一起抖摟出來的！」
老頭子酒量一般，不一會兒就醉醺醺了。陸雲和陸信將他扶回房中，安頓下來，這才悄悄回到書房說話。
「嗯……」夏侯霸點點頭，尋思片刻道：「確實，先剝了他身上的虎皮再動手不遲。」
接過陸信的官帽，陸雲輕聲問道：「結果如何？」
敬信坊，陸信家中。
「大哥的意思是？」夏侯靂低聲問道：「直和-圖-書接把他幹掉了賬？」
「學生遵命。」朱秀衣應一聲，又提醒夏侯霸道：「但學生也得提醒主公，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陸信是陸閥八大執事之一，萬一機密泄露，兩閥就是不死不休了。」
「哈哈哈，神龍降世，天佑我兒！我就說嘛，我兒為民賑災，吉人自有天相！」陸向這下高興壞了，在院子里扯著嗓子高聲吆喝起來。「這些誰還能看我兒的笑話？！」
「是，父親。」陸信緊挨著陸向坐下，接過陸瑛遞上的飯碗，一邊吃一邊問陸雲道：「一路匆忙，也沒問興洛倉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有多少死傷。」
陸向提心弔膽了大半天，甚至破天荒的跑到陸夫人的佛堂中燒了香，祈求菩薩能保佑兒子渡過此劫。
族人們你一言、我一語，也是徹底服氣了。他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誰，能幾次三番讓夏侯閥碰一鼻子灰的……
「是啊，人家這次就是算準了，等咱們氣頭和圖書一過，會明白這其實是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結果。」朱秀衣有些佩服道：「天馬行空、卻又直指人心，想出這法子的人，有大才啊。」
「太師說的是，」朱秀衣聞言點頭道：「今日一早，學生就去火場勘察過，現場已經燒成白地，什麼都沒找到。」
「那就掀起大獄，嚴刑拷問之下，我就不信他們還嘴硬！」夏侯雷嗷嗷喊道。
「好，再好不過。」陸向聞言大喜道：「正好一家人過個團圓年。」說著招呼陸信入席道：「來來，快吃飯。」
「莫非，他父子真有上天庇佑不成？」
說著，夏侯霸目露凶光，惡狠狠看著三人道：「文的不行來武的，這種禍害不除掉，還留著他過年不成？」
「嗯。」夏侯霸點點頭。
「沒有沒有。我們是高興的笑，沒別的意思。」陸雲忙解釋一句。
五天後，陸信回京。
「嗯，不錯。」陸信點點頭，放下最後的心事。卻又有些好奇問道：「不過，和-圖-書那晚那麼大的火，怎麼會一個人都沒燒死呢？」
「嗯嗯，說的是。」陸向果然被糊弄過去，開心的拉著兒子喝起酒來。
「不錯。」夏侯靂點頭沉聲道：「這陣子那廝找了我幾次，說只要本閥能支持他對付陸尚，他可以替本閥廢掉陸信，給我大哥出氣。我嫌他吃裡扒外的樣子太難看，一直沒應他。」
陸閥的族人們，也是一個個咋舌不已。
「你跟他接觸一下，看看他怎麼說。」夏侯霸這時也已經冷靜下來，坐回自己的位子，沉吟片刻道：「能讓陸閥的人自己來，當然再好不過……」
等陸雲見到他時，已經是天色擦黑了。
「還能怎樣？免了我的賑災使，在家裡候職唄。」陸信洗了把臉，接過毛巾擦乾淨手道：「這次人家夏侯閥出了兩百萬石糧食，當然不能讓我來當這個好人了。夏侯不傷接了我的差事，出去放糧去了。」
夏侯閥，凌雲堂。
見他們三人都笑了，只有陸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和-圖-書腦，不爽地問道：「爺們兒打什麼啞謎？好像就瞞著老頭子，還不趕緊說來聽聽？」
……
……
一直煎熬到中午，他終於等到了陸尚的消息，得知事情已經被皇帝揭過去，老爺子懸著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里。
「是啊，原以為這次陸信肯定逃不過，誰承想連老天都幫他。」
「是。」夏侯靂應聲道：「過幾天就是裴邱的七十大壽，到時候陸問也會去，我帶他見見大哥。」
「當然不會！」夏侯霸吐出長長一口悶氣道：「姓陸的手段之高，遠超老夫想象，他現在有了皇甫彧在背後撐腰，再加上衛閥，還有崔閥也跟他不清不楚，已有成為本閥心腹大患的跡象……」
陸信一聽就明白了，他當然知道，轉運倉也是有防火手段的。一條寬闊的防火帶，將糧倉和其餘建築分隔開來。這樣設計的初衷，自然是為了防止別處起火，殃及到糧倉中。陸雲只在糧倉防火，當然也燒不到其它地方了。
「這下，陸向又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