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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現在這熊樣，管他叫爹還差不多。」陸仙瞥一眼小童模樣的皇甫照道：「信不信皇甫丕顯會打你屁股？」

……

「你個老處男知道什麼？」皇甫照聞言大搖其頭道：「我倒覺著她和我乖孫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娶了她讓太平道為我所用的話，我乖孫大業可成。」

「呃，師父，小爺爺，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見兩人又開始拌嘴，陸雲不得不趕緊喊停，不然他倆非得吵到天黑不可。

竹林中，見皇甫照點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陸雲開心的直搓手道：

「你別高興太早。」皇甫照卻搖搖頭，潑了盆冷水道：「就算我出面，那小子也未必會背叛皇甫彧的。」

「一來，他倆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二來，老夫當年醉心武學，到處尋訪高手比武，結果他母親生病去世時我都不在洛都，所以從十五歲起，那臭小子就沒跟老夫說過一句話。」皇甫照汗顏的撓撓頭道：「我這不稱職的爹，也沒法在他面前，擺出當父親的權威來。」

「知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我不會讓小爺爺為難的。」陸雲點點頭，心裏有了計較，知道皇甫照說的前兩個理由，恐怕只是借口。他不想幫忙的真正原因，很可能就是他覺著自己沒臉見皇甫丕顯。

按照左延慶的情報，皇甫丕顯是皇甫家僅存的大宗師了，在初始帝的授意下，當初緝事府編纂天階榜時，沒有將他的大名放在榜上。這些年來，皇甫丕顯除了在宮中當值也是深居簡出，從不參与官場應酬，所以京中百姓幾乎無人知曉他的大名。

這次初始帝派皇甫丕顯作為皇甫閥的代表，參加陸雲的婚禮，可謂給足了陸閥的面子。

「徒兒萬萬不敢，師父是頂頂重要的。」陸雲和陸仙相處日久，早就摸清了師父的脾氣。堂堂半步先天，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怕自己惹事兒，反倒有時候會像小孩子似的鬧脾氣。也許，這就是返璞歸真吧？

陸雲只覺眼前一花，左邊耳朵便被皇甫照揪起來了。

他剛要讓陸雲起來，和-圖-書卻聽一個尖利的童聲罵道：「屁的人話，明明是狗放屁，不不，是放狗屁。」

「師父……」陸雲賠著小心解釋道：「徒兒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大胆，竟敢真來和我拜堂。我還以為，自己娶得是崔寧兒呢。心說這樣兩閥結親，同進共退，也是極好的，便沒將蘇盈袖的事兒，提前告訴師父。」

「真是沒想到，小爺爺一家乃是父子大宗師，這下我真是如虎添翼了。」

「我大哥還不是靠天師道發跡的？天師道、太平道有什麼區別嗎，成王敗寇而已？」

「誰說我徒弟要娶太平道妖女了？」陸仙板著臉道：「她那是一廂情願，我這關就甭想過。」

「哦，說正事兒，正事兒……」皇甫照撓撓頭道：「你師父有一點沒說錯，我現在這鬼樣子，根本沒臉見他，所以你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了吧。」

「啊，小爺爺還有兒子？」陸雲聞言吃了一驚。

「哼，我有徒弟就夠了，用不著再生兒子。」陸仙卻滿不在意。

陸閥竹林中，陸雲正跪在陸仙面前和-圖-書，小心翼翼的聽師父大發雷霆。

「啊，為什麼？」陸雲不解問道。

「疼疼疼……」

所以陸雲也把師父當成小孩子來哄：「這世上再沒有比師父更重要的人了。」

「滾一邊去，人家在說傷心事兒呢。」皇甫照瞪一眼陸仙道：「你這種老光棍，是不會明白當爹的心的。」

「我信你才有鬼哩。」陸仙氣呼呼的撇過去頭，哼一聲道：「每次都是先斬後奏，我看你心裏，根本沒我這個師父。」

兩個老傢伙一言不合又掐了起來，這次陸雲勸都勸不住了。

「這還像句人話……」陸仙終於消了氣。

那肯定是初始帝最信任的心腹了……

所以當陸雲聽說，皇甫丕顯是皇甫照的兒子時，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不過陸雲雖然知道了皇甫丕顯的存在，卻一直沒興趣與他接觸。在陸雲看來，忠於自己父親的族人，都已經在報恩寺之變后，被夏侯閥和初始帝聯手屠戮殆盡了。現在還活躍在朝堂的皇甫閥族人，都是初始帝的走狗而已，遑論貼身保護他和*圖*書的大內侍衛統領了？

「你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陸仙氣得鬍子直翹，恨不得一掌把這不肖的孽徒拍成肉餅。「為了個妖女，差點把我陸閥和崔閥，還有你自己都搭進去了，這值得嗎？」

「那就是皇甫丕顯了？」陸雲不由眼前一亮，他現在有左延慶相助，已經不是剛進京時那般，兩眼一抹黑了。自然知道在紫微宮中保護初始帝的大宗師，除了杜晦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大內侍衛統領皇甫丕顯。

「皇甫康一把年紀了才是個地階，老夫會有那麼不中用的兒子？」皇甫照抿一口酒，一臉驕傲道。

「放心吧，我把那丫頭送出洛都了。」皇甫照嘿嘿一笑，滿臉同情的看著陸雲道：「不過那丫頭鬼精透頂，你小子真和她在一起的話，將來怕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你少在這兒花言巧語，」陸仙果然心中受用，卻依然板著臉，瞪一眼陸雲道：「我看你現在，就是有了小爺爺，就用不著你師父了。」

橫豎暫時用不著皇甫丕顯，陸雲便先按下此節，又和*圖*書問起蘇盈袖的狀況來。

「哪有哪有，今天不是師父大展神威，我小爺爺豈能從那百里玄武手中，將蘇盈袖救走？」陸雲忙討好笑道：「有師傅坐鎮，徒兒心裏才會無所畏懼啊。」

「你放屁，我徒兒堂堂大玄太子，豈能跟太平道攪在一起？」

「去你的。」皇甫照一腳踹在陸雲屁股上，身子一擰坐在了陸仙身邊，摸出葫蘆灌了口酒道：「老夫也不是天生就這副沒卵毛的模樣，我當年也曾是七尺的漢子，有王妃滕妾，有兒子有什麼稀奇的？我還有孫子呢！」

「是……」陸雲腦海中，快速掠過貴賓名單上，皇甫閥的那五六位代表，排除掉年齡不合適的幾個，便只剩下兩位可能的人選。「羽林衛指揮使皇甫康，還是的大內侍衛統領皇甫丕顯？」

「臭小子，枉我給你費心儘力救媳婦，居然敢背著老夫編排你爺爺。」皇甫照氣得直跳腳道：「什麼叫沒有你師父，我就打不過那小道士？老夫不過是怕施展出功夫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兒子還在場呢，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