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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還差不多。」陸雲白她一眼道：「我小爺爺的秘密，可不能隨便透露出去。」

「好，美酒管夠，誰不讓你喝，我跟他拼了。」蘇盈袖自然滿口答應，威脅的瞪一眼陸雲。

「這你可猜錯了，是她主動找到我，說想同行的。」蘇盈袖笑嘻嘻的朝著天女招招手，向陸雲擠眉弄眼道：「這個驚喜開心不？」

「為什麼要秋涼呢？」皇甫照不知何時醒了，從馬背醉醺醺的跳到河灘上，抓起了兩隻撲棱亂飛的水鴨子道：「今晚有口福了，烤鴨子吃。」

「嗯。」陸雲點點頭，心裏卻十分高興，天女對身世產生疑問，卻不回去找張玄一問個明白，而要捨近求遠冒險去太平城找個生死未卜的孫元朗。

蘇盈袖親熱挽起天女的手臂，調笑陸雲道：「姐姐是來找我的，不是找你的，心裏是不是有點難過啊？」

「你們倆怎麼這麼像，都要跟我算賬？」蘇盈袖裝作傷心的樣子，對躺在甲https://www.hetubook.com.com板上假寐的皇甫照道：「前輩，你說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怎麼都不記我的好，光跟我記仇呢。」

陸雲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蘇盈袖整天纏著天女扯東扯西，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天女麵皮又薄，一看到陸雲就往屋裡躲，弄的陸雲十分尷尬，索性也關在屋裡誰也不見。

「那就說他是我太平道的供奉唄。」蘇盈袖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辭。

「你是處心積慮的扯大旗、作虎皮！」陸雲一眼就看穿了蘇盈袖的圖謀。顯然親姐妹也無法消除門戶之見，蘇盈袖不想讓太平道在天女面前，顯得太寒酸，所以想讓皇甫照冒充她們的人。

蘇盈袖沒在陸雲懷裡眯多久，三人一行便到了孟津渡口。

「你來了。」

「哇好美啊。」蘇盈袖精神一振，翻身下馬，伸手摺一節清脆的蘆葦，戲弄著水邊覓食的白鶴道：「等秋涼了，一www.hetubook.com.com定要再來一趟。」

但他們剛靠碼頭，便有大隊的官兵湧上船來，帶隊的一名校尉粗暴的下令道：「這條船被鎮北軍徵用了，船夫和水手立即到甲板集合，其餘無關人等立即下船！」

「那說明你做人有問題，小丫頭別煩我，老夫要睡覺。」皇甫照眼都不睜，翻個身便打起鼾來。

「是你通知天女的？」見到天女，陸雲先是一愣，旋即看向蘇盈袖。

「嘿嘿……」陸雲笑笑沒說話。

「酒，美酒，要很多很多的美酒……」皇甫照睡夢裡喃喃自語，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時，客船到了河邊，自有船夫夥計搭好了船板，幫著將馬匹牽引上船。

四人準備在縣城下船，在此稍作休整，再找條海船北上，這樣可以繞過鎮北關，直達太平城。

隨著她的吟誦聲，便見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裙女子，俏立於客船甲板之上，衣袂隨風舞動，既像那詩經上所描繪的絕世佳和*圖*書人，又如飄若游龍的出水洛神一般。

陸雲也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他想跟天女主動打招呼，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叫『天女』顯得生分，叫『夢夢』又實在叫不出口。他憋了半天，才擠出三個字道：

陸雲撇撇嘴沒說話，幫著蘇盈袖把謊圓了過去。

「唉……」陸雲對這位焚琴煮鶴的小祖宗沒轍，只能裝作沒聽到，看著河面上的船隻越來越近。才發現那不是一艘普通的渡船，而是可以遠航旅行的客船。

這艘船是天女包下的，除了水手，整條船上就他們四位。皇甫照十分識趣，除了吃飯喝酒就關在屋裡呼呼大睡，讓那些水手無不羡慕，這小書童也實在太得東家的溺愛了。

話音未落，幾名士兵就揮舞著長槍驅趕陸雲四人，想把他們攆下船去。

「因為啊，這蘆葦又叫蒹葭。」蘇盈袖笑吟吟的指著那艘客船，語調優美的吟誦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就這樣過https://m.hetubook.com.com了五天五夜。

「夫君別緊張嘛，人家又沒說一定要當皇後來著。」蘇盈袖卻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舒舒服服靠在陸雲懷裡，眯著眼道：「你好好哄著我，說不准我就會發揚風格，不跟那女人去爭了呢。」

「相公啊，男人有時候糊塗一點才可愛呢。」蘇盈袖噘著嘴道：「這句話得分很低哦。」

天女朝蘇盈袖點了點頭，待看向陸雲時，視線卻有些不自然的飄向別處。

這說明她對自己的師門有了疑慮，不再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師傅了。

「是呀，就只有你們天師道有底牌，不許我們太平道也藏著個把大宗師嗎？」蘇盈袖一臉得意的看著皇甫照，唯恐這小祖宗戳破自己的謊言。

三人施施然徑直上了船。

五天後船到了黃河入海口所處的濱州渤海縣。

「唉……」陸雲無奈的長嘆一聲，無論是商珞珈還是蘇盈袖，他統統都鬥不過，這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滔滔黃河在孟津水流變緩，和*圖*書寬闊的水面上蘆葦接天、水禽雲集，好一副中原水鄉景象。

客船緩緩駛離了孟津渡，然後沿著黃河順流而下，一天便是兩三百里，比騎馬又快又省力。

「嗯。」天女深吸口氣，終於大大方方的看向陸雲道：「我要找孫元朗問清自己的身世。」

「呃……」陸雲聞言不禁語塞，當初蘇盈袖的三個條件，確實還剩一個沒兌現。但之前兩個都有些兒戲，他也就沒太在意，孰料卻是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

「咦，那不是張玄一的女徒弟？」皇甫照吃驚的鬆開了手中的鴨子。「她怎麼在這裏？」

「不要亂講。」天女微微皺眉，抽出自己的手臂，和蘇盈袖保持距離道：「龍門山的賬還沒跟你算清，不要以為就這麼過去了。」

天女早就注意到書童模樣的皇甫照了，她知道以陸雲和蘇盈袖的性格，不可能帶個累贅一起上路。現在聽蘇盈袖居然喚這小童『前輩』，她不由恍然道：「原來就是這位前輩，在二月二那天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