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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牛大發答道：「這十年來，我從沒見過收信人，也不敢窺探。」

「唔，若是能悄悄的除掉皇帝，自然再好不過。」夏侯霸頗為意動，摸索著鋼針似的虯髯道：「不過皇甫彧那廝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肯定會加倍戒備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他，可沒那麼容易。」

「是啊，幽燕那邊的人蔘又多又便宜，都是剛從遼東挖回來的老山參，這消息在咱們這邊還沒人知道，所以小人家裡就大賺了一票。」軍官喜氣洋洋的答話道：「先生猜的一點沒錯。鎮北軍根本不管，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參販子！」

行過一個拐角時，又遇到了那帶隊巡夜的軍官。

等他看清那幾人時，登時魂飛魄散，下意識想要咬破藏在後槽牙中的毒丸時，卻一口咬了空……

說著他看一眼朱秀衣道：「不過既然主意是先生出的，想必已經有可行的計劃了吧？」

那軍官又想咬舌自盡，卻被摩羅大師一把捏住了下顎。軍官和圖書見自己死不了，便知道活罪難逃了，定然要經歷比死亡還恐怖的酷刑折磨，不由自主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夏侯霸聞言不由一愣，沒想到朱秀衣會這樣回答。他用餘光瞥了一眼夏侯不破，那意思是，人家好想也沒太著急啊？

「你是在找這個？」夏侯霸攤開手掌，露出一枚用魚鰾包裹的小小毒丸。

「唔，一定要保持機密。」夏侯霸又囑咐道：「老夫已經授意謝洵他們推動立儲，留給你的時間很緊了。」

「哦，是嗎？」朱秀衣聞言，也來了興緻。「真有遼東老山參？快跟我說說？」

「朱秀衣讓你給誰送信？」夏侯霸氣得渾身發抖，強抑住怒氣問道：「你們怎麼聯繫？」

朱秀衣點點頭道：「大概有個想法，還需要再尋思尋思，再跟閥主稟報。」

「十個月前？」夏侯霸茫然看向夏侯不破。

「自然是擁立之功遠勝於前者了，而且這樣立起來的皇帝會更聽話，將來說不定和*圖*書可以直接禪讓，不用再流血了呢。」

便聽夏侯不破沉聲問朱秀衣道：「那應該在立儲之後動手？還是動手之後擁立呢？」

「是。」摩羅應一聲。

朱秀衣認為這是在討論具體細節了，自然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便沉聲答道：「另外，才剛剛勒碑立誓沒多久，皇帝肯定認為我們短時間內不會威脅到他，這就給了我們動手的便利。只要我們做的機密，不讓人抓了現行，張玄一又能奈主公若何？」

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他需要好生消化一下，便對那軍官道：「不要光想著自己賺錢，便消息告訴表叔，多些人一起去幽燕，趁著咱們這邊還沒人知道，能多販回點人蔘就多賺點。」

「我也不知道給誰送信，只是每次把朱先生說的話寫在紙上，等下值回家后，藏在乙字巷最深處的第七塊磚下，過幾天再去丙字巷最深處的第八塊磚拿回信，找機會再念給朱先生聽。」

「你叫什麼名字hetubook.com.com？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嘴裏藏著毒丸？」為了避免驚醒對方，夏侯霸用平靜的語氣發問。

卻聽摩羅用柔和的聲韻念起了經文，軍官雖然聽不懂梵文，卻也漸漸放鬆下來，不一會兒頭腦迷迷糊糊，忘卻了恐懼，兩眼發直的看著前方。

「太師放心。」朱秀衣卻信心十足道：「最多十天足夠。」

夏侯閥凌雲堂中。

「廢物。」夏侯霸啐一口，耐著性子問道：「那送出去的信都是什麼內容？」

……

那廂間，從凌雲堂出來，朱秀衣和夏侯雷依然同路而行。

「先生又這麼晚回去啊。」軍官擺擺手，示意手下繼續巡夜，打著燈籠替朱秀衣引路。

「先生哪裡的話，上次您說去北邊能發財，小人便讓家裡跑了趟幽州，果然大賺了一票。」軍官主動提起了上次的話題，臉上寫滿喜悅，好像真有那麼回事兒一般。

「唔。」朱秀衣不再絮言，進去院中關上大門。

那軍官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密和圖書不透風的石室內，有幾個人在對面低聲說著話。

「閥主可以問了。」摩羅輕聲告訴夏侯霸，他用密宗大法催眠了此人。「不過要快點，此人隨時會崩潰而亡的。」

「我叫牛大發，世世代代都是夏侯閥的部曲。十年前，我就開始替朱先生偷偷送信了……」那叫牛大發的軍官，便毫不隱瞞的緩緩答道：「毒丸是朱先生給我的，讓我一旦身份敗露便用來自盡。」

「好好，咱聽先生的。」軍官明白了自己的任務，這時也到了朱秀衣的住處，他便站住腳，恭聲道：「先生請進屋吧。」

「閥主好生歇息吧。」眾人都知道夏侯霸近來日夜操勞，自然沒人奇怪。

那軍官便打著燈籠轉身去尋自己的隊伍，誰知剛走出兩條巷子，就只覺腦後一痛，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夏侯雷一路都在抱怨夏侯霸，不給自己面子。朱秀衣自然看似安慰，實則挑撥了一通。待到夏侯雷一肚子邪火進了家門，他才獨自向自己的住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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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麻煩老牛了。」朱秀衣十分客氣。

「哦，是這樣啊……」朱秀衣眼中難掩震撼之色，他沒想到，裴閥居然這麼大胆子，敢跟太平道勾結在一起！

「好。」夏侯霸滿意的頷首，也不再問其他人意見，疲憊的打了個哈欠道：「今天晚了，就到這兒吧。」說著他看了摩羅一眼道：「大師，老夫腰酸背痛，勞煩幫我調理一下。」

「很多，都是看似家長里短，實際上是朱先生要傳遞的重要情報。」牛大發露出痛苦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好一會兒方接著答道：「朱先生命我閱后即焚，所以也沒留任何信件。內容的話，太遠的記不清了，還能記住最遠的一次是十個月前，對方讓我給他帶話說……軍師之前給出的點子，讓家裡大發了一筆，連從南方投奔來的兩個親戚，都徹底服氣了。」

夏侯不破卻劇烈的咳嗽起來道：「那正是邙山地窟事發之時，我就說單憑周煌、桓道濟兩個南朝餘孽，不可能把我夏侯閥坑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