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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埋伏在此林中的紀靈，見這隊軍止步不前，已是心中暗道不妙，待見那將點燃火箭欲射，如何還會不明白？

唉，三日急行，功虧一簣……張遼心中黯然嘆了口氣，仰頭笑著說道，「當日許都城下一別，如今已有年許，也不知你過得如何……不過觀你如今模樣，呵呵，顯然是不錯啊，如此張某便安心了……」

「鏘！」金屬相擊之聲。

而此刻，呂布大營，陳宮、陳登擬定計策，令五百將士把守營寨，其餘近萬士卒，盡數交割曹性、成廉，讓其二人埋伏在營外……

「……」聽到張遼自稱張某，而不是往日的遼，高順心中嘆，欲言又止，直直望了關下張遼良久，方才淡淡說道，「多謝張將軍掛心！奉先……咳，你主呂奉先不是叫你固守下邳么？為何你現身在此？」

「如此要事我當上稟主公……」望著呂布緩緩退去，樂進暗暗思道。

隱約望見好似有類似繩索的東西綁在小道兩旁的樹上，臧霸心中又驚又怒，抽刀上前便砍。

「將軍說笑了，末將不及弱冠便與兩位兄長從軍，以兵餉糊家中之口，可惜那時兵餉極薄，僅是糊口罷了，而後投了主公，日子倒是好過了，如今家中更是放著百余畝良田，可惜末將如今除了殺人，什麼都忘卻了，如何歸家務農？不如就在主公麾下為將為卒，聊表某心中感激之心，若是他日連我也……呵呵，反正家中如今吃用不愁，我也不必再擔憂此事了……」

「將軍！」關佑拉過高順，輕聲嘆道，「將軍以為我等欲戰耶？此些兄弟何人不是家中有著妻兒老小挂念？若是能不戰，我等又豈是欲戰？」

「是！」四將見臧霸面色頗緊，不像是開玩笑，連忙起身去營中招呼騎兵集合。

只見那三百騎為首一將，全身精鎧，坐跨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樂進面色大驚，失聲叫道，「呂……呂布？」

「竟敢前來詐關，看我……」又驚又怒的關佑正要下令關上的曹兵放箭，卻被高順淡淡的一句嚇住了。

這便要從十日之前說起！

「唔……」呂布深思著點點頭，欣然說道，「就按你計行事！」說罷轉身便走。

「原來如此……」高順喃喃說了一句，心中暗暗想到，曹軍上下若是一概如此，奉先……你如何能勝？唉！

可是，正當張遼欲向東行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面前已有數軍阻攔在前，但是那些軍隊也不對張遼用兵，只是堵住他去路罷了。

若是在春夏，那麼自然好在此躲藏，可是如今是深秋的，光禿禿的林木若是被火箭一照，那不是一目了然？

一聲將令，近兩百臧霸士卒盡數授首。

「殺！」紀靈當機立斷，引兵殺出。

而臧霸自是也得聞麾下來報，說是呂布部將張遼引兵前來搦戰。

「大帥速走！」臧霸麾下昌豨一把扯過臧霸，朝著張遼大吼道，「若不是我等留情，下邳數日之前便破了，你還欲張狂？」

果然如於禁所料，呂布與紀靈如今便是埋伏在陳亮前面不遠處。

而與此同時，曹操亦令曹洪把守大營，令趙雲、關羽、張飛各領三千兵馬，分別向北、西、東三面殺去，他自己則提五千兵馬，直直殺向呂布大營所在。

剝下昌豨身上的鎧甲換上，張遼環視一眼左右，沉聲喝道，「諸君，換上此軍衣甲，隨我長襲蕭關！」

「當真？」張遼聽罷，凝神問道，「你可還記得此路之所在？」

只聽「叮」的一聲，繩索上濺起几絲火花，臧霸心中起疑，上前一看，勃然大怒，那豈和-圖-書是繩索，分明是猶如孩童手臂般粗的鐵索！

聽聞關佑此言，又見張遼引兵撤走，附近的曹兵自是鬆了口氣，鬨笑說道，「方才發生了何事，我等亦不知也……」

「哼，臧宣高四五萬人馬便可困我？」張遼淡笑一聲，隨即望著高順皺眉說道，「公孝，當真要與我等為敵么？」

說了半截，臧霸卻是面色一愣，望著那斥候疑惑說道，「似乎我三日之前便如此說與你等了吧？為何又來稟告？」

偏將王充小心地上前說道，「將軍，既然詐關不成，我等便另尋他路吧……」

時樂進聽聞面前響起廝殺之聲時，心中已暗道不妙，且在猶豫是進是退的時候，他竟是聽到一陣馬蹄之聲，漸漸接近。

「哼！」呂布怒哼一聲，將這隊交給紀靈處理，自己則率領那三百騎兵急忙向蕭關之處追趕。

追著追著，臧霸忽然望見面前出現一處淺林，焦急地遠遠一望，可是夜色極黑，如何能看到？

「將軍說笑了！」見高順好似有些生氣了，關佑笑著抱拳說道，「末將實不明將軍的意思，莫非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將軍小心！」張遼身邊，偏將王充面露驚色，急忙取槍護衛在張遼之前。

「昌豨！」不敢相信得望著昌豨背後透體的槍尖，臧霸怒吼一聲。

「那倒不盡然……」王充輕笑一聲，隨即連忙收起笑意，小心說道，「啟稟將軍，末將乃是徐州人，幼年便居住此地不遠，我隱約記得蕭關之北有條山間小道，直通灃嶺，只是山勢險峻……」

「非是末將不欲……」紀靈危難得將事實如數道出。

「諾！」那斥候一抱拳，沉聲說道，「軍中斥候歸報，想來皆是以兩個時辰為限，但是屬下偶然發現，兩個時辰之後，卻不曾有下邳斥候歸去……」

如此一來，張遼心中便有了定論：臧霸乃是欲圍困下邳，但是又不欲與自己交鋒，但倘若自己引兵東進，那麼臧霸便派遣大軍在前阻攔，逼迫自己歸城。

「哦？」呂布詫異得上下打量著紀靈，猶豫說道，「如此，依你之計，當如何行事？」

「張文遠……」望著麾下將士的慘狀，臧霸咬牙切齒說道，「若不是我心存不忍，你竟能算計與我？」

「你錯了，我不曾射偏！」高順收弓淡淡說道。

若是死於公孝你手中，我張文遠……無話可說！

「張文遠！我知你在此處，豈是不敢出來見我？」

「讓開！」張遼大吼一聲，連人帶馬將王充扯后一步，隨即策馬上前幾步，面色冷然得望著高順，口中怒喝道，「好！好一個不客氣，高將軍，你且叫你麾下將士往張某這處射！往張某這處射！」說著，張遼用手指狠狠地戳著自己的心口。

「蕭關乃徐州屏障，蕭關不破，如何去得徐州……」張遼雖說緩緩退卻，但仍有些不甘心得回望關上，隱約望見一將持槍佇立。

在王充驚愕的眼神中，自家將軍的頭盔竟是被對那隻箭遠遠擊飛，露出他用黑布綁著的發束……

「勿要再追了！」張遼抬手止住眾人，望著那些哀嚎著的臧霸軍，冷冷說道，「殺！」

「將軍何出此言？」偏將關佑好似十分詫異。

整整三日，不眠不休，盡數趕路，張遼終於趕到了蕭關，而此關果然已落入曹軍之手。

文遠，自然是一個人的字……

「走小道，當是要截住張文遠！」臧霸大喝一聲，策馬竄入林間小道，欲抄小道趕到張遼面前截住，若是讓張遼引此軍偷襲了蕭關，不說成與不成，日後如何和-圖-書應對曹孟德的責難？越想臧霸心中就越焦急。

兩軍陷入了僵持，就算是萬人敵的呂布，亦不敢直衝兩千曹兵的兵陣，待得紀靈殺敗陳亮一千軍，揮軍趕來時，呂布卻是有了這個念頭……

「恩，得蒙先生大義，如今家中已有百余良田，然主公與先生如今厚待我等，我等自是要報此恩……」說著，關佑臉上有些漲紅，訕訕說道，「不過，若是能保全性命歸家看望妻兒，那自是最好……」

「將軍神射……」

望著關佑訕訕笑著，高順亦是微微一笑，輕聲問道，「你家中可還有兄弟？」

「唔？」呂布遙遙望了眼陣中的樂進，眼神的冷冽讓樂進不敢與他對視，不過呂布也沒想到，自己趕來的這短短半柱香時間，這支曹軍便已擺好兵陣，嚴正以待了，這叫他如何衝殺？

「便是此道難如登天，我又有何懼？若是死在此處，那便說明，我張文遠只有如此罷了，乃是天欲亡我！」沉喝一句，張遼在鎧甲之內的粗衣上撕下一條，綁緊發束，隨即大手一揮，重重喝道，「事不宜遲，出發！」

「……」高順面色一滯，猶豫說道，「那你如今便是家中獨子，為何不脫下這身盔甲，歸家務農？」

「我等在！」隨著關佑的一揮手，關上數百曹兵齊喝一聲，俱是上前一步，從關牆上探出本個身子，搭弓遙遙指著關下的張遼與他麾下士卒。

「不……不懼死么？」

「哼！」小道深處傳來一聲冷笑，隨即一將引著憧憧騎兵緩緩從黑暗中策馬而出，正是張遼。

「此處，乃你主將耶，抑或我主將耶？」

樂進自是重重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呂布會親自前來……

望了眼仍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麾下將士，臧霸正猶豫著，猛然聽到面前昌豨傳來一聲慘叫。

「嘿，說來聽聽！」孫觀嬉笑著說道。

令麾下將士在隱蔽處歇息，等至夜深，張遼才引軍來到蕭關之後，如此才有了以上那一幕……

十日之前，臧霸被曹操謀士江哲說服，引兵五萬直趨下邳，而此刻，留守在下邳的曹洪等將領自然也收到了曹操的書信，於是當日便拔營向蕭關而來，且將彼處營寨讓與臧霸。

一面揮喝殺敵，呂布一面找到廝殺中的紀靈，怒聲問道，「你方才不是說欲放前軍過去么？」

「不可，溫侯！」見呂布欲衝殺此軍，紀靈急忙勸道，「如今我等身處曹孟德所在腹地，周邊儘是曹軍，就算殺敗此軍又如何？先計已失，蕭關守將必然不會開啟關門……反之，倘若我等將士疲乏，曹軍趁機來攻，那又如何是好？」

「喝！」

「眾軍戒備！」樂進大吼一句，令麾下士卒擺開陣勢。

「如此……多謝了！」張遼淡淡說了一句，隨即一揮手喝道，「殺！」言罷，他身後衝出數百騎兵，直直殺向臧霸騎軍。

待行入一處山坳，夜色深沉。

於是，張遼無功而返。

「叨擾眾位將軍乃是屬下過失，只是屬下發現一個很不尋常的現象……」

而另外蕭關之上，望著張遼緩緩退去，高順心中隱隱鬆了口氣，一回身，望見附近將士複雜的眼神，黯然說道，「此事我自會如實稟告先生，請先生重加責罰，諸位，抱歉，我高順愧對你等！」

「喝！」麾下士卒應喝道。

「撤！撤！」尹禮一邊拉扯著臧霸，一邊呼喝后軍撤退，至於前軍將士，早已被那鐵索絆倒馬身，摔在地上動彈不得，如何能退？

紀靈欠欠身，抱拳說道，「不若放過前邊那軍，待得樂進ｍ.hｅt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于禁所在之後軍趕至此地時，末將便引麾下將士猝然發難，殺他個措手不及，有勞問侯率三百騎兵迂迴襲其之後，兩面夾擊，不管來的是樂進也好、于禁也罷，亦無還手之力。」

「……」高順啞然，深深望著關佑問道，「你為何從軍？」

話說樂進引步兵三千，徐徐望灃嶺而行，為了謹慎起見，他更是讓一偏將陳亮引一千兵行軍在前，樂進自己則領其餘將士行軍在後，兩軍相隔三四里。

復明日，張遼又引兵三千，前去臧霸麾下四將營前搦戰，但是因為得到了臧霸的嚴令，四將亦是對張遼不聞不問。

忽然，臧霸感覺馬兒好似被什麼絆了一下，身軀猛得前傾……

那斥候叩地一抱拳，沉聲稟道，「啟稟將軍，除了一些下邳斥候外出巡查外，下邳無有動靜！不過，觀斥候數量，好似與日俱增，今日更是比昨日增添了三十餘人，已有百余騎……」

張遼自然也聽到了高順那聲『張將軍』，心中又嘆息又痛惜，但面上卻不露分毫，仰頭淡然說道，「見主身處危難，我等身為將領，又豈能龜縮城中？就算是孤軍，張某亦要引兵助我主一臂之力！」一邊說，他一邊暗暗叫麾下將士做好撤退的準備：先機已失，強攻無益！

日日擔憂呂布安危的他，想著想著，心中忽然一動，思得一個計策。

時第七日深夜，臧霸正與麾下部將孫觀等人在帳中喝酒，酒醉之際隱約見到一名斥候走了進來，於是出言問道，「今日下邳有何動靜？」

次日，張遼便引三千精兵前去臧霸大營之前搦戰。

「兩千余騎追我區區百余騎兵，嘖嘖……」

「自然是將軍為主將……」關佑低下頭，退後一步，他看得出，面前的這位先生的得力家將似乎有話要對那關下之將說。

「唔？」張遼一愣，正疑惑間，只聽一聲瑣碎的輕響，隨即頭髮竟是掩住了自己的眼睛，這在此刻，關上高順沉聲喝道，「高某早先認識的文遠已死於我箭下，如今的你，乃是呂奉先麾下大將張遼、張文遠！與高某非親非故，素昧平生，若是你欲造次，高某身為此處守將，當與你為敵！」說到最後，聲響已與嘶喊無異。

「公孝……」聽著高順嘶喊，張遼愣神良久，最後黯然策馬而退。

「公孝……」張遼張張嘴，仰頭望著關上的高順，眼神很是複雜。

「將軍說笑了，是人皆是懼，我等自然也不例外，將軍你可知，當初我與我兩位兄長，皆是許都守衛的將士，當時的豫州刺史是郭貢那個老不死的，待我等將士甚薄，後面黃巾賊兵襲豫州、兗州，我兄長與我便做了逃兵，將軍勿笑，非是我等懼死，只是若是我等死了，家中老小如何存活？」

「文遠，別來無恙！」高順儘力露出一絲微笑，但是不管關佑怎麼看，那都是很勉強的苦笑。

「來了！」呂布淡淡說了一句，渾身的殺氣令紀靈不敢近身。

騎兵是步兵的剋星不假，騎兵有些時候可以以一換十也不假，但若是叫三百騎直直衝入近兩千步兵的槍陣，這絕對是送死的行為，更何況呂布曾親眼見到曹軍那小將（陳到）用一種怪異的兵陣折了他麾下數百騎兵，俱是以一換一……

「嘿！」孫觀嘿嘿一笑，醉醺醺說道，「不想那那張文遠如此膽怯，我等又不攻他，何必如此緊張，每日增添斥候數量，嘿嘿，我等又不曾令將士掩殺，還不是讓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嘖嘖，這種陣仗，我倒是首次遇到……」

「……唔，你和_圖_書、你兩位兄長可在許都牆上……」

「屬下斷然不敢有半句虛言！屬下當日心中甚是疑惑，暗暗將此事告之眾兄弟，讓他們心中留意一番，方才證實：唯有望見下邳斥候東去，不見他等歸來……」

「鏘鏘鏘！」激斗十余合，臧霸不像張遼一般，可借馬力，只覺得雙手顫抖不已。

「張文遠！」臧霸怒吼一聲，卻被孫觀三人死死拉住。

估摸一刻之後，臧霸營寨營門一開，近兩千騎兵呼嘯而出，急急朝蕭關追去。

「糟了！」臧霸心中巨震，酒意頓醒，猛得站起失聲說道，「我等中張文遠之計矣！」

「果然有伏兵在此！」陳亮冷笑一句，令麾下將士列好兵陣，抵禦伏兵，忽然猛然聽到一陣馬蹄，只見一隊騎兵從側面殺出，心中大驚，更有甚者，為首一將手持方天畫戟直直朝自己殺來。

「溫侯休要衝動……」紀靈望著呂布，只感覺背後泛起涼意，縮縮腦袋勸道，「早前我與曹將樂文謙、于文則交兵數回，不得不說，此二人進退有度，確實是個將才！眼前這軍雖說數目不知，但是依我之見，當是誘餌，不管來此的是樂進還是于禁，此二人相必是會令一軍先行一步，以探此間兇險……」

「反之已是不義，不可一錯再錯！」臧霸說了一句，隨即便喝令全軍上下，固守不出。

「就在東城門左走一百十九步的牆上！」關佑面上露出几絲自豪，笑著說道，「街坊都說，牆上那奮勇殺敵的模樣必然不是我兩位兄長，哼，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兩位兄長當初將重傷的我丟上馬，自己卻是數十名呂布的士卒相鬥，如何不是這幅模樣？」

既然蕭關暫時無恙，那麼樂進呢？

呂布猶豫了良久，終究見事不可為，緩緩退去。

「早前還有兩位兄長，不過在呂布攻許都時盡數戰死了……」

「哼！」透過遮掩在眼前的亂髮，張遼望著高順冷笑道，「公孝，張某未動一步，你竟也射偏？」

臧霸面色一驚，正欲阻攔，卻見張遼匹馬趕來，急忙舉刀迎戰。

心中一驚，臧霸單手在地上一托，翻身躍起，再看身後騎兵，俱是人仰馬翻，倒成一團，口中慘嚎不已。

可是張遼不是身在下邳么，又被四萬余臧霸麾下士卒團團圍住，如何出得來？

而張遼，從始至終未曾動過一步！

「將軍小心！」王充僅僅只來得及大吼一聲向張遼示警。

僅僅是一員裨將的陳亮根本擋不住呂布一招，被擊碎兵刃，打落下馬氣絕。

陳亮一死，曹軍頓時士氣大降，難當紀靈與呂布聯手施為。

短短一句話，張遼直說得高順啞口無言，面上帶起几絲羞愧，喃喃說道，「玩玩不曾想到，被臧宣高四五萬大軍團團圍住，你亦可從下邳引兵至此……唉，文遠，還是速速引兵退去吧，順……不予追擊！」

「臧霸？」得斥候之報，下邳城中的張遼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說道，「莫非是那廝投了曹操，心中有愧，不欲與我交兵？」

然臧霸雖說投了曹操，但是仍不忍對陣舊主呂布麾下的大將張遼，令孫觀等四寇分別設下又數個營寨，擋住張遼東去之路，一次也不曾兵犯下邳。

「想必是張文遠知我等不欲與他交兵，藉此機會，令麾下騎兵扮作斥候，分批趕往蕭……糟糕！」臧霸解釋了一句，轉身對孫觀四人喝道，「你等四人，速速引盡營中兵馬，與我一同追趕，想來今日那百余騎兵方才過去，當是不能行遠，事不宜遲！」

「放肆！」張遼大怒，拍馬激斗昌豨，臧霸正欲上前幫忙，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孫觀一把拉住，焦急說道，「大帥，今日中此賊奸計，事不可為，唯有退卻！」

「……江先生不是已經發給你等田地了么？為何不找份安穩的事當？」

「是呂布麾下部將？」高順身邊偏將關佑心中大驚，額頭竟是嚇出一層冷汗，話說他方才還想將這隻『友軍』放入關來呢……

「我上有老，下有小，早前又不曾有半畝地，若是不從軍，我等一家十余口人早早便餓死了……」

「你們……」高順環視四周，這才明白他們的意思，嘆了口氣，搖搖頭沉聲說道，「高某敢作敢當，既然是我那般輕易便放走了敵軍，如此大罪如何能赦，待我……」

「將軍此言差異！」還沒等高順說完，關佑便打斷了他的話，抱拳正色說道，「我們職責，乃是守衛蕭關，且不是追擊呂布兵馬；更何況，將軍三言兩語便喝退了那將，解了蕭關一場浩劫，如此，將軍又何來罪責？再者，我等皆親眼看到，將軍一箭擊飛了敵將頭盔……唉，可惜此處風太大，要不然，想來那將便死於此地！」

紀靈暗暗擦了擦額頭冷汗，凝神望向遠處徐徐而來的陳亮之軍。

「若是有埋伏，想來便在此處！」陳亮冷笑一聲，舉弓搭箭，讓身邊將士用燃火之物點燃箭支前端，隨即一箭射向那處林木。

「唔？」臧霸放下正欲與眾將碰杯的手，眼神經驚疑不定望著那名斥候，沉聲說道，「此言當真？」

如此下邳的守將張遼便有些心疑了，往日曹洪等人雖說也是圍困下邳，但是時而領兵在下邳之外遊盪，若是碰到呂布軍斥候，追上便殺，但是如今，斥候竟是盡數而歸……

「唔！依稀記得！」王充點頭說道，但是想了想，他還是補充了句，「只是山勢極為險峻，若不是常年居此之人，怕是不會走這條路……」

「哈哈！」其餘三人均笑，便是臧霸也是面帶微笑，搖搖頭說道，「我等心思，那張文遠豈能知曉？就算是我等當面實言與他，他亦不信我等，為將者，自然是要謹慎處事，算了，日後關於下邳斥候之事，你便勿要再來稟……」

相必臧霸也不曾想到，僅僅因為他的羞愧心，張遼可以藉此遁出城去……

「再行一里余便是灃嶺所在，為何見不到一人……」陳亮皺皺眉，心中有些奇怪，一抬手令全軍止步，他孤身一人走上前去，凝神望著遠處的官道邊的林木。

「何計？」孫觀舉著酒碗，迷惑問道。

「大帥……」昌豨緩緩地轉過頭，艱難說道，「速……速退……」

張遼，張文遠！

「……」高順面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冷冷說道，「此刻你我是敵非友，高某豈會因私廢公？」說著，他猛地躲過身邊一名曹兵手中的弓箭，舉弓搭箭，遙遙對準張遼。

「唔？」高順眉頭一皺，低聲說道，「便是方才之事……此事由我一人承擔，斷然不會牽連到你等！」

「皆是這風之過，可惜，僅僅差之微毫……」

「你們……」高順顯然有些悶了。

「對對，關副將所言極是！」

公孝……你當真絲毫不念舊情？張遼心中嘆息一句，面如死灰，猛地聽到關上傳來一聲弓弦之響，隨即只覺得一股惡風直直襲向自己。

「我本不欲，乃為勢所趨，蕭關，斷然不能失卻！」與幼年至交好友兵戎相見，高順自然也是心中暗嘆不已，但是想起江哲、于禁對他的信任，想起關中臨近誕子的秀兒，高順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張文遠，此處非是你等該來之地，若是再不退卻，我便當著不客氣了！弓弩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