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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他咯。」

「我問你呢。」

紅魔說著，突然一拍腦門：「哦，對，我忘了，你沒有酒。」

真的是有意思，她們還以為是谷濤故意為難辛晨嗎？路是他自己選的呀，谷濤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計就計的讓辛晨去磨練一番。

「等辛晨吧，等辛晨明白吧。」

「嘿……嘿！紅哥，這誰啊？」

悠悠的臉上全是驚恐，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狂野。

沒了地仙位，辛晨也許修為不受影響，但他這一生所秉持的東西就徹底沒有了，這一劃其實比讓他死了還要難受，而谷濤卻不能說什麼，因為這是他的選擇。

「你也配說這種話。」

「即日起，我辭去地仙之位。」

辛晨愣了一下，然後默默的垂下頭：「不得……」

「誰不喜歡享受特權的，可是有的特權可以享受，有些卻不能碰。」谷濤仰起頭對滿臉委屈的夢熊說：「我可以享受最好的食物、享受最好的美酒，但我不能享受凌駕于規則之上的快|感，更何況規則還是我自己定下來的，我扛不住、辛晨扛不住、基地扛不住、內門更扛不住。」

而與此同時，谷濤則站在被辛晨放走的悠悠面前，滿臉冷冽的揪著她的頭髮把她拎在了半空。

辛晨突然暴起一拳打在壁壘上，水晶壁壘居然像水波紋一樣震蕩了一圈，發出了隆隆的聲音，但最終卻還是歸於平靜，根本沒有被打破的跡象。

「是……」

「那你跟我說說，你有什麼感想。」

「許是……值得吧。」

他站起身子，用腳踢了踢這個女人：「我盯著你呢！」

她掙扎著，最後慢慢失去了行動能力，可又是在彌留之際的時候，谷濤又把她給救了回來，然後把她像一塊破抹布似的扔在旁邊的草地上。

「好了，我也不多難為你，你可以滾了。」谷濤笑了笑：「但是，你最好去干一點我能接受的事，不要糟蹋我兄弟送給你的一條命。」

「請宗主責和_圖_書罰。」

谷濤離開，地上的悠悠看著他的背影，低聲哭了出來，她這一生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絕望和痛苦，更沒有見過比面前這個人還要冷酷無情的人，他沒有把自己當人，真的……他沒有把自己當成人。

「看我幹什麼？」

「能。」谷濤點頭：「但前提是她再犯罪，我已經讓她體驗了極端的死亡體驗，用一個地仙加上一套酷刑，雖然我不認為能夠償還那些人命，但是她還有用。」

谷濤慢慢鬆開手，然後看著她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等到她生命體征還沒消失之前，一針恢復劑打下去，納米機器人急速修復受損組織，然後又是腎上腺素又是修復點解液，不一會兒她就又復活了。

辛晨默默點頭，然後盤腿坐在了床上，靜靜開始打坐，而在經緣走後，水晶監獄里的其他犯人都開始張望起來，就連紅魔都饒有興緻多看了幾眼。

至於為什麼哭，她自己都不知道，但至少她記下了剛才谷濤說的話，她的命是用別人的尊嚴換來的，而且這個人的尊嚴比多少個她的狗命都要值錢。

谷濤說著，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我逐你出內門。」

「是是是……我是個畜生……我是畜生。」

「稀……稀罕……」

谷濤突然一腳踩斷她的大腿骨，她發出極慘烈的叫聲，但下一刻她的傷就被治好了，而谷濤繼續問道：「我問你還稀不稀罕。」

「開心嗎？」谷濤把她拖到一個水坑前，接著把她整個人都按在了裏面：「記住這種感覺。」

辛晨猛然一睜眼，整個水晶監獄突然就是一陣波瀾，隔著屏障紅魔都被震得往後退了幾步，但他卻一點都不慌，反而繼續調侃道：「辛地仙，你饒是有上天入地之能，在這也施展不開啊，你可知道你越是發力這牢籠對你的壓制就越厲害，遇強則強。來來來，今天倒是個好日子，我們對飲幾杯，也省了寂寞和_圖_書。」

而谷濤第二次把她拖到了樓上：「好玩嗎？」

「求情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先去水晶監獄吧。」

辛晨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著谷濤的背影，遲疑了片刻，然後單膝跪在了谷濤身後，默不作聲。

「我不稀罕！」

「我殘忍？」谷濤站起身一把揪住夢熊的領口：「你有沒有是非觀！」

夢熊委屈巴巴的站在旁邊，而這時六子剛好也洗完澡跑到了陽台，護在夢熊的面前：「你沖她發什麼脾氣啊，你也真是。」

辛晨伸出左手，在額頭上用力一劃，他額頭上鮮血之流，接著一道精魄衝天而起，朝著東方疾馳而去，轉瞬消失在了天際，而沿途所經過之處，只要是看到這道光而且知道這是什麼的人都開始奔走相告，因為這代表著地仙歸位。二十四節氣歸天一位。

谷濤拖著她來到一棟爛尾樓的樓頂，然後就這麼拎著她的頭髮把他掛在了半空：「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活著。」

紅魔哈哈大笑，彷彿這些日子的鬱結一下子就散開了。但辛晨卻滿臉陰霾和暴躁，可卻根本無法破開水晶監獄，如果可以他一定走出狠狠揍上這個孽畜一頓。

「請宗主責罰！」

不啰嗦，不稀罕就是一拳，這一拳打得悠悠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一次辛晨既然這麼選，那麼就必須讓他體會一下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

「什麼用？」

「我背。」辛晨仰起頭看著谷濤，顧不得滿臉的鮮血：「我背便是了。」

「求個屁，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谷濤雙手撐在欄杆上：「不讓他親手把那人宰了就已經是我法外開恩了。」

經緣用手銬拷上了辛晨，帶著他進入到了水晶監獄，然後拉開了牢門把辛晨送了進去，然後站在外頭看著他說到：「你怎麼這麼傻？你讓我怎麼辦，你讓谷濤怎麼辦？你是基地的奠基人之一，居然干和_圖_書出這種事！」

悠悠一愣，但就是這一下遲疑，她的十根手指頭全被折斷，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她昏死了過去，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手指仍然完好，只是面前那個人仍然蹲在那，手裡拿著一根煙，細細的抽了一口：「他是個舔狗，沒錯。我也不可能強迫你去喜歡他，但生而為人，我希望你至少能有些感恩。他既然用他自己換了你，那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我告訴你，一百個你這種人的賤命也換不來一個辛晨，我讓你死一百回，體驗一下什麼是死亡。」

「蹲著吧，等戴罪立功。」

「值得就好。」谷濤背著手皺著眉頭：「你放走了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她的債，怎麼辦？」

「如果人人都說一句我知道錯了那就能贖罪的話，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嗎？你一點悔改都沒有啊，你甚至一丁點對他的感謝都沒有。」谷濤砸吧一下嘴：「你不配為人，你是個畜生。」

辛晨嘭的一聲磕在了地上：「只要不逐我出門，讓我幹什麼都行！」

「那死在她手裡的人，你也抵命嗎？」

沒出谷濤的預料，安裝在那個悠悠身上的定位顯示，辛晨把她給放了。

「還稀罕不稀罕？」

「記住，你的狗命是用一個地仙的尊嚴換來的。」

「我其實挺想對你網開一面，但是我不能。」谷濤皺起眉頭：「規矩是我定的，我就不能去破壞它，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有兩個選擇給你。」

「起來吧。」

蹲在她面前的谷濤看上去滿臉笑容，但在悠悠的面前，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鬼，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殘忍的人，他的眼神里甚至沒有一丁點感情，悠悠殺過人也看過別人殺人，可即使是最殘忍最變態的殺手也做不到像面前這個人這樣，那眼底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說是說他是個災星，可是事實上他這一生沒有碰到過什麼挫折的，因為基本需求很低，而且年少成名和-圖-書，沒有經歷過所謂的得而復、失而復得，他不像谷濤，同樣年少成名但卻在人世沉浮，吃過人間苦、受過蒼生的罪，他的忍耐能力遠遠高於辛晨，簡單說就是抗性比辛晨高太多了。

夢熊一愣，被嚇得臉色發白，雖然她已經是仙劍級了，但她敢揍辛晨卻不敢跟谷濤頂嘴，那種天然的懼怕讓她不敢回嘴。

谷濤站在房間里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直到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辛晨額頭的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而谷濤輕輕搖頭：「值得嗎？」

谷濤拽著她的腳踝，把她拖了回來，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能逃脫。

辛晨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什麼都能幹，唯一就是做不到自殺，他的攻擊力遠不如他的防禦力，可現在木已成舟，辛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可是辛晨啊，而這裏卻是關押最窮凶極惡的罪犯的地方，只要進來的人，他們沒有見過一個是短時間能出去的。

「有種你就殺了我！」

辛晨倔強的跪在那，不抬頭也不起身，彷彿今天谷濤不用鞭子抽他一頓他就不起來似的，而谷濤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慢慢轉過身看著他。

谷濤緊咬著牙關，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垃圾給切碎掉。就這樣的一個垃圾，哪裡配得上辛晨的喜歡，真的是蒼天不公。一個地仙用一生的使命來換這麼一條爛命，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啊！

旁邊的豬頭人湊過來問紅魔，紅魔平時是不怎麼搭理他的，但今天心情特別好，就高興的回答道：「內門大師兄，武冠天下，敢在天帝面前張牙舞爪，當世頂級豪傑。」

「那怎麼會來這啊……」

「人么，總是有私心的，你做不到我能理解，但你是地仙。」

「不用這麼殘忍吧。」

「起來。」

在谷濤定下責罰之後，辛晨招來夢熊，親手遞給谷濤，然後他默默的奔向了基地，然後在經緣的詫異的表情下把所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你們和圖書男人的事，我不懂……」夢熊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是我能殺了那個女人嗎？」

「第二個，去經緣那領罰！」谷濤表情變得猙獰起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去水晶監獄蹲著去！夢熊沒收！」

沒有給她機會，谷濤第二次把她從樓上扔了下去。因為距離是算好的，既不至於當場死亡也不至於感覺不到痛苦，就這麼來來回回三四次之後，這個女人終於服軟了，她跪坐在地上哭著，臉上全是絕望。

而谷濤全程沒有露面，這可就麻煩了，因為按照規矩，這種私放重刑犯的行為是罰很重的，可面前的是辛晨……

谷濤鬆開手，坐回椅子上，搖著頭說道：「求情別想了。」

「你好好反省，我現在召集人去開會討論這件事。」

「別生氣，你若氣死誰如意啊。」紅魔哈哈大笑，拿出床底的酒：「今個兒高興，飲一杯飲一杯。」

「哈哈哈。」

「我問你還稀罕不稀罕。」

「對不起，我激動了。」

她絲毫不懷疑剛才他說的話，她知道自己哪怕有一丁點異動，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想到下午被辛晨放走時，辛晨對她說的話，她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辛地仙，久仰啊，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地方相遇。」紅魔站在屏障里朗聲說道：「看來你終於也是俠以武犯禁了，這一點我倒是佩服你師弟，當真是大公無私，我可做不到。」

「不……不……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谷濤躺在椅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我不是神仙，真的……不是神仙。我也會累的，你們知道我的壓力多大嗎？你們以為我沽名釣譽才大義滅親的嗎？我他媽個外星人，我沽什麼名釣什麼譽，只是這件事不能不辦你知道嗎？這個口子一開，天底下還有什麼公理正義一說！」

谷濤帶著一身泥水回到了住處，洗了個澡坐在陽台上，旁邊的夢熊就那麼站在那直勾勾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