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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雷愣了片刻：「打掃戰場？」

楊旭笑著拿起冷冰冰的乾糧塞進嘴裏，一臉不在乎地說道：「說起來，日子真快啊。咱們認識都快十年了，那時候咱們都還是小癟三。」

「谷老師，為什麼你的戰甲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這種不間斷的震顫持續了很久，時不時還傳來隆隆的聲響，火腿腸皺著眉頭小聲說道：「是不是反攻打過來了？」

阿兵哥的語氣里透著抑制不住的激動，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帶著掩蓋不住的興奮的語氣繼續說道：「人類贏了！只用了一天，就贏了。」

當然，他們都不再是孩子了，十多年過去，這幫孩子都已經逼近三十歲了，但這不重要，因為不管在哪個谷濤的記憶中，他們永遠都是最初那青澀的模樣。

「那……這裏的谷老師呢？」

「放心吧。」

這就是規矩，沒什麼好說的。而黃雷也認真做好了戰鬥計劃，小隊會在進入對方大本營之後，啟動中子彈。這是無奈之舉，因為中子彈也是核彈，一旦啟動他們幾乎沒有可能從裡頭安全撤離，而這樣做的代價就是為了後面的城市能夠多撐個幾天。

那個士兵看了一眼黃雷他們身上的作戰服，立刻立正敬禮，用十分恭敬的語氣說道：「報告長官，我們正在打掃戰場，現在天氣炎熱，為了防止瘟疫和傳染病，我們必須儘快處理掉這些異族的屍體。」

聽到這裏，精英小隊所有人小小的腦袋上冒和圖書出了大大的疑惑。

「用咱們幾個的命，換來幾天的生機，值得么？老大。」

「值得，為什麼不值得？」黃雷拆下自己的仿生肢體開始日常維護：「現在還沒到該絕望的時候，如果我們真的能用這幾天的時間換來奇迹誕生，那什麼都值了。」

「啊……我……」

這個問題讓谷濤沒辦法回答，他笑了笑，站起身：「好了，你們起來吧，快點回去，大家都在等著迎接英雄。我先去忙了。」

「當然會走。」谷濤仰起頭看著天空：「因為在我的世界里，同樣有人需要我。」

思遠坐在旁邊，他滿臉的鬍子，正吃著一根能量棒：「明天正面我來扛，我解放所有能量，不過只有十五分鐘，你們十五分鐘內一定要解決戰鬥，不然我就白犧牲了。」

人們為什麼很少歌頌強大，但卻永恆的在歌頌勇氣，其實強大者未必真英雄，但明知可能沒有退路卻仍然一往無前者卻是真正都給人類下定義的群體，他們是真的英雄，歷史從來都會記得真正的英雄而對大部分強大著卻從來沒有帶過半分敬意。

「不可能。」黃雷搖頭道：「人類已經沒有能力反擊了，可能是……那些不同世界里的東西開始內訌了。反正我們不管它們，天一黑就開始行動，現在趁著它們亂成一團，我們抓緊時間休息。」

這問題誰能回答呢？不過黃雷倒是機靈，他叫住了一個正在和圖書打掃戰場的士兵：「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太陽漸漸西沉，小隊中的人陸續醒來，稍微整理一下他們就準備開始執行最後的任務了，在去地面之前，黃雷的目光從他們每個人面前掃過去。

谷濤把中子彈拆卸掉之後，黃雷一眾人也算是酒足飯飽了，谷濤拎著引爆器在他們面前晃著：「怎麼？打算同歸於盡啊？」

「傻孩子。」谷濤拍了拍火腿腸的腦殼。

「我有不好的預感。」思遠回頭看了一眼黃雷：「我們的谷老師可能……」

「不是每一個世界的六子都是神，也不是每一個世界都會誕生神。像六子這種存在是多元宇宙中的唯一，其他世界也許有六子，但卻不會有六子那樣的能力。沒有她的能力，自然也就不會觸發這場世界大戰。所以，我們互相商量了一圈，覺得你們這個世界的谷濤才是真正的超越神的人，雖然有點不服氣，但如果換成是我，我不一定能做的更好了。」

谷濤也沒隱瞞，坐在那抽著煙就把幾十億個谷濤的事都告訴了這幫臭小子，他們聽完之後無不驚愕，因為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是的，長官。我們勝利了。」

黃雷的話說完，火腿腸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如果有下輩子，你還得當我老大。」

「各位同學，我們既為同窗又為同袍。雖然不能跟我們想的那樣，退休之後環遊世界了，但我們這輩子已經比大部分人要更加和-圖-書精彩了。在此，我代表無法參戰了陳麗莉她們對各位同學說一聲珍重，要是有來生，我還想和大家相識。」

錘錘仰起頭茫然的看著他：「你不就是谷老師嗎？」

「老師……你們會走嗎？」

黃雷雖然不是小隊里最強的，但他始終是這支隊伍的頭兒，即便是王子在這個小隊的時候，也必須無條件的聽從黃雷的調度。

「那……是不是未來，你們每個人都會要去其他的世界幫忙啊？無窮無盡。」

思遠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對對對，是我亂說話了，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我們肯定能看到他的。」

「少給老子放屁！」黃雷聲音突然提高：「閉嘴！」

「我使用火力覆蓋，錘錘和老大衝進包圍圈，把中子彈扔到核心區域，其他的你們就不用管了。」

精銳小隊抱著中子彈站在原地，就跟傻子一樣，黃雷眨巴著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英雄就是這樣誕生的，英雄並不是無堅不摧的魔王，而是這樣會坐在地上大嚼一塊燉牛肉的普通人，只因為這些普通人擁有了別的普通人所沒有的勇氣，所以他們成為了英雄。

「我掩護。」錘錘揉了揉鼻子：「後半段就要看楊旭的發揮了。」

沒等火腿腸繼續追問，谷濤已經離開，而他離開前那個欲言又止的態度，讓小隊里的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OK。」

「我們是不是中了什麼毒氣出幻覺了？」錘錘環顧四周：和-圖-書「這是怎麼個情況？」

黃雷在一個地下掩體中，藉著微弱的手電筒光指著地圖上的位置說道：「天黑就行動，現在對時。記住，我們現在是孤軍深入，絕對不允許打開通訊器，這個門裡出來的東西能夠捕捉到通訊信號。」

火腿腸盤著腿坐在地上，正在給已經出現破損的女武神進行修補，因為無法使用通訊，無法進行空投補給和自動修復，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所有的小隊成員不約而同的愣了片刻，然後不出幾秒，整個氣氛都炸了開來。楊旭甚至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抱住谷濤的胳膊：「谷老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黃雷手上端著一杯果汁，靠在大石頭上，滿足的眯著眼睛：「同歸於盡。」

當然，不止是她，其他人都是一樣，當放下了心中最後的防備之後，他們的精神也終於徹底垮塌了下來，原本無堅不摧的精銳小隊紛紛癱軟在地，不管男女都在抹著眼淚。

廢話不再說，他們沿著地下工事的樓梯悄悄的爬上了地面，可當他們抵達地面時，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呆立在當場，周圍哪裡還有什麼入侵的異族，只有大量身穿防化服的士兵正在噴洒消毒的藥劑，旁邊還停著不少卡車正在將地上那些異族屍體運上車子。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拍在了黃雷的肩膀上，所有人回過頭，發現了很久很久沒見的那套眼熟的戰甲，接著戰甲m.ｈeｔｕｂooｋ.coｍ.ｃoｍ的面甲打開，露出了谷濤的臉。

火腿腸不想再提起幾小時之前的那種決絕和慘烈，她連忙轉移話題：「好像以前的款式不這樣的。」

「是啊，不過只是在某個選擇之前，在一個選擇之後，我們就成了不同的個體。所以我認識你們，他是主宇宙的他，而我的世界是從他的選擇中被分裂出來的世界，多元宇宙的無窮多概率，就體現在這裏了。」谷濤蹲下身子給黃雷調試了假肢：「你們啊，回去好好休息吧，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動作也就是谷濤做出來會讓火腿腸像個小姑娘一樣吐舌頭，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胳膊得斷一截……

谷濤看到他們的樣子，也不催促，只是發出指令空投了食物等補給品，坐在紛亂的戰場上，看著這些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谷濤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對，某人還暗戀過修塵呢，對吧。」火腿腸呵呵一樂：「想到在學校的日子，真的開心，也不知道章魚佬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著。」

「情況么就是這麼個情況，現在我們被圍困在這裏，前面三百米就是對方大本營了，我們如果能打掉這個點，上海就能多撐一陣子。不過有一說一，我們能活著回去的概率，無限為零。」

「嗯。」

正說話間，地面突然開始震顫，這一震顫就讓整個小隊警覺了起來，黃雷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幾個人熄滅了燈，也不敢出聲，就這麼匍匐在地下工事里等待著震顫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