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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是的……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為什麼當時要那麼一時衝動地殺死她的爺爺……如果讓他爺爺完成了黑暗儀式，或許她現在就沒事了。」蘭斯低著頭，無奈地說。

他驚呆了。

「卡斯特林？……不可能的。卡斯特林是第十三位神，是被封印的死亡之神。雖說他掌控著死亡，但至少也是神，不會輕易與人類做交易的。愛麗絲的爺爺一定是被騙的。他不是教會的人吧？」

「不知道他做的什麼黑暗儀式，不過惡魔也沒有辦法解除柯贊恩五芒的，或許只有神才可以。」艾米利婭嘆了口氣，說。

——節選自《上古詛咒選講》作者通靈學院詛咒學者蘇拉特·伏依德（Surat.Freud）

他想起了那個黑暗儀式。「那為什麼那個黑暗儀式可以解除呢？」他問。

「斯托克小姐。」背後傳來蘭斯的聲音。

蘭斯仰起頭，無力地靠在椅子背上。

可是，當他滿心歡喜，去見主人坎塔爾的時候，房間中傳來了侍女們的尖叫。他驚駭地衝進房間，看見坎塔爾倒在地上，心臟被利器貫穿，鮮血流了一地。

艾米利婭合上書，取下眼鏡。「我要回去了。」她說，「我告訴的，都不要給愛麗絲說吧。我還是希望她能夠笑得多一些。」

「嗯，他是個藝術家，一位神秘畫師。」蘭斯說。

蘭斯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這樣確定的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之極。原來，愛麗絲沒有騙他，真的是沒有辦法的。

「……」蘭斯欲言又止，單膝跪地，低下了頭。然後，他隨著僕人們前往坎塔爾將軍的寶庫和-圖-書里，取下了那把精緻美麗的長矛。

「殿下……殿下，坎塔爾殿下！！！」他抓住坎塔爾的手，大聲吼道。

一個年輕的騎士和一個中年貴族在一張方桌上，面對面地喝著酒。金碧輝煌的房間中燈火通明——大將軍坎塔爾的宅邸，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了皇宮。

「嗯。」

「蘭斯，我在你這麼打的時候還在皇宮裡練著自己蹩腳的劍術呢。聽著……現在沒有其他人，我把話放在這裏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蘭斯·雷爾。不只有你蘭斯·雷爾知道尼塔拉現在的情況如何，但是只有你一個人能夠不談論任何回報和獎勵，就不要命地衝去斬殺尼塔拉的敵人——只有你！」

「先生，圖書館現在閉館了，請您明天再來吧。」

「這，這……殿下，你喝多了。」蘭斯連忙說。

「蘭斯·雷爾，感謝你的努力。要不是你一個人殺入敵陣，將敵人的指揮官一劍斬下，我們的正面突擊部隊不知道還要吃多少苦頭呢。」

蘭斯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難道，這個新主人，也如同往常那個主人一樣，轉瞬即逝么？難道他真的不會選擇主人嗎？別人肯定會笑話吧，這個出身在宮廷的騎士，認定一個出身平凡的小女孩作主人本來就像一場天大的玩笑。他或許還是高估自己了，認為自己盡了全力就可以保護她，拯救她，可是，結果似乎就像從前那個主人一樣。他還很清晰地記得，當自己手握著長矛，狂怒狂悲地跪在自己主人的屍體前面，卻不知道把手中的矛指向誰的那種感覺。

和*圖*書「先生，先生！」

「他似乎是在和死亡之神卡斯特林簽訂契約……」

「雖然你是我布爾沃·坎塔爾（Bulwer.Kentle）的皇家騎士，但是誰都說不清以後會發生什麼。有時候我和你這樣的騎士比起來，反而會覺得自己渺小。」

他的怒火從心頭升起，從五官衝出，他像魔鬼一樣扛著長槍，狂叫著跑遍了整個宅邸，也沒有發現一點點可疑的蹤跡。如果不是騎士團的長者們衝上來扣住了他，他就已經把長矛要麼插入別人的身體里，要麼插入自己的心臟里。

「你就不怕我一生氣，殺了你么？」坎塔爾說。

「蘭斯，我很清醒。你們幾個，帶蘭斯去我的寶庫，讓他親手把那把查普曼之矛取來，我要親眼看看他是否能揮動那支長矛就像我叔父年輕時候一樣。」

今天是星期三了……

那一夜，那個騎士，還佩著鋼甲與十字，隨時等候著主人的差遣。還是每日都有十二分鬥志的少年。他是五年來唯一一個十五歲就被敕封為騎士的人，騎士們都對他尊敬有加。

艾米利婭料到書籍記載就是這個結果。雖然這本《上古詛咒選講》是最為神秘的學院組織「通靈學院」意外流傳出來的權威作品，但是越是權威，艾米利婭越感到失望，雖然她知道柯贊恩五芒的厲害，但還是存有一絲僥倖心理，這下她連一絲希望也看不到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這樣的騎士，只要聽到主人的命令，就敢於豁出性命去大幹一場，而我們這些主人，卻整日顧忌太多，怕這怕那，畏首畏尾。」坎塔爾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軍又喝了兩口酒，「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能給你下命令，你要知道自己的榮譽是什麼，對什麼忠誠。我也不一定總是正確的。」

「……這是命令。」坎塔爾雙眼凝視著他，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好！為了不讓我後悔，我一定要現在就做一件事。」坎塔爾大笑著，站起身來，說，「你現在就跟管家去，我要把我叔父用過的長矛贈送給你——我的叔父，查普曼·坎塔爾（Chapman.Kentle）也是十五歲成為騎士，為尼塔拉戰死沙場的聖歌之盾騎士團的傳奇英雄，他的長矛，只有同樣的英雄可以使用！」

兩個人互相敬酒，一起將那高腳杯中醇美的紅酒一飲而盡。

「……」蘭斯雙眼無神，「……好……」

蘭斯看看窗外，已經是繁星滿天了。他連忙拿起那把已經陪伴他兩年多的長矛，離開了圖書館。

圖書館管理員推了推睡著的蘭斯，把他推醒。

「……這裏的館藏還真是驚人，洛的問題倒是大部分解決了。」艾米利婭自我安慰道。不過她還是不忍心看到愛麗絲被這種可怕的詛咒折磨至死啊。眼下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了……別說是自己，就連尋求幫助都無人可尋。柯贊恩五芒，這可惡的詛咒究竟是誰創造出來的啊……

「你是說愛麗絲的爺爺曾經用黑暗儀式救她，然後被你阻止了么？」艾米利婭說。

「蘭斯，你看這裏，」艾米利婭指著書上的一頁，「通靈學院的詛咒學者都沒能找出解除這種詛咒的方法，甚至都沒人敢說這個世上有解除它的方法。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愛麗絲不在這裏，我也就對你不保留什麼了，這件事我根本沒轍，布雷恩大叔也一樣。一點希望都沒有。」

雖然我們無法考證現在還有多少法師懂得使用柯贊恩五芒，但是我們可以肯定數量不會是三位數及以上。柯贊恩五芒是一種上古的黑暗詛咒，受到詛咒的人沒辦法靈活使用魔法力量，靈魂會受到暗月的侵蝕，每到月圓之夜，身心都會受到無形的傷害。人類嘗試了很多種方法，無論是驅魔醫的聖術、生物醫師的醫學藥劑還是聖騎士的神諭力量都不曾成功。通靈學院內部提供了不少關於柯贊恩五芒的資料，筆者也曾經花了不少時間專門研究柯贊恩五芒，發現柯贊恩五芒是一種不可逆的五芒詛咒，解析了它的圖騰、魔法構造和共鳴理論之後，筆者也想不出合適的方式來解除。根據通靈學院惡魔之血學者范·西普莉（Van.Spirit）提供的資料，這種詛咒對法師影響最大，人類次之，對惡魔的影響卻很小。雖然筆者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正在嘗試用惡魔之血解除詛咒的方式，但是誠實地說，筆者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筆者只能從客觀角度來解析這種詛咒，以提供給其他學者予以參考，目前避免柯贊恩五芒危害的最好方式，就是想方設法別被詛咒。

「殿下，請不要以這種方式來誇獎我，這樣我們都不會好受。」蘭斯低下頭，說。

坎塔爾將軍認真地說著。蘭斯也聚精會神地傾聽著。

「如果殿下有錯誤的想法，蘭斯會指出來，但是還是絕對服從殿下的命令。」蘭斯毫不猶豫地說。

「……艾和-圖-書米利婭。」蘭斯在她旁邊坐下，說，「很抱歉打擾你工作……」

「……怪不得。就算是藝術家，還是了解一點這些常識才好。」艾米利婭抿著嘴唇，說，「很對不起，蘭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愛麗絲是個好女孩，她不該是這種命運的。」

「坎塔爾殿下……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我已經有了一次慶功宴，真的沒想到殿下還會宴請我……而且還是單獨宴請。」

艾米利婭沒有回答。她從旁邊拿出一本書，熟練地翻開書頁，找到一頁內容，指給蘭斯。

「……廣泛意義上的黑暗儀式，是直接與惡魔交流，簽訂契約……如果不同時滿足被惡魔認可和具備信仰黑暗與邪惡的靈魂，黑暗儀式沒有辦法完成……」蘭斯小聲念道。

「如果因此而死，也是騎士的職責，只是，殿下一定會後悔的。」蘭斯說。

艾米利婭轉過頭，苦笑了一下，說：「叫我艾米利婭吧。」

艾米利婭輕輕低了下頭，表示告辭，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的手腳一瞬間使不上勁，身體跪倒在地上，長矛脫手掉下去。

「即使在必敗的戰役之中你也會挺身而上，但我希望這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年輕。許多騎士在歲月的歷練之中，一個一個喪失鬥志。他們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他們不知道騎士有什麼好處，不知道自己做一輩子騎士，能夠有什麼回報。雖然你還年輕，但是，蘭斯，所謂榮譽，並不是別人貫給你的，你必須自己內心對『榮譽』有所定義。」

「你在替愛麗絲著急吧，騎士。」艾米利婭說。她帶著一副大眼鏡，一臉嚴肅地翻著書，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著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