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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的水晶宮

作者:流血的星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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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空之國 第九章 分別

第一卷 天空之國

第九章 分別

馬車在穿過大道,繞進了城東的小路,在一座僻靜的小旅館前停了下來。
「突然覺得壓力一下子大了起來,」陸希看著奧利維爾,不由得露出了苦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麼多,但還是要感謝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呼呼,」奧利維爾縷了縷自己的金髮,起身一手攬住了陸希的肩膀,一手指向遠處夕陽下的海港:「來到格羅倫,怎麼能不去嘗嘗這裏天下聞名的海鮮大餐和白葡萄酒呢。露西吾友,讓我們就去往這裏最豪華的海景餐廳,一邊品位著美酒佳肴,一邊觀賞著海濱日落,共敘我們的友誼之歌吧。」
奧利維爾沒有說話,帶著銀河美青年的似笑非笑的颯爽笑容,上下打量著陸希的臉蛋,一直看得後者寒毛直豎。那笑眯眯的藍色瞳孔里射出的目光侵略性十足,彷彿是在對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美女,讓陸希頓時有一種菊花不保的危機感。
「雖然不知道黃老邪是誰,不過總覺得很厲害……嗯,但恐怕你不知道:奧魯賽羅大師是娜蒂亞聯邦四位大魔導士最強的一位,是人類最頂尖的奧術大師;而且,他也是鍊金術、魔紋學和機械工程學方面的權威專家,隨便哪項研究成果都是各國趨之若鶩的至寶。」
奧利維爾沉吟了一下,笑道:「我就是這樣確信。嗯,也許是直覺吧。」
「哎呀哎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
「目前還是一隻可愛的小貓,不過,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我可是拭目以待了。哦呵呵呵……」
陸希寒毛倒豎,但卻沒有避開那兩道危險的目光,如果真這麼做了,一定代表自己輸了吧。想到這裏,陸希冷笑三聲,同時伸出兩根指頭,狠狠地向奧利維爾的雙目插去。
「太陽王也上年紀了,再加上這樣的打擊……估計最多兩年,奧克蘭的局勢就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奧利維爾笑道。
「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奧利維爾對陸希說道,「今天還有最後一班開往維吉亞的客船,我這就要回國了。」
「而就是這樣一位人物,到現在還沒有正式的弟子。」
「哪裡哪裡,我們家只是比較特殊,有個很有錢的親戚罷了。實際上,維吉亞和其他國家一樣。權臣們爭權奪利,考慮著怎麼弄死政敵;貴族們成天醉生夢死,一方面想著怎麼少給中央交稅,一方面想著怎麼從老百姓手裡刮更多錢;老百姓則成天祈禱領主老爺們被雷劈死,一邊盤算著怎麼殺掉地主們的一兩條狗來解解恨。」奧利維爾用手指摸著水晶杯的杯沿,看著裏面晶瑩的液體玩味的說。
雖說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但僅說蠻力,陸希無論如何也m•hetubook.com.com不可能是奧利維爾的對手,於是他就這樣被金髮笨蛋生拉硬拽地拖走了。兩人走到了海岸區,很快就發現了一家叫「海岸夕陽」的露天海景餐廳。
「維吉亞帝國肯定是個很富裕的國家吧?」
「我倒不是懷疑別的。很多強者往往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實力和所學。那麼至少說明:在眼力上,你已經可以和那些最頂尖的強者相提並論了。」
從蒼碧城趕到格羅倫港並不是一條很短的旅程,陸希本來以為至少要花上一個星期的時間,可這個被稱為「星靈戰車」的玩意奔跑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陸希的想象。不到四天,車內的乘客們便已經可以從窗外看到格羅倫港的海灣和城牆。
格羅倫港雖說是個自由港,但理論上仍舊屢屬於娜蒂雅聯邦,這也是天空之國在大地上唯一的口岸和對外窗口。這裏地處格爾納河與卡魯迪特灣的衝擊平原,交通發達,航運便利,久而久之,便成為了蓋伯亞大陸最大的海港都市之一。每一年,來往于天空和地面的商隊都在這裏集散和中轉,將貿易的活力血液輸送向全世界。
「如果真是朋友,那請您好歹體諒一下我們為你擔驚受怕的心情好不好?」
「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要去當奧魯賽羅大師的助手了嗎?」
「那沒有關係,我回去向他道歉就是了?」
「露西吾友,不給一個臨別的擁抱嗎?」奧利維爾用哀怨的聲音衝著陸希喊道。
「……這還真像你這個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剛剛得來的消息,皇太子迪里奧斯已經在三天前去世。奧克蘭人的朴告明晚就應該傳到這裏。」
「你什麼時候成我的朋友了。」陸希撇了撇嘴。
「對了,這一次,我還真的遇到了那個人呢。」
「學識聯盟的博士,聯邦的議員,一個什麼島的領主,嗯,應該還是個很厲害的法師吧。當代的黃老邪嘛,這些我都知道啊。」
「如果不像被我像個蟲繭一樣掛在桅杆上,就給我好好地說話!」英武青年的額頭已經上出現明顯的青筋。
「比起血緣,學識聯盟更看重思想和道統的傳承。如果你成為了奧魯賽羅大師的弟子,那麼你就將正式成為娜蒂雅聯邦的貴族,也是他一切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香蕉你個肺……天國的母上大人,我還是繼續在森林里當宅男算了。
「我還真佩服你這麼面不改色地評價自己的祖國。」
「嗚嚕噻!我對金錢的執念,可是比鑽石還要堅固啊!」
感受著腥鹹的海風吹打在臉上的感覺,聆聽著海鳥的低鳴聲,陸希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有生以來離諾爾達森林最遠的hetubook.com.com地方。
這似乎還是陸希第一次正式的直呼奧利維爾的姓名,後者滿懷欣慰,笑顏更加的閃亮:「哪裡哪裡,我們是擁有並肩作戰這樣鋼鐵一般羈絆的同伴,是有兄弟般感情的親友啊!」
「你才傲嬌,你們全家都傲嬌!」陸希勃然大怒。
「啊,露西吾友,你這是做什麼?多危險啊!」就像陸希所預料的那樣,奧利維爾果然躲了過去。
「放心,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避開的。」
「您沒有去提醒一下精靈們嗎?」
「哈?直覺?」陸希呲之以鼻,「這不科學。」
「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今天你就先住在這裏。去辦一個住宿手續,然後自己逛一逛吧。記著,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港口與我會合。」
「奧克蘭那邊怎麼樣了?」不得不承認,當奧利維爾正經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了幾分殺伐決斷的霸氣和威嚴。
「哎呀,穆拉吾友,面對多日不見的親友,你難道不該用一種更熱情的方式來迎接我嗎?」
「這是自然,就看父親大人願不願意聽了。」
一個棕黑色頭髮的英武青年看到奧利維爾,明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但嘴裏卻沒好氣地道:「您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森林被哪個精靈拿去做成花肥了。」
「哎呀哎呀,露西吾友,我可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我自己哦。」
「哦,何以見得?」奧利維爾將酒杯放下問道。
陸希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捲入了一個非常巨大的漩渦里。
他來到了一條三桅,船頭雕著龍頭船首像的大船旁邊,沿著棧橋走了上去。
陸希嘆了口氣。雖然這是一個間歇性抽風的金髮笨蛋,但不知何時,自己也有些習慣他的聒噪和耍寶了。算起來,這還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結識的第一個同齡的朋友。(精靈朋友們年紀都是陸希的好幾倍)當然,基友什麼的,哪怕自己是偽娘,陸希也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金髮的青年邁著輕快的步子向港口方向走去。他沒有在客船的候客區等待,徑直穿了過去,一直來到了私人遊船的停泊口。
「要麼就說人話,要麼我就在你肚子上捅一刀然後扔到海里去,最近可是鯊魚精力最旺盛的交配期哦。聽說他們最喜歡金燦燦細皮嫩肉的東西呢,你的菊花一定很受歡迎吧?」陸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少年呢?」
「真是這樣可就太好了。」陸希笑著說,「我們那裡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還有二十金奧銖的尾款沒付。」
「你怎麼還在啊?」
聽起來會是一個很光明的前景,但陸希卻無論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試想一想,一個一窮二白的毛頭小子,突然成為一筆豐厚財產的繼承人,必然就會成為有心人的眾矢之的。只要一個小小地不謹慎,瞬間就會被暗流底下的明槍暗箭撕得粉身碎骨吧。
「切,」陸希不由得暗罵:「我還以為至少有五星級賓館和豪華大餐呢。就這麼把我給打發了?虧我還剛剛對你有了點好感。」
奧利維爾則向奧魯賽羅行了個得體的禮。
「什麼時候你又有了這麼個稱號……啊,算了,」知道對方肯定會繼續抽瘋,陸希趕緊轉移了話題,「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事實已經證明,紫楓之心不過是個國際玩笑,那你老爸交給你的任務不就完成不了了嗎?」
糟了,露餡了。陸希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舉手之勞罷了,」奧魯賽羅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奧利維爾一眼,「說不定很快,我們就會以一種預想不到的方式見面呢。」
奧利維爾神秘地一笑:「小露西,你難道忘了嗎?我們剛剛見面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施展過身手,你卻一眼就說我身兼奧克蘭和維基亞兩派騎士武技所長。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學生和弟子是兩碼事。學識聯盟的資深魔法師們,誰不在大學里掛了一個講師或者教授的職位,名義上的學生滿世界都是。弟子則不一樣,魔法師們正式的弟子,代表了其知識和力量的傳承,甚至可以看作是思想和靈魂的延續。所以,任何一個魔法師在擇徒時,恐怕比娶老婆都要慎重。」
「鋼鐵般的羈絆的友誼,難道還抵不過金錢的侵蝕嗎?絕望了,我對這個拜金橫行的世界完全絕望了!」
「那麼露西吾友,你又有什麼打算?」
這傢伙,難道真是個基佬?
「你不是說他有好幾個當議員的學生?」
「你不是說自己是個鄉下小貴族嗎?據我所知,這種消費,恐怕不是一個吃地租的鄉下小貴族輕易負擔得了的吧?」
星靈戰車奔跑在大路上,當城門在地平線后出現的時候,陸希明顯感覺到了車體的減速。
「品位也是需要物質做基礎的,我和你這個出生就裹著羽毛毯子的大少爺可不一樣。」陸希打掉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地道:「不過,如果你請客我就去。」
「如果他不肯原諒,我就拿著魯特琴在門外跪著,一邊哭一邊唱悲劇詠嘆調;他不至於就不讓我進家門吧?」
「不僅僅如此,雖說他只是掛了一個聯邦終身議員的名頭;但是,中央魔法學院的院長帕隆大師是他同學,聯邦軍務部長兼副委員長拉瑟爾大師以及十四名上院https://www.hetubook.com.com議員是他當講師時的學生;就連聯邦常備軍團中,也有三位將軍擔任過他的扈從。」
「我為什麼要提醒他們?」奧利維爾用怪異的目光瞟了英武青年一眼,彷彿他問了什麼愚蠢的問題,「這對我們是件好事啊!」
「錢什麼的最討厭了。難道我們的友誼還要為那些金銀俗物所左右嗎?」
陸希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一些開心,又有一些苦惱:「算了算了,為了不辜負你的期待,我真的只好努力了。不管這麼說,多謝你了,奧利維爾。」
陸希曾經來過這裏好幾次,可高額的物價卻讓他每次都蛋疼菊緊。相比起來,林谷小鎮雖然有些簡陋,但畢竟物美價廉人傻好忽悠,不是要萌得多嗎?
「那我一定會用叉子的。」
「啊,我會反省的,請務必不要這麼做。」奧利維爾打了個冷顫,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他立直了身體,表情漸漸嚴肅了下來。
「……是,在下失言。」
「嘿嘿。」奧利維爾笑著聳了聳肩,「這一次,可真是收穫頗豐啊。」
我總不能告訴你:是系統告訴我說你是21級的皇家騎士和17級的聖騎士吧?陸希心中的緊張稍緩,沒好氣地回答:「那是因為我是天空女神娜蒂亞和生命女神艾露恩百合出來的私生子。你信不?」
出了餐廳,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昏紅光暈,僅在海平線上剩下一個微弱的痕迹。海鳥也漸漸偃旗息鼓,紛紛回巢。
「我走了。」陸希當機立斷地回頭就走。
「身為愛與和平的守護者,誠信是最起碼的品德。」
「我們也應該提早做出準備了。」
「大師,再次感謝您的慷慨,這次旅程,我一定會終身難忘的。」
「啊,道歉?」
「誒,這話怎麼說?」陸希不由得一怔。
陸希已經走了老遠,順便頭也不回地給了一個中指。
名聞天下的海鮮大餐還是挺不錯的。作為頭湯的牡蠣奶油湯雖說差強人意,但主菜的龍蝦和烤金槍魚還是不錯,佐上塗了海蝦醬的麵餅和海菜沙拉倒也算得上美味。陸希覺得:如果價位後面的零少上一點,這頓飯應該算是完美的。
「啊拉啊拉,這種傲嬌又是不同的類型,我果然還是最愛傲嬌啊!」
「所以我說,請不要用這樣的笑臉闡述這麼可怕的事實。這麼違和的混搭真的不是我能消受得起的啊!」奧利維爾悲鳴道,他停滯了一下,又道:「況且,我一直都堅信: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法師的。也許過不了幾年,你不是以奧魯賽羅大師為榮,而是大師以你為榮。有一個大法師做朋友,這難道還不是幫我自己嗎?」
「您那邊又如何了?」
「果然不出所料,諾爾達森林現hetubook.com•com在群魔亂舞,感覺半數的地穴魔物都跑出來了,現在,木精靈們正在焦頭爛額呢。不過,魔物雖多,被消滅也是遲早的事……只是如此一來,在其他方面的警戒就會少很多了。」
奧利維爾這次是真的樂了:「你看,這樣無視神魔,桀驁不馴的態度可正是天生的魔法師的材料哦。學識聯盟雖然口頭上說天空聯邦是天空女神的恩賜,連國名也叫娜蒂亞,但他們骨子裡依然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我現在是更相信你能成為一名偉大的法師了。」
旅館小而僻靜,也沒有什麼奢華的擺設,但房間打掃得非常乾淨,床鋪也顯得很整潔。陸希辦好手續,放下了行李下了樓,卻發現奧利維爾坐在旅館門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你也是。」奧利維爾樂呵呵地說,「如果在聯邦呆不下去了,就來維吉亞找我吧。我會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熱情來招待你的。對了,我們那裡有個店,裏面的美女招待們都是女僕打扮,還可以和她們玩躲貓貓……」
「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幕後大魔王……」陸希不由得咂舌。
船上的水手們並沒有阻攔,卻反而彎腰行禮。
「拜託你不要用這麼可愛的笑臉說著這麼殘忍的話。呃,我們言歸正傳。你未來的頂頭上司,甚至是未來的老師,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呵呵,果然啊,你對這件事情還沒有什麼概念,真是天真啊。不過,天真的露西也很可愛就是了。」
除此之外,奧利維爾又點了一瓶白葡萄酒。從他選酒時熟練的動作和專業的神態可以看出,這個傢伙恐怕沒少來這種高檔的地方消費。
陸希困擾地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道,我十六年都學不會半點的武技,連精靈們都放棄了教育的打算,你憑什麼會認為我能成為一個優秀的法師呢?」
「保重!」
「我倒是知道他涉獵很廣,不過,聽你這麼描述倒是覺得,這老頭還真是了不起。」
「如果避不開你要怎麼說啊?」
車體上的七彩薔薇紋章在海岸的陽光下發射出璀璨的光輝,城門口的衛士們趕緊立正,目送著馬車穿過了他們的隊列。
披甲的車夫揮動韁繩,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奧利維爾露出了微笑,安慰道,「畢竟名義上,你現在還是他的助手。在這其間,你必須要努力學習,強化自保的力量。奧魯賽羅大師教徒的本事根本用不著懷疑,另外,他的藏書和筆記對魔法師來說可是比金山還要貴重的寶藏。只要你變得足夠強大,證明你配得上奧魯賽羅繼承人之名,那麼所有的責難懷疑和明槍暗箭,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奧魯賽羅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丟給了陸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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