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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上的這些人，不知多久沒有走出高高屹立的城牆，曾經不少倖存者從事的拾荒職業，由於周邊區域被反覆探明，也漸漸消失在歷史之中。

他拍了拍手，響亮的聲音，將或坐著，或躺著的倖存者們，注意力吸引過來。

但也在意料當中。

「真香！」

貧民區，某個酒吧後院，這兩天進出的倖存者，明顯多了不少。

海鴻暉也放出覺醒七重的氣息，其他情報部成員，已經將手摁在了武器上。

推門而入的海鴻暉，搖了搖頭。

……

和覺醒者們相比，住在貧民區的倖存者，彷彿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氣勢上卻分毫不弱，「想幹什麼！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就能從城牆那邊調來三百強者！」

外面的荒野，蒼天古樹，草過人高，凜風吹拂，叫人感到陌生。

一包乾糧，儘管看起來份量不多，也是意外之喜。

那一塊乾糧他只啃了三分之一，就感受到了久違的飽脹感。

海鴻暉：「……」

思緒紛飛，

湯文亮看了看車上應該也是覺醒者的幾個人，再看了看將他們圍住，已經亮起武器的警衛隊成員，只能強自鎮定。

相對而言，犀牛戰車比浮遊戰車要低一個檔次，但更加龐大，像坦克和運兵車的結合體，兼顧了戰鬥力和搭載人數。

酒吧，一號據點，待在這裏的倖存者，也是初期篩選中，質量最高的人才。

此時並不是早晨出城高峰，仍有不少攜帶武器的覺醒者，意氣奮發走出庇護所，廝殺魔化獸，掙得了源晶便可以享受好幾天的花天酒地。

忽然，

「從今往後，綠蔭不再向南清出售任何糧食和符文裝備。」

嵐清雅仍輕笑著，不再說話。

這身制服他們認識，代表著南清庇護所，也代表著無上的權力，哪怕是其他覺醒者大人，在這些穿制服的人面前，也只是服服帖帖。

大巴車慢悠悠行駛著，顛簸的路面讓車身震了又震。

小心避讓行人，路上偶爾也有車輛駛過，多是焊接了撞角加固了裝甲的車輛，大巴車也焊了一圈圈鐵條，不算顯眼。

「很快，你們就將隨我們離開南清，有家人的，記m.ｈ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m得提前彙報。」

穿著黑色制式戰鬥服的覺醒者，打開戰車車門，從上面跳下。

他嘀咕著，倚靠在車門邊，慵懶的身軀突然挺直，目光一凝看向遠方的樹林。

轉眼，大巴車已經來到城門口，海鴻暉拿出一張商會證明，片刻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大巴車駛出了南清庇護所。

「犀牛戰車？就是那種重達數十噸，像是鋼鐵猛獸一樣的裝甲車？」

「這樣，將車上的倖存者留下，你們就可以離開。」他自認給了對面台階下。

大隊長還未露出喜色，整個臉卻像是便了秘一樣。

消化片刻，湯文亮便訝異的發覺，一股股熱流，從胃部湧出，浸潤著五臟，流經四肢。

海鴻暉級別足夠，了解綠蔭的不少隱蔽，知道自家庇護所有兩種最為優秀的戰車。

美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扎在腦後的髮絲飛舞，目光掃過，警衛隊隊員連連後退。

其他通過初期篩選的倖存者，沒有，也不敢抱怨——他們只是最底層的倖存者。

浮遊戰車，和犀牛戰車。

貧民區的人，不了解覺醒者的世界，他們只感到害怕，是底層百姓對執掌生殺大權階層的害怕，在警衛隊青年大喝下，有的人身體已經本能站起來，準備下車接受檢查。

有二三十人，每個人都分到了壓縮餅乾，還有一件厚實的大衣，此時他就緊緊裹著，在這寒冷的天氣里，終於感受到了溫暖。

只是彷彿馬力不足，時快時慢的行駛狀態，讓人有些擔心，這輛銹跡斑駁的大巴車，還能支撐多久。

他說著，順手拍了拍車殼，細碎的鐵屑簌簌落下，大巴車晃了晃，好似隨時都可能散架。

大巴車上的倖存者們瑟瑟發抖。

手持高檔符文武器，背著符文槍械，還有那輛叫不出名字的恐怖戰車。

只是疑惑，這夥人招募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擔心，美好的生活隨時可能離去。

「如果你能說動他們派出犀牛戰車，那倒是穩了。」

……

「除非乘車，但是……你知道，自從變天後，車輛就越來越不好搞了，而且即便有和圖書車輛運送倖存者，一來一回，也需要很多時間，現在車輛的故障率又高，還不如等兩地的鐵路線連通，再將人送過去，那時候就輕鬆了。」

但湯文亮心中，是火熱的。

吃飽了飯，湯文亮打量著大房間內和他類似的倖存者。

這些倖存者，腳程又慢，二三十人哪怕分散開走，也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滿臉糾結得，已經快憋出了病。

「所以我準備聯繫守備兵團，讓他們出動犀牛戰車將這些人接走。」

一季收成，沒有多少糧食，南清仍要經常從綠蔭購買食物。

壓縮乾糧，也就比一包普通餅乾略大，看上去平平無奇。

嵐清雅搖頭：

到了綠蔭，還有幾道篩選，這些人未必都是符文方面的頂尖人才。

是綠蔭守備團。

一邊，是裝備齊全的數十人。

嵐清雅拿出了信標激活，一圈肉眼看不見的波動，從她手中的淺紅色方塊，擴散而出。

遠處傳來咆哮般的轟鳴聲。

更多的人，在篩選過程中被淘汰。

大隊長禁不住咕嚕咽了口唾沫。

不放，出了事八成他就是那個替罪羔羊；放吧，他氣勢洶洶帶人將大巴車圍起來，如果這麼灰溜溜離開……

駁雜的覺醒者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當中。

湯文亮等倖存者，依次登上大巴車，一個個老實找了座位坐下。

也是貧民區中唯一一條車道。

戰車履帶輪轉著，將地面壓出近二十公分的痕迹，徑直駛到他們跟前，停了下來。

氣氛凝重，

海鴻暉皺眉，「這些倖存者腳程全都不快，綠蔭距離這裏遠，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就算你帶來的人全部出動，也很難將他們完好帶到庇護所……而且，你們離開，我這邊人手就緊張了。」

「這些倖存者，太過死氣沉沉。」

身側，同樣靠牆坐著的一倖存者，贊同地點了點頭：

……

海鴻暉點頭。

兩名市政部人員留在車上，嵐清雅以及另外五名情報人員，走下車，和南清警衛隊的人對視。

但，二三十個人中，有幾個脫穎而出，成為符文師，概率還是蠻高。

又給吃又給穿，不可能是吃人的魔和-圖-書鬼。

初時，

「別嫌這輛車破，這年頭想不引人注意找來一輛大車，不容易了，至少將你們送到北門，沒什麼問題。」

嵐清雅冷哼一聲，覺醒八重的恐怖氣息，在頃刻間爆發出來，猶如一陣狂風，朝著警衛隊眾隊員臉上拍下。

「好，人你可以帶走，但是……」

嵐清雅心底清楚，暗中招募人才的事，終究還是被南清發現。

但湯文亮沒有抱怨。

通過篩選的湯文亮，從一名面無表情的男子手中，拿到這麼一包壓縮乾糧時，多少有些失望。

湯文亮啃完最後一口壓縮乾糧，又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邊殘留的渣滓，發出一聲感嘆。

房間內，有幾名情報人員，這裡是中樞，能收到來自南清大部分據點的消息。

感覺就像是放了個屁，啥都沒有。

嵐清雅召集了幾名情報部人員，外加兩名負責組織維持秩序的市政部人員，帶著二三十名倖存者，陸陸續續走出了酒吧。

他還是犟著，「就算不從你們那兒直接購買，還有商會，每隔一段時間商會都帶來許多裝備。」

上面銘刻的符號，他認得出來。

恢復了力氣的倖存者，步履不再那麼蹣跚，花了十幾分鐘時間，一行人走到可以容納兩輛車并行的主道路上。

翌日。

幾根粗大的炮管，指著四周，讓人望而發寒。

沒有綠蔭的裝備和糧食，南清能不能生存，答案是能。然而，就像是一個人經歷了奢華的生活，再度回歸貧窮，是個人都受不了。

不到巴掌大，厚度很薄，用白色透明薄膜紙包裹住的乾糧，他掂了掂，怎麼也不到一斤。

警衛隊的大隊長，嘴角的笑容終於勾起，「都下車接受檢查，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邪教份子，但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她只是略微嘆息，很快便進入工作狀態，「目前一共有符文方面的人才，三百五十一人，但通過篩選的新增人數，越來越少了……而且，雖然我們手段隱蔽，但畢竟有數百倖存者流動，說不準會引起南清當地勢力的注意……」

海鴻暉推開門，兩名守在房間內的情報部人員，衝著他點頭以示敬意。和圖書

見到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失望，海鴻暉並不在意，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你們無需擔心，已經通過了初期篩選的你們，最不濟，也能擁有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只要你們足夠努力，而你們當中，有的人，可以從此改變命運，這些，我不多說，在不久的將來，你們都能夠見到。」

大隊長相信，這批人當中，一定隱藏著某些他們沒發現的東西。

當湯文亮撕開外包裝，朝著四方形乾糧的邊角處咬下一口時，在口中嚼碎時。

……

嵐清雅本想讓倖存者步行去到北門，但南清庇護所面積不小，從貧民區到北門，也有兩三公里距離。

「下次出門一定要常帶在身上。」

駛出了主路，又行駛了幾分鐘，漸漸已經看不到其他覺醒者的蹤影。

「很多人疑惑，我們是做什麼的，你們將來又要做什麼，處於保密條例，我現在還不能說。」

為首，一名戰鬥服手臂位置，繪製了三條紅線的青年，上前一步大喝，「我們是南清警衛隊的人，現在懷疑你們是邪教分子，都給我下車接受檢查！」

雖然都是些沒有一技之長的廢物倖存者，但既然能被綠蔭的人看中，就有截胡的必要。

海鴻暉充當司機，嵐清雅坐在第一排，伴隨著幾聲有氣無力的『突突』聲，大巴車終於啟動，一搖一顫地，行駛在並不寬敞的道路上。

南清不是鐵板一塊，一旦因為今天這事，被斷絕了裝備供應，那……

大隊長面色糾結。

一棵棵二三十米高的蒼天大樹，被攔腰推倒。

積餓良久，已經非常虛弱的身體，在這一股股熱流作用下，竟慢慢恢復。

「就到這兒吧，守備兵團的人只要到了附近，就能收到坐標。」

一群穿著統一制式戰鬥服，腰間掛著武器，手持槍支的覺醒者，從樹林中走出，頃刻間將大巴車包圍起來。

「我知道，只是綠蔭和南清的鐵路，不會那麼早連通，普通人才等將來鐵路開通后再送過去，但這一批高天賦人才，越早送到庇護所，就能更早地培養出幾名符文師。」

頓了頓，她道，「我決定，先帶著第一批高天賦人才，前往綠蔭。」

和圖書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兩天時間，南清情報部，嵐清雅帶來的十幾名本部情報員，以及一些市政部工作人員，迅速行動起來。通過傳單，小廣告，流言等尋常又不普通的手段，陸續招到了數百米倖存者。

……

「你覺得，我們綠蔭有沒有能力切斷商會的供應？」

「本以為能吃一頓飽飯，就很不錯了，沒想到竟如此美味，我好像嘗到了牛肉的味道，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嘗過牛肉味了。」

一輛銹跡斑駁的大巴車停在路旁，海鴻暉從車上跳下來。

南清的城牆外同樣種植了不少農作物，只是時不時遭受魔化獸騷擾，大部分都被糟蹋，少數也顯得病懨懨，發育不良的模樣。

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大隊長心中暗罵，卻同樣被那股氣息所懾——他自己也才覺醒七重！

沒有扎推，而是分佈在貧民區各個據點中，每個據點約幾十名倖存者。

放與不放，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濃郁的香味，瞬間從口腔中爆發，那一小角乾糧塊，蠕在舌尖，反覆品味，良久良久，直到濃郁的香味消失，他才捨得化成稠水的乾糧，順著喉嚨划入腹中。

到手的人才不可能拱手相讓，之所以暗中招攬，只是不希望和南清起衝突，但不代表懼怕。

一邊只有七名覺醒者，打扮落魄，服裝不一。

這二三十人，甚至比另外三百來人，重要性更高。

有些受不了車內的空氣，他跳下車，咖啡之魂蠢蠢欲動，手邊卻找不到可以調製的材料。

據聞守備兵團的犀牛戰車，也不超過十輛。

一輛兩層樓高，通體銀色與黑色交相輝映，像是鋼鐵壁壘一樣的戰車，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她早已經得到所長的授權。

大巴車上，倖存者們騷亂起來。

嵐清雅也見過那些倖存者，「有的人或許不相信我們的說辭，有些只是為了食物，大概已經習慣了混吃等死的生活，到了綠蔭，希望市政部的人，能將那些人的觀念，扭轉過來。」

他確實沒打算將這些人誣陷為邪教份子，只是藉著由頭，將大巴車上的倖存者，扣留下來。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動彈，氣氛顯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