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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很多人倒是對他們兩人是樂見其成的態度，甚至年級上一些出挑有名的人物，都已經在傳著這事兒了。

好在楊夏主動扭過頭道，「程燃，上了高中，你就真的鬆懈了嗎？」

「宋時秋最近在打聽的人……」

「最近老師出了一些很考驗靈活性和思路的習題讓我們下來攻克……那些題難度很大，有幾道數學競賽試題，大家建立了研討組，甚至有的需要向老師求教……至少也有那麼一兩道需要吧……但我似乎沒怎麼看到你去詢問過，也沒有下來參与各組研討……你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姜紅芍啊……

楊夏坐在那裡后，目光就望著窗外，沒有再看程燃。

走到倒數第二排的時候，剛好有三個位置。

這是很難說明的感覺，以前程燃跟在她後面的時候，楊夏多得是頤指氣使，有時候能看到他停下腳步，或者被她嘴利說到痛處的苦笑，一時惹人惻隱，但那個少年片刻后也能恢復常態跟了上來。

九七年的秋天，華通公司的原技術所在謝侯明的扶持下，重新改制，成立新公司伏龍，新伏龍公司開始以山海市為起點，乘著山海市打造國際旅遊城市的東風，經略山海郵電所。

程燃又輕輕晃了晃頭，看到楊夏向他看來，他打了個招呼，「你好啊。」

但沒想到楊夏徑直就去了兩個座位那一排坐進了靠窗的位置，旁邊的座位空了出來。

依稀之間，程燃彷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又重新站在和圖書自己面前。

其實雙方說到底，都還沒有破冰吧。

「什麼時候這麼關注我的？」程燃笑問。

程燃愣了一下。

「信你才怪！」楊夏把頭扭開去，「我算出來是九點三秒！」

「沒跑了……宋時秋那傢伙，球打得好，眼光也這麼好……」

那些對話的人似乎可能也就是想讓楊夏知道，或者也是抱著提點楊夏旁邊這不開眼男生的意圖。所以刻意並沒有掩飾語調，說得很是明顯。

沒想到他只是對她打了個招呼就走過去了。

楊夏長得出挑，九班班花，人盡皆知。宋時秋人帥，高一校草級別，似乎成績也很好，而且根據一些隱約的消息透露，他的家境也很優越，有一個姑姑好像在首都的部委裏面工作。據去過宋時秋家的人說，他家住的是兩層樓的別墅，父母都很了不起，未來宋時秋的目標是要去首都的大學的。那之後肯定也是前途無量，和楊夏，倒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楊夏眼帘半閉，「作為副班長，而且和你是朋友，我有理由和義務提醒你。高中和初中不一樣，很多知識點結合起來，難度就是呈幾何級提升的。比如昨天那道跳傘運動員低空表演打開降落傘，在空中降落時間……」

「程燃！」楊夏突然開口。

宋時秋也算是高一的風雲人物了，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當他對楊夏產生關注之後，自然而然也就散播了出來，現在幾乎是高一年級人盡皆知的事和-圖-書情了。

他刻意走慢了一步，讓楊夏自己選座，她坐在任何一側，他都可以坐在另外一邊，這樣兩人隔著過道，既不算坐的很近沒了距離，也能相互交流。

而不知何時開始，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候就少了許多。剛才程燃的目光里，有那麼一刻這種感覺回歸，卻又轉瞬即逝。

清晨的陽光中，程燃背著包去趕車，正好看到了走過中央花壇的楊夏，楊夏穿著一身淺色運動衫，樹蔭的斑點落滿她的全身，空氣中有秋菊的香氣。

你好啊……

想到這裏，楊夏咬了咬嘴唇，道，「你打算要跟我冷戰到什麼時候？以後就各不相見了？是不是朋友都不用做了！」

有些微不可察的悵然若失。

走過去的程燃怔了一下，轉過頭來，一副「有什麼事嗎」的疑惑。

現在聽到楊夏這番話，他搖搖頭，「放心吧……不會啦。」

公交車聲音儘管嘈雜，但也仍然沒有掩蓋這樣的聲音進入耳朵。

現在的程燃，的確是有些受歡迎的，連姜紅芍都成了他的朋友，他也很有名，初中畢業前夕畫的那副文化牆，畢業時唱的那首歌……打心眼裡的好聽。

「噢，她就是楊夏啊……」

本來看到程燃走過來，楊夏是注意到程燃異樣的眼神的。

說完楊夏紅著臉，快步先走進教室了，徒留程燃愣在原地。

楊夏白了一眼過來，「想死的話你就再試試……」

這樣的聲音之後，就是前面的一眾男女轉過頭往這邊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本來有很多女生對此是嗤之以鼻，心頭還盤算著她楊夏誰啊……但在有時候課間，或者放學專程看過楊夏之後，很多人打心眼裡，還是認為雙方很是般配的。

不知為何，這樣的對話，卻讓楊夏心頭空落落的。

楊夏整個過程，都坐立不安。

「哈哈……你現在很安全。」

程燃在改變，她也在重新審視他，有時候也會有意無意，散步的時候雙方路線重合與之碰面，可是……她發現自己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這種老式公交車一排是三個位置，正對駕駛室靠左側的窗戶邊兩個座位，然後隔著過道，右側的窗戶下是單獨的一個座位，平時程燃習慣於坐這個座位。

這個時候，在公交車上的學生已經很多了，有的人看著楊夏，就有些竊竊私語。

「呵呵，九班班花……遲早是宋時秋的人。」

然而不知何時，程燃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打不死小強的樣子也沒有了，一同不復存在的還有他看自己的眼神。

過往的很多年裡，她時常能從人群中看到程燃眼睛里溫熱的光芒，不張揚，很溫暖，那是一種欣賞和喜歡。每每能讓她感覺到充實和滿足。

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沖那個空的座位坐了下去。坐下的那一刻，他感覺到楊夏往靠窗的位置挪了一點，耳根子似乎紅了起來。

程燃微微一愣，「怎麼說？」

楊夏上了高中之後，確實是越加出眾了，在公交車裡，每每都是能吸引和_圖_書眼球的那種類型。而程燃和她這麼坐在一起，距離的確有點……太近了。

然後這麼一刻，似乎公交車裡有很多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

好你個鬼啊。

楊夏看著程燃認真道，「是吧……如果覺得有難度就要多問，最好是自己解出來，不要等到老師來公布，那樣一道題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程燃愣了愣，似乎明白過來這說的是什麼事，似乎從初中時文藝匯演誤打誤撞表白后，楊夏和他之間就像是多了一層隔閡，當然，程燃以為楊夏估計是不想理他的了，自己又不好解釋，那就順其自然了。

「啊……」程燃眼神有些迷，不明白楊夏突如其來發的脾氣來源何處？

第一高中就是這樣，不光是每天講的東西，老師還會拋出一些難題，回家讓學生先做，第二天再公布答案。而這些題目一般都是私密題庫里，很多都是自己出的題，或者根據前人的模板進行的改進，網上或者習題冊中是找不到答案的。只有第二天看答案和解題步驟，再來核對自己的思路。這是有助於學生對知識點的深入理解和解題靈活性能力的。

「嗯？」

車輛持續行進，將往日里見慣的平房，綠蔭，小道拋之身後。兩人間回復了沉默。

等到公交車在站台上停下，兩人下了車，又沿著坡道走進學校，走上教學樓的時候，楊夏突然開口，「那些人說的，都是沒有的事情……你不要當真。」

「答案是八點六秒……」

偶爾她會不經意看m.hetubook.com.com到程燃的側臉和身影，心底有些失落而不踏實。

她也唯獨沒有想到，程燃會依稀接近那樣的形象。

有的人看楊夏，幾乎已經當成了宋時秋的女人。總之十拿九穩，據說體育課時，還有人專門到他們九班這邊來，對楊夏直呼「宋嫂！」、「嫂子！」的，當時很引發了九班女生的起鬨。

「噢，那道題啊，的確有難度……」

有那麼一刻，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坐在楊夏的身旁。

「是她吧……就是她……」

在這樣的秋天裡，程燃新高中開學臨近兩個月後，期中考試也即將到來了。

「運動員下落時間是八點六秒。」程燃目光望過來道。

現在在公交車上，又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你這個人怎麼是這樣的，當時的事情，你記得這麼清楚嗎？再說，當時你的確該打啊……當時頭簪把你划傷了吧，重新來，我會多踢你幾腳！」

「宋時秋看上的人啊……」

然後就那麼徑直走過去。

以往在任何時候都能一眼看到她的程燃，現在很多時候，是忽略了從旁走過的。

但似乎兩人又能並肩而行了，公交站台前，站牌在霧光中拉出一道光影的空隙，金色的飛螢布滿了空間。

他想即便這是沒有的事情，可你為什麼跟對我解釋呢？

楊夏有時候也會仰慕那些藝術節上當著全場彈琴或者唱歌的男生，他們對一首歌娓娓唱來的聲線和在舞台上披著光芒的樣子，確實是會讓人憧憬並心跳加速的。

車到來，吱嘎開了門，兩人一同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