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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次呢？

林江濤據說產業生生被雷偉擠垮褫奪。他報復雷偉不成，還被盧曉東砍了兩刀，連夜逃出西南，不知所蹤。雷偉手上的「東哥」盧曉東放言追殺林江濤，不死不休，林江濤至今躲匿，倒是這個盧曉東被逮到攜帶槍支彈藥，如今進了大獄。

又隨意閑聊了一下，陳慧妍就要走了，臨走時想到飯桌上他們提及到的程燃，其實那篇報道她也看了，而且並不僅於此，當天她所認識的副校長張婷就把大致的情況跟她說了，然後她第一時間打給姜越琴，姜越琴對姜紅芍在學校情況的掌握，多數也都是從她這裏得來。

陳慧妍說起來，也就抱著聊聊這些道上江湖事的說法，其實她也是認識一些人，畢竟做著她的行業，不怕閻王怕小鬼，很多小鬼難纏，這個時候就需要動用道上的手段，不足為奇。她一介女流，在蓉城跟那些實力背景都不尋常的集團短兵相接，很多都是虎口奪食，若沒有黑道白道保駕護航，怎麼可能走到今天，甚至成就她「蓉城地產界珍珠」的稱號。

能為她出力的也有道上一些人，應雄，陳乾南，這些有江湖地位和威望，但是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如今風頭正勁的雷偉，還是差了一籌，先前有個兩人都很佩服的林江濤，也是在蓉城江湖層面很有威望的大哥，就是在採砂場這上面和雷偉起了矛盾，結果雙方交惡。

然而即便少了個盧曉東，雷偉手頭上仍然還是有幾個手下，是不弱於盧曉東的存在。

這種事情不是杞人憂天，有時候做事考量，都要看長遠，甚至想到一百種可能性也不為過。

陳慧妍聯想到孫蕭當年報道所形成的那種意識形態，再看這次程燃回擊造成的新聞層面和教育領域偌大動靜，心頭也是呵了一聲，這到底是個怎樣的高中生啊……

但即便是現在的她，有時候也不免會想，像是雷偉那樣，無法無天把人給綁起來打得半死送進醫院，事後非但對方不敢追究，一個堂堂集團老總還要送上門去挨耳光……想起來，如果她遇上雷偉這樣的人，能不能全身而退？

李靖平皺眉，「伏龍公司我是看著他們走出來的，很有拼勁，程飛揚這個人帶領下，內動力很足……只是現在，好像有些不容樂觀，貝拓公司不會輕易讓出市場，現在和_圖_書在市場上面，對方寧願不掙錢，也要留住客戶。另一方面，還在伏龍大樓鬧出了那件事，我一直認為，商業上的競爭就應該按照商業的規則來進行，如果介入黑惡勢力干擾正常經濟秩序，這樣的公司不僅僅損壞的是社會的肌體，更嚴重的是敗壞風氣和人心，動蕩會加劇。有的人不明白，認為有些江湖人夠義氣，守不住底線，權力尋租，實際上這些有義氣的多是惡人，對你好的時候，割身上肉給你吃，若得罪他了，就是鱉嘴咬你，鱉頭剁下來，嘴還不鬆口。但凡不是鼠目寸光之輩，都應該珍惜自己的羽毛，不要去做害群之馬。」

「一萬個失望。」

李靖平放下茶盅，道，「這種人，多數都想介入一些暴利行業，我記起來了，上次那個王局長，跟我提及過，有家礦產公司的幕後老闆，好像就是他，想請我吃飯……這件事最後是推脫了，後面我們就出台了相關文件，嚴格規範相關行業的資質准入問題，這個人就再沒出現過。山海在這方面，你知道我的底線的，不是礦業不能動，而是探明的儲藏地就挨著水源保護地，所以不能做出為求經濟效益傷根動本和*圖*書的事情，山海這邊估計沒撈頭，這樣的人自然沒鑽營的地方。」

但要說王二和趙岳，還有一些道上老人，畢竟都是久經磨練出來的，也挺過了很多風浪，行事作風上更內斂一些，甚至也在尋求轉型。雷偉幫的崛起，就很有些聲名鵲起的勢頭，所以目前蓉城地界，要說雷偉的名頭最響，應該是沒有爭議的。

姜越琴道，「利字當頭，兄叛妻離。貪酒入肚，各忘忠腸。這種事情……人生如棋，誰不是當局者迷？伏龍公司是你任下走出來的，要是只能走到這裏，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走了，說下次你不再的時候再來，可以聊通宵。」姜越琴道。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經歷過很多的陳慧妍清楚，一個人手上的產業體量越大，就意味著不斷會和一些勢力發生碰撞，這個世界本質還是競爭。競爭資源，若沒有獠牙利爪如何能行？

這樣的人，如果以後利益上發生衝突碰撞，陳慧妍想的也是不可能正面抗衡，但也不可與其交涉過深，反正保持距離，敬而遠之就是最好。對方要涉足的領域，自己這邊退出利益都行，也不能與虎謀皮。

陳慧妍走後，姜越琴收拾好那套京https://m.hetubook.com.com瓷茶具，走上二樓，書房裡李靖平還在看書，看到她走進來坐下，李靖平道，「陳總走了啊。」

……

李靖平笑笑，「我說她也節制些吧，你還有工作，經常見的，這麼多年還沒聊夠？」

說不上是什麼心思，想到自己這個從來專斷強勢的閨蜜，如果有朝一日發現自己判斷有所偏差，甚至到了失誤的地步，那這張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但如果要和雷偉較量，陳慧妍思來想去，最後的結論還是，恐怕自己讓步割捨利益，然後動用道上勢力調停。要說真正壓倒雷偉，這種事情不太可能。

姜越琴看著自己的丈夫，嘴唇的弧線牽起。

假想敵有時候也不妨樹立，一方面遇突發事件演練過便不會陣腳大亂，甚至還可以提前啟動憂患意識和整理自己解決問題的方略。

姜越琴這邊也算是從陳慧妍口中了解了這種江湖事，點了點頭，就以她來說，這一塊不在她分管的領域，而且這樣的人物如果真是如傳聞那樣，還能橫行無忌，本就不是孤立存在，肯定是拔出蘿蔔帶出泥，背後涉及很多隱秘牽葛的事情，不是一個念頭就可以定奪。

李靖平點頭，旋即想到些什麼，帶著https://m.hetubook.com.com些玩笑道，「話說回來，這伏龍就是程燃他家，要是伏龍未來發展得飛黃騰達，你……」

姜越琴道，「還是說說事，那個雷偉，有沒有和你們山海一些人有關係？聽說他往下幾個市都伸了手。」

想到飯桌上姜越琴對程燃的評價，其實陳慧妍本也很想把天行道館背後也是程燃鼓搗的事情跟姜越琴說起，但話到嘴邊陳慧妍又收了回去。

姜越琴點點頭，「這個雷偉上次讓人威脅伏龍公司，結果那人被抓了，光天化日攜帶槍支，原本對於這些江湖傳聞，我是持保留態度的，現在看來，這個雷偉，好像和傳聞一般了不得啊。」

伴著這種惡作劇般的想法，陳慧妍還是沒說出口，不過打心底，倒是想看看這個越來越有趣的程燃，上次是偶然發現他主導天行道館的匪夷所思，這次是十中事件的辭鋒拍案叫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蓉城這邊的道上，名聲最響的，就有傳聞壟斷西南保健藥材交易中心渠道的王二。搞工程，地下賭場，一連挺過了幾撥嚴打，都有「感其義氣」不惜為他代替頂缸扛罪，最後置身事外威望高築的趙岳。還有近些年，依託周灣半島，發家壯大的雷偉……

「一萬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