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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秦宋元開玩笑的問是在哪裡兼職啊，能不能爸爸空了去看看？秦芊就有些不好意思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不要去了，她會害羞的。

這二十萬人里，有的是格子間的白領，溫馨的問候對面的女友，有的可能是身份地位懸殊的陌生人，卻因為聊得來的話題和共同的愛好談天說地，有的是大學里的寒冬的機房裡窩著的學生，他們用嫻熟猥瑣的滑鼠手，蓬鬆著頭髮舔著嘴唇，噼噼啪啪給對面的疑是美女打了一連串撩人的字句。

看到自己女兒又不想聊這個話題埋頭吃排骨的樣子，秦宋元有那麼一刻，忽然有點恍惚。

秦芊家。

其實程燃對於這種事情，當事的時候不覺得，後續過後，還是隱隱后怕。而臨事時也才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平靜，更多的是因為有兩世靈魂的偽裝，表情不會輕易出賣內心而已，所以當時狀態其實有點像淝水之戰的謝安，表面上面不改色與人下棋談笑風生，但實際是過門檻折屐齒而不知，內心慌如瘋狗。

雷偉被抓捕，關於雷偉黑惡勢力集團成員相繼落網的消息，很快就隨著專案組的收網公諸於世。雷偉以及他集團成員很多人牽扯到的種種聳人聽聞的罪證，也在不斷的深挖和*圖*書中，逐步顯現。

這一切，都是對方在動了他們家之後發生的，面對這一切結果，程燃仍然是那樣的八風不動，泰然處之，如果是一個普通學生，很多人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一份彷彿預兆未來的定力。但只要一回想他面對孫蕭當時的那番言辭和論據，當時那站在階梯教室和姜紅芍唯兩人煢煢孑立的樣子，就好像覺得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並不奇怪了。

但是當矛盾激化，雷偉正式和程飛揚對上，已經關係到他本身的安危，不死不休的時候，那也就沒有辦法了，為了自保，程燃當然也就只能利用手上的一切資源，甚至可能賭上程斌的前途作為代價，去打這場戰爭。

這個小改變讓CQ這種沒有溫度的即時通訊類工具，在這個冬天，好像多了一分意境。

秦宋元和妻子當時眼眶裡險些沒忍住。

而在那之前，他們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唯上」論，沒有任何人會質疑這一切，從來置於一個巨大的慣性中，沒有人能跳出這個時代的封鎖……

雖然這場校園法制教育，把袁奎這幫當初在十中門口鬧事的混混逮進學校里來現身說法，是十中校方的強烈推進，一則十中畢竟是和_圖_書蓉城甚至省內最好的高中，很多雙眼睛都盯著這邊，而且學校里也不乏一些家裡背景來頭深厚的學生，外表也許看不出來，但背後這些家長最見不得風吹草動，一旦有點什麼事情，行政上面就有層層壓力下來，再則眼看著這個活動也有教育意義，區分局這才推進搞出這麼一個內容，由分局局長親自出面表態，平息校方這邊緊迫的事態。

時間，也從1998年翻過去到了1999年。

聖誕過後就是元旦節了。

桌子上，秦宋元看到自己先前明顯憔悴了的妻子，如今面容更多了幾分血色，而秦芊，卻也像是更懂事體貼了，不光是經常會學著給家人做菜，還跟他提出不用給她在學校的零花錢生活費了，她利用空閑時間在外兼職掙的錢，可以減輕家裡的負擔。

秦宋元匪夷所思的吁出一口氣。

各方媒體和報紙進駐蓉城，針對這次蓉城掀起的打黑除惡活動進行相關的報道，官方上面，又把這次的案件定義為「雷偉黑惡勢力案」，只是在這之後，有媒體敏銳的發現，這次打黑除惡掀起的風暴和當初發生在省內山海市的「六二大案」，都和一個叫程斌的地方副局長密不可分。媒體就像是和*圖*書啄木鳥，特別是一些類似於《南方都市》《明日新聞》這樣曾經掀起過好幾撥社會性話題的老牌紙媒，更是能敏銳的把握稍縱即逝的新聞熱點，特別擅長通過一個普通崗位的平凡人，講述出不平凡傳奇的故事模板，這一次，這些媒體對準了程斌，當然，這也已經是后話了。

後來，很多人才知道，這些將構成他們對過去的一種回憶。

他眼前掠過那個少年的面孔。

其實就是當時程飛揚伏龍大樓被盧曉東帶槍上門的時候，程燃還是有些不願面對，生出「不是吧」的心情。

這竟然是自己女兒的……同齡人？

想到他在他們夫婦面前說的話，自己站在那座天行道館外面暗處的樣子，事情爆發后踐行諾言在他們樓下保護的便衣……

所以大家才明白，原來他先前往後這如出一轍的平靜，都是早有先兆，被堵校門后，他不動聲色，但緊接著，外界針對他們家伏龍的情況，就是天翻地覆，競爭方的貝拓高層被帶走調查，同時那個背後的黑惡勢力，也在警方的打擊下逐步現出原形，開始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街頭巷尾的人們討論中，甚至袁奎今天等人的現身說法，都是如今的震波波及的影響。

餐桌上，秦宋元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om，秦芊母親姚卓，秦芊，好像一家人在元旦這個新年節日上，這麼久以來，這個先前飽受摧殘的家，才恢復了一絲生氣，重新有了一個家庭其樂融融的氛圍。

好在，目前的結果，還算是比較能夠接受的。

還有的，很多人，正在這小小的中國互聯網一角，編織著這張網路。

那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來報紙上報道的，專家權威口中說出的話，也是有胡編亂造，根本不是事實的時候。

在這樣熱鬧激烈的蓉城局面下，聖誕節很快就過去了。

但那個男生可以。

聖誕節那段時間，程燃給李明石出了個小主意，讓CQ的圖標換一下，改成一個戴著紅色圍巾聖誕帽的企鵝形象，而且在聊天框的時候，興許這個時期做不出雪花片隕落的效果，但是至少可以把圖框美化成冬天雪景的模樣。

十二月聖誕節過後，CQ的註冊用戶數達到二十萬，同時在線人數四千人。

生意上的事情，程燃最初還是希望生意上能夠解決，哪怕程飛揚的伏龍不敵落敗了，那到時候再想其他的辦法，沒有了伏龍，他還有能夠依靠前世資訊和個人的力量能辦到的事情，總之一家人不至於餓死。

而當面對袁奎等人「現身說法」的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他臉上也沒有所有人預期中的喜悅，報復的快意，以及揚眉吐氣的意氣。

深呼吸加上藉著給秦芊夾幾塊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掩飾住了。

一個能具備那種挑戰權威勇氣的少年，那麼當時面對袁奎他們以眾凌寡的時候，可以是憤怒，也可能是沒法動手回擊但卻可以以鋒利言辭的據理力爭，又怎麼可能是被嚇懵了？

而在場看到程燃那副平靜的人，其實下意識的也就是想到了他在當初階梯教室面對孫蕭時候的樣子，在那種情況下，程燃也能當著所謂的「權威」站出來直斥其非，有理有節。

這個時候的元旦節，還沒有法定假期，只是大家家裡一般會有一頓豐盛的家庭聚餐。

只是這個元旦節，蓉城家家戶戶，多的談資也就是如今雷偉被抓的消息新聞，當然，雷偉的名頭，在混社會的人這邊，是很有所耳聞，但對於一些普通人來說，其實知道得不算多，這次落網，算作黑惡勢力案件曝光之後，浮出水面，才被很多普通人所得之。當然涉及到案件更多的內容，還要在往後近半年之後，伴隨著公訴機關的起訴，各方媒體落在實處的報道，才會逐次對社會全貌展開。讓人們意識到，九八年的這個陽曆年末，蓉城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