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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維揚只能非常委婉地說：「我要趕回公司，接待一位上面來的領導。」

小姑娘很奇葩，《高數（上）》重修兩次不過關，反而先把《高數（下）》給過了，這是上輩子宋維揚經常拿來取笑她的黑歷史。

宋維揚搶過資料看了看，頓時笑道：「怎麼能說才五道工序呢？光是初級過濾，就能分為石英砂過濾、活性炭過濾好幾種。我先數數看……嗯，我們的對外宣傳，就說喜豐純凈水經過了二十一層凈化！」

當然，也僅僅是誤導而已，不會帶來什麼危害。

「最快也要下個月，」楊信說，「現在娃哈哈純凈水賣得很好，而且我聽說，今日集團也在引進純凈水生產線，估計他們年底或明年就能推出產品。」

「好像是五道工序。」楊信說。

宋維揚午飯都來不及吃，飛機上湊合了一頓。飛到蓉城機場的時候，公司已經派車等候多時，他馬不停蹄地坐車回到容平總部。

高數是社會學專業的必修課，因為做社會統計的時候，會牽扯到很多高數和概率論的知識。宋維揚上輩子就學得不好，這學期又各種逃課，唯一的希望就是千萬別掛科。

其中《焦點訪談》出力最大，一期報道出來，直接讓「鱉精」產品雪崩，相關企業死了一大片。

「明白。」宋維揚立即掛斷電話m•hetuｂoｏk.com•cｏｍ。

楊信說：「董事長，大領導此行目的是視察我省農業，所以我們也該展示喜豐公司對農業的促進發展。這是我剛剛讓人準備的展示資料，你了解一下，到時候你講總體內容，我來闡述細節。」

宋維揚說：「沒開始生產就好，把純凈水的包裝改為天藍色！」

「什麼叫能吃了？上次是我發麵時間沒掌握好！」林卓韻說。

當宋維揚吃第二塊糕點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了。

楊信打來的，著急的語氣中帶著興奮：「董事長，立刻回公司！」

宋維揚有些失望：「才五道啊？」

楊信壓抑著激動說：「大領導來西康視察農業情況，臨時決定要來咱們公司。省里點名讓你回來接待，時間很緊，大領導後天就要來容平。」

「胡鬧，」謝主任說，「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你想補考啊？」

直奔總經理辦公室，宋維揚問：「怎麼安排的？」

楊信說：「基本上安排好了，明天省里會派人來審查。至於哪些流程能用上，我們無法做主，估計得到時候等通知。」

今日集團就是樂百氏。

那麼，現在就由喜豐公司來誤導吧。樂百氏就該繼續去賣「生命核能」，保健品多賺錢啊，宋維揚這是出於善意的截胡。

水不是越純越好，和*圖*書如果每天只喝純凈水，反而會造成人體微量元素的流失。雖然能靠其他食物補回來，但總歸是不那麼健康的。

「哪位領導？」謝主任問。

樂百氏純凈水的「二十七層凈化」，那可是營銷經典案例，在2000年前就上了德國高校教科書。但凡接觸過專業營銷知識的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玩意兒明年就會蹦出來！

這並非虛假宣傳，而是……扯淡！

「中央電視台在《焦點訪談》節目中，播出了常州一些企業『一隻老鱉兩鍋湯，三個農民搞罐裝』……成也鱉精，敗也鱉精，中國的保健食品市場從一隻老鱉哄起來，又敗在老鱉的身上……據統計，1995年有600多家保健食品生產企業倒閉，宣布停產的不計其數，保健食品銷售額比上年減少100多億元。」

樂百氏宣傳的二十七層凈化，純屬誤導消費者，讓人覺得水越純越健康。

林卓韻端著一盤自製點心過來，笑嘻嘻說：「小宋同學，要不要我給你解答疑難啊？」

這篇文章讓宋維揚很欣慰，國家對保健品市場的管理越來越嚴格了，消費者也被保健品企業騙得越來越精了。

「3000多家保健食品生產企業，4000多種保健食品，300多億的年銷售額……這是1994年末的數據。」和*圖*書

像三株、巨人、太陽神這些還在瘋狂做保健品的企業，純屬自己找死，只要多看看央媒的報道，就知道必須收斂又收斂，稍不注意就要被當成典型來收拾——三株，即將成為典型！

說起高數，宋維揚就想起豆豆。

「你敢！」林卓韻擼起袖子，亮出小拳頭。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平時缺課都由著你，但怎麼也不能耽誤期末考試啊，」謝主任說，「影響不好。」

這不是小問題，而是關乎未來十年，中國純凈水市場格局的大問題。

「什麼情況？」宋維揚問。

順便一提，今年的六一兒童節那天，《保健食品管理辦法》正式實施，國家開始著手整頓保健品市場了。

「真是急事兒。」宋維揚說。

班導師的電話打不通，宋維揚直接來到系主任的辦公室：「謝主任，我要請幾天假。」

「包裝還沒確定吧？」宋維揚說。

跟林卓韻解釋了兩句，宋維揚快速朝學校跑，邊走邊打電話，讓盛海銷售分公司幫他訂機票。

正面戰場打不過領先一步的娃哈哈，差異化市場搞不過樂百氏，喜豐純凈水完全找不到市場定位啊！

娃哈哈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必然成為純凈水市場的老大。而樂百氏則靠著「二十七層凈化」的差異化策略，迅速幹掉其他競爭者，成為僅次於娃哈哈的二當ｈｔtps://ｗwｗ.ｈe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ｍ家。

「不用，高數及格應該問題不大。」宋維揚道。

「1995年，保健食品市場一落千丈，過分誇大的廣告宣傳和假冒偽劣產品的衝擊，輿論的指責和消費者的質疑，令保健食品生產企業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1995年1月，國家技術監督局和衛生部對營養口服液進行抽查，212種營養保健口服液產品，有近兩成衛生指標不符合要求，近九成明示營養素或保健成分嚴重不符。」

「已經確定了，紅配白，還帶有王力宏的照片。」楊信說。

「名字不方便透露，對外保密的。」宋維揚道。

宋維揚問道：「我們的純凈水，在罐裝以前有多少道工序？」

「二十一層凈化？」楊信猛地會意，拍手道，「妙啊，反正純凈水是新鮮事物，消費者根本不了解情況。純凈水就該純凈嘛，我們二十一層凈化，肯定比娃哈哈的水更純凈！」

宋維揚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如果讓王力宏打廣告，那麼就是在走娃哈哈的老路。等明年樂百氏攜二十七層凈化殺出來，喜豐純凈水必然陷入尷尬境地，前面有娃哈哈的堂堂正正之師，後面有樂百氏這一支奇兵，腹背夾擊，喜豐純凈水的出路在哪裡？

楊信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資料，點頭說：「對，就是五道工序，初級過濾、離子交m.ｈetubｏoｋ•coｍ.ｃom換、精密過濾、反滲透處理和臭氧處理。」

楊信驚道：「廣告都快拍完了，這會推遲純凈水的上市計劃！」

「有什麼問題嗎？」楊信不解道。

「好的，我明白了，」宋維揚又問，「純凈水什麼時候能上市？」

宋維揚突然想起那「二十七層凈化」，頭疼道：「讓我再想想？」

謝主任頓時沉默，隨即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去吧，不要耽誤大事。」

期末考試又要來了，宋維揚給MBA班講完這學期的最後一堂課，便心驚膽戰的每天惡補高等數學。

「那我以後也都說好吃。」宋維揚瞬間學會了一個技能。

宋維揚硬著頭皮張嘴咬住，沒想到居然味道不錯，他點頭誇獎：「很好，有進步，至少能吃了！」

宋維揚建議道：「我覺得吧，你以後學做什麼菜，可以先拿給員工們嘗嘗，別老是用我來做實驗。」

宋維揚問：「接待流程安排好了嗎？」

林卓韻說：「我做的東西不管味道如何，她們都說好吃，試驗不出來。」

又做完一道高數題，宋維揚頭腦發脹，順手拿起一本《中國商界》雜誌，裏面恰巧就有一篇討論保健品的文章。

「馬上停止廣告拍攝，」宋維揚說，「讓王力宏改為代言非常可樂，純凈水的廣告重做！」

要不，把樂百氏的路子給堵了？

「嘗嘗。」林卓韻拿起一塊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