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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她笑了笑，說：「百分之一的希望，不也是希望嘛。」

「給，喝點熱的。」

「啊什麼？」聶成康一拍桌子，「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愛來不來，不來永遠別來了！」

不用說，這必定是鼎風活動的結果。

入目先是一片白色，接著幾行字出現——

頁面下拉瀏覽著，突然，一個眼熟的名字讓他愣了一下，滑鼠也隨之頓住。

聶成康氣的翻了個白眼，助理猶豫著提議，「要不，我再跟他們說說？」

他們坐在二樓的客廳里，隔著茶几，分別佔據了兩側的沙發，一樓的員工們還在忙，時不時能聽到樓下的動靜。

將視頻中人的表現反覆品析，聶成康忍不住點開又看了一回。

聶成康沒有應，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用。」

他微微皺眉，「那邊到現在還沒有迴音，是不是我的表現不好？」

「她們啊？」

他眉頭深鎖，兩眼緊盯著屏幕，再往前幾乎都要鑽進去了。

「嗯？」傅容引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你的表現就算不完美，有瑕疵，那也比聶成康他們原定的人選強一萬倍。」

笑了笑，又收斂表情，直視著他道：「聶成康那邊一天之內是絕對不可能有動靜的，沒動靜才是正常，如果今天之內就收到回復，那才說明你真的搞砸了，畢竟只有你的表現差，他才好乾脆果斷地拒絕我。」

消化了她不知是揶揄還是認真的話，傅容引朝樓梯口看了一眼，換了個話題，「她們怎麼還沒有下班？現在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嗎？這個點了，還在忙些什麼……」

「鼎風娛樂今年力和圖書推的三位新人之一，上半年二月末的時候正式在公眾面前露臉，到現在為止已經活動了快十個月。」

這部劇的收視率很高，播出的時候引起熱議，還拿了當年飛天獎優秀電視劇和優秀編劇兩項殊榮。

江允長得挺俊秀，如此小鮮肉，甫一出道就吸引了一批年輕的小姑娘，他現在小有人氣，看起來比另一個男演員更有前景，鼎風自然會加大推他的力度。

他倒是忘了她有他私人郵箱這件事。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啊……

可是看什麼視頻會露出這種表情？剛剛的動作是重放吧？

前幾天拒絕的話雖然說的很嚴厲，但實際上他心裏還是蠻喜歡這個後輩的。

『贏不了你，終歸還是贏不了你，哈哈哈哈……我早該明白的，從我生下來的那刻起就註定了……我永遠都贏不了你……』

助理應了聲是，關上門腳步如飛地離開。

傅容引……傅容引……

他現在登錄的這個是私人郵箱，有這個郵箱號的都是有交情的人，事情自然也不儘是公事。

「啊？」

「沒錯。」衛舒夷眼皮一翻，「就是那個名字娘里娘氣的江允。」

聶成康兩手交握抵在唇邊，一遍一遍默念視頻結尾寫著的表演者名字。

寧王是個反派，逼宮失敗身亡那個片段也算劇中一個小高潮了，對演員的演技考驗不小，爆發力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還要有能帶動觀眾情緒的感染力。

「他那樣的花瓶……」衛舒夷嘀咕一句，挑眉，「唔……鼎風雖然是個問題，可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

眸光一閃，聶成康來了興趣，他調整姿勢，摒去雜念，懷著批判和審視的心情，盯緊了屏幕。

助理站在門邊不敢開口，心中忍不住猜測。

一個反派角色塑造的成功與否，要看觀眾對他的情感，憎恨是一種，而憎恨之外更複雜的，能夠讓人感覺到這個角色血肉的東西，就全看演員自己的悟性和塑造能力。

聶成康閉緊雙眼，似是在思考什麼，久久不曾抬頭。

一邊想著，聶成康一邊打開郵件，等了一分半鍾，文件順利接受以後，他戴起耳機，一手托腮，另一手推正眼鏡，認真看了起來。

又是一個艷陽天。

背景是白色的牆壁，視頻里除了那個男人自己，什麼都沒有，可他愣是用自己的表演，還原了這段經典的片段，聶成康看的入神，好幾次差點以為自己正在看那部電視劇。

雖有些無奈她這鍥而不捨的舉動，但聶成康卻並不惱怒。

衛舒夷摸著下巴，心情很好地沖他一笑。

「叩叩——」

工作事宜怎麼不發到工作室郵箱去？莫非是怕他工作室的人直接過濾了？

說了聲謝謝，傅容引拿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忍不住抬頭看向她。

適應了好一段時間，他才習慣了這個稱呼，衛舒夷拿著杯子暖手，滿意地點點頭，靜待他的下文。

衛舒夷端著馬克杯，一杯放在傅容引面前，一杯自己捧在手裡。

而這個新人表達的重點則是悲——『成王敗寇的悲哀』。

被她的形容噎地輕咳一聲，他又道：「那我不是沒希望？既然和-圖-書他是鼎風力推的新人，想來聶導演應了鼎風，就不會拂他們的面子才對……」

『我第一次來，您收穫了一個顧冕……您又怎麼確定，這次不會是第二個？』

聽衛舒夷自己說，她手下的那個是新人，一個新人，挑戰這麼一個難度不小的角色，該說勇氣可嘉呢，還是……

他點下繼續播放。

「當然是在忙著替你造東風啦——」

摸不著頭腦的助理更加小心了，正思考著要不要出去過會兒再來，聶成康就摘下耳機，抬頭看向她，「什麼事？」

助理弱弱地出聲：「聶導……」

助理抿抿唇，老實回答，「說是今天突然有別的行程，過來不了，讓我們推後幾天，挪到下個禮拜的樣子……」

而衛舒夷工作室的這個新人，非常厲害，他的表演還原度很高，又在模仿中加進了自己的理解，和《大爭之世》里寧王演員的表達方式略有不同，兩種感覺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衛舒夷工作室』。

聶成康擰擰眉心，視線投向屏幕里暫停的視頻。

忽然又想起衛舒夷那天說的話。

敲過聲后助理推開門，「聶導，鼎……」

「聶導……」助理不敢抬頭，「我也跟他們說過了，可他們就一直強調說擠不出時間來……」

吼完一句，冷靜下來后煩躁地揮手，「出去吧，這事兒先擱著，等我想想再決定。」

畫面定格，正好卡在那張好看的臉上，那雙眼睛中，絕望混合著解脫，瘋狂之色消卻，卻而代之的是心死後的看開。

這是最後一句台詞，說完，視頻里的人就轉身，腳步似幽魂一般，鼻腔里哼吟著不ｈｔｔps://ｍ.ｈeｔｕｂｏok•com•ｃom知名小調，不再理會身後的『人』，朝著『宮殿』深處走去，那是他的歸宿，是他的最終結局。

聶導他大概是在看視頻？

聶成康笑了兩聲，表情卻不怎麼好看，「你告訴我還有幾天開機？啊？下個禮拜簽約？合著全劇組的人就等他們那邊？過幾天再突然來個行程，是不是我們也要跟著把時間往後推？你問問他們明年再開機好不好啊？！」

鼎風娛樂是業內一家規模中等的公司，今年主推的三位新人，兩男一女，到目前為止三人中勢頭最強勁的，是叫江允的那個，《無謀天下》男五號選的就是他。

她點頭，「你表現如何你自己難道不清楚？這麼沒自信，郝先生知道了可是會哭的。」

他老實地搖頭。

傅容引：「……」

聶成康工作室有公共的郵箱，每天收件發件的內容，要麼是公告選角以後，經紀人們發來的藝人資料，要麼就是他們工作室主動向藝人發出工作邀請。不過他不管這些，平時都是他的助理在打理。

他來了精神，滿臉希冀地看著她。

「下個禮拜？」

各大工作室、各大公司之間有業務來往，除了電話以外，最常見的便是用郵箱聯繫。

「舒夷。」

聶成康忍不住眉頭一皺。

大爭之世？

無實物表演是表演系學生的基礎，但是近幾年科班畢業的那些人里，有實力和潛力的越來越少，紅的那些小花小生，不少都存在演技硬傷，歸根究底還是基礎功不紮實。

要處理的事情不多，大致解決完，他照往常的習慣，打開電子郵箱，查看是否有重要信件。

『《大爭之世》寧王逼宮失敗m.hetubook.com.com身死片段，試演』。

這個傅容引，會是所謂『天王伯樂』的他，手中出現的……下一個神話嗎？

他還是不動，保持著那個姿勢，過了一會以後，似乎在思考什麼，接著滑動滑鼠，點擊了幾下。

冬日里難得有這麼好的太陽，聶成康起得稍晚，十一點到工作室時，助理已經把重要的文件整理好送到他桌上了。

前者注重的是寧王喜好權謀的一面，逼宮失敗這段，主要側重的也是『輸給你是我自己沒本事』的男兒豁達感。

「鼎……」助理垂頭，「鼎風娛樂那邊的人說，劇本里有幾個地方他們拍不了，要求我們改了……」

第一次聽到她如此直白地誇自己，傅容引愣了一小下，不確定地問：「真的？」

上午十一點四十。

這悲哀的感覺，和《無謀天下》里的太子，非常相像……

畢竟早就已經見識過了她的執拗，對她的脾性也算是有點了解，再加上經過幾年前那一遭，她這樣的舉動在他眼裡看來，倒也不算出格。

傅容引隱約有些記憶，「是……」

會嗎？會是第二個顧冕嗎？

放下杯子，衛舒夷問他：「你知道，我看中的這個角色，聶成康他們定了誰來演嗎？」

聶成康眉頭一挑，很快想起來這是早年一部古裝劇，和他即將要拍的《無謀天下》一樣，都是權謀劇，主打男人戲。

只是可惜，這回她看上的角色，真的不能給她……

「當然不。」衛舒夷答得毫不猶豫，「你的表現非常好。」

「接受不了？當初怎麼不早說？」聶成康的眼神一下深起來，幾秒后又恢復平時的樣子，問道：「不是說今天來簽合約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