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傅容引：「……」
只是他自己知道，這一晚的書，看的不如從前自在，他坐如針灸地捱到可以離開的點，立刻打了雞血般，腳下生風，頭也不回地出了圖書館大樓。
聞言，衛舒夷抬頭朝他看去，正好對上了他眸色沉沉的雙眼。
顧冕不作回應，只問：「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嗎？」
她點頭，又露出那種狐狸般的笑容，「成了。」
他臉色微白，過後只好無奈答：「那也沒辦法，到那時候再說吧。」
之前答應要請廖申寧吃飯，雖然不急，但這一趟去橫店至少得兩個月，想了想，衛舒夷便在前兩回見面的那家餐廳定了位置，不早不晚，準時到達。
「你這一手走得不錯啊。」聶成康笑看她，「倒是我想差了，從前就那樣固執，三年時間想來也不足以磨平你這性子。」
但每個人口中的誇讚卻完全不同，那溢美之詞滔滔不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哪所高校中文系畢業的學霸。
「一頓不夠那就十頓，你看如何？一百頓也行。」
她的第一反應當然是反抗，下意識抬起腿就想要來個『斷子絕孫頂』，卻又硬生生忍住了。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呢。」
傅容引怔愣著一動不動。
——看！什麼叫真男神？這樣的才是真男神！
他哼一聲，按鈴叫服務員，戳著菜單連點了七八樣，大有泄憤之意。
衛舒夷當晚便做了決定，準備後天一和*圖*書早出發。
傅容引一邊換鞋一邊平復呼吸，「豺狼虎豹倒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聶成康呵呵笑了兩聲，目光轉向她旁邊的傅容引，點點頭，「本人比照片好看。」
壓在心頭的大石搬開，衛舒夷心情頗好，也有閑心和他逗趣了。
他眼睛一亮，還沒回答，衛舒夷就剝奪了他猜對的樂趣，「沒錯，你猜的很對，聶導演給我打電話了。」
憋了半天只憋出這麼三個字，衛舒夷卻半點都感受不到他的激動和興奮，他抱得緊，她在他懷裡只覺得快要被勒死了。
見傅容引因他的目光和話語繃緊了背，他放柔了表情道：「我看了你的試演視頻，表現不錯，雖然還有不足，不過潛力無量啊，年輕人要抓緊，未來可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謝謝你！」
他雙手背在身後，無言轉身，又頓在半途，重新轉回來看她，語氣沉沉：「你知道嗎？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的那些照片，或許我最後依然會被顧冕打動，但是……原本我準備給他的，是出鏡只有六分鐘的配角。」
衛舒夷一愣。
簡直就是一個會行走的、大寫的『蘇』！
說是堵其實也不太恰當，那些從微博上聞風趕來的妹子們，早早就在市立圖書館潛伏，待見到本尊以後，一個個欣喜地臉泛桃花。接著各顯神通，或是假裝無意地往他所在位ｍ.hｅtubｏｏｋ•cｏm.ｃｏm置挪，或是乾脆大胆地在他周圍坐下。
終於意識到自己力氣過大，傅容引趕緊鬆手，略帶歉意詢問她是否有事。
聶成康只帶了兩個人來，一個助理，一個律師。
有些不可置信，心裏又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對於角色的事情，她說是說不緊張，看上去好像也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這些天神情一直都是繃著的，什麼事能讓她這麼高興？
「怎麼？後面有豺狼虎豹追你？」衛舒夷悠哉地喝著東西，眼含戲謔地問。
「那就走吧。」
他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傅容引正襟危坐，點頭應是。
點完又看著她嘟囔「「就你愛吃這東西，盯緊了一家店，一吃就是幾年……」
看著面前這張比幾年前成熟許多的臉，他默默嘆氣，最後卻只說了一句：「你比我想象得能幹。」
另一邊，表面鎮定、實際慌張『逃』回家的傅容引，在進家門的瞬間，忍不住長抒了一口氣。
衛舒夷這邊倒是全工作室的人都在場，不過見面地點在二樓，員工在樓下，具體談話情況她們並不知曉。
回神，聶成康已經上車了。
對於這一切，傅容引謹遵衛舒夷的教誨，假裝沒有看到，一副沉浸在書海中，不為外界所動的模樣。
人不在，便只好在心裏翻來覆去地回憶晚上的情形。
「明天有三家雜誌和*圖*書的人來採訪，後天電影發布會上午十點開始，大概三點半結束，之後直接去機場，飛H市，大後天綵排，大大後天錄製節目……哦對，H台要用的短片明天會有人來拍，我跟他們說了時間定在你其他工作結束之後……」
「只剩幾天就要開機了，我讓人把具體時間和詳細安排制定成表發給你。」
傅容引剛要說話，忽然又想起現在是特殊時期。
「給您添麻煩了。」
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她用手掌使勁抵著他的胸膛，「快放開我……我透不過來氣了……」
不被外界干擾，不受他人言論的影響，哪怕微博上一大群姑娘喊著要給他生兔子，他也像個沒事人一樣，安然自若，一如照片中那般丰神俊朗、氣質高潔。
那些姑娘們反應不及，回神時他已經沒影了。
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又是二十五歲『高齡』的新人，在跑了這麼多年龍套以後，馬上就要參演大名鼎鼎的聶成康導演的作品？
湧上頭的喜悅包圍了他，傅容引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起來，在衛舒夷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把拉起她抱進了懷裡。
懶得去吐槽這點小事，他緊著問：「意思是說，角色的事成了？」
左邊坐著傅容引，右邊坐著負責法務的姑娘，衛舒夷居中，換上了正裝的模樣成熟又幹練。
「今天……我看看，嗯，都結束了。」
林江仔細核對著行程，和圖書一口氣念到五天之後的安排，這才停下，「暫時先這些。」
除非……
等聶成康、衛舒夷和傅容引都落草簽字之後，合約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到最後好歹還是沒有良心全泯，停了停，補充一句：「那個酒釀小圓子來一份。」
男五號的角色，是他的了？
「我想去吃酒釀小圓子。」
他道：「你還記得錢棠嗎？」
從椅子上起身，顧冕人高腿長，幾秒鐘時間就走到了休息室門邊。
服務員出去后，廖申寧換了個姿勢，稍稍正色，「對了，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她來不及再說什麼，他也沒有停留的打算。
衛舒夷坐回沙發上，無力擺手，不知是因被勒，還是因自己生不出想要和他計較的心而懊惱。
寒暄幾句進入正題，雙方律師細細審查核對合約條例，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接下去的四十分鐘里，衛舒夷和聶成康就利益分配和責任分配進行了拉鋸。
她但笑不語。
傅容引猜的沒錯，果真有人去圖書館里堵他了。
那張臉和那樣的眼神……無形中就將人的火氣消融了。
「明天簽合同，聶導演會親自來，你做好準備。」
走到衛舒夷對面坐下，見她臉色輕鬆，渾身散發著愉悅的氣息，忍不住問：「心情這麼好？有什麼好事嗎？」
事情談成，聶成康一行人便要走，衛舒夷等人下去相送，到大門外，要上車時，聶成康突然把衛舒夷和圖書單獨叫到了一邊。
她沒有說話。
很快，這些見到傅容引本人的姑娘們，在V博上PO了晚上的事情經過，雖然她們的經歷大多相同——去蹲點、見到本尊、偷看了一整晚、然後本尊離開她們各回各家。
「當然。」她點頭承認，挑眉問：「你想聽嗎？」
廖申寧已經在包房裡候著了，見她推門進來，撇嘴道：「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用一頓飯就想打發我啊？」
林江趕緊在後頭跟上，「去……去哪啊？直接回家還是……」
事情已經談成，她收了那股勢在必得的逼人之感，坐著微微彎腰，「您氣量大，不跟我這個小輩計較，我該謝您。」
聶成康讓助理收好他們那份合約，囑咐道：「你們這邊準備一下，儘快進組吧，能得話明後天就動身，橫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我也這兩天過去。」
傅容引的課程暫時停止，他備了禮，親自去和郝雙請假，而衛舒夷在他出門后沒多久，也提包出去了。
「沒問題。」衛舒夷點頭，「我們一定準時。」
被他的形容逗笑，衛舒夷道：「這還只是小場面，以後真動起真格來，你要怎麼辦？到那時候可不止現在這樣，扒衣強吻的舉動雖然瘋狂，可一旦粉絲基數大了，總會出現那麼幾個……」
空氣艱難地鑽進鼻腔，滿滿的都是他身上清新舒爽的味道。
而他看書時那全神貫注的投入表現，在姑娘們心中儼然又成了一個加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