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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林江無奈，「她一不是主演，二不是投資方，你看看這桌坐的都是誰，你要她以什麼身份過來？這都快吃完了，她要麼就是壓根沒來，要麼就是早就到別的包廂去了。」

她沒有對探班的事發表任何感想，只是說：「去休息吧，等等還要接著拍。」

狠狠往他碗里夾了一筷子牛肉，她道：「吃你的，別說話！」

「好了好了，沒什麼好爭的。說起來，我們這些人里，真正和顧冕合作過的，應該就只有心柔吧？」

滿臉都寫著——

不用想，聶成康和顧冕肯定在頭席，男女主演們估計也都去作陪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

工作人員興奮歸興奮，不過也就私下裡討論幾句，真正水深的，是女演員這一撥。

劇組今天進展順利，九點還沒到就收了工。

他虛心受教，過了一會兒又耐不住，問：「顧冕他……是不是來找你的啊？」

眉頭微皺，他道：「她沒那麼膽小，不至於躲我。」

『納尼？！你居然真的只是來吃飯的？』

等飯局結束，回去他就聯繫娛記，諸如『有情有義不忘出道提攜之恩』這種新聞，不疼不癢的，大可以給顧冕多來幾個！

傅容引在下午和晚上各有一場露臉的戲，早早拍完，礙於新人身份，又是正式工作的第一天，不敢一個人先走，只好在片場發了好幾個小時的呆。

說罷便率先開門出去。

——看吶，這就是娛樂圈，現實到不能再現實。

衛舒夷一愣，不過幾秒鐘，很快恢復正常。

「……哦。」

兩位導演如此，演員們自然也要給面子。

後和_圖_書勤組的人沒想到傅容引會和他的經紀人坐到他們這來，開頭尷尬了一小會兒，過後又開始同情起他來。

探誰的班？總歸不會是來看他的，縱觀整個劇組，和顧冕有交情的人，除了聶成康也就只有面前的她了。

演員們都聚在前幾個包廂，如此一來方便走動，畢竟說話敬酒之類的飯桌文化，到哪個行業都必不可少。

被點到名的鄭心柔莞爾一笑，單方面結束了和衛舒夷的對話，椅子一轉面向她們，聲音嬌嬌俏俏如黃鶯般。

「別讓聶導叫她來！你這一開口，往後兩個月，她在這組裡還要不要過日子了？光是這些爭妍鬥豔的女明星就夠她喝一壺的！」

他們似是聊完，傅容引拉起衣袍下擺，小跑奔向她。

另一邊，衛舒夷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欸！我又沒說他是來看我的，你急什麼呀？他不看我難不成就會看你啦？真是莫名其妙……」

回房后，衛舒夷就那麼開著暖氣，在床上發了一下午呆，迷濛間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連晚飯也錯過了。

「嗯。」

他剛張嘴，音節還卡在喉嚨里，林江又是一撞，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你……」

鄭心柔起先還矜持，沒過多久也開始套起近乎。

腳下遲疑片刻，衛舒夷便挑了最末的房間，帶著傅容引坐到了後勤那桌。

鄭心柔笑地越發甜了，端起酒杯敬他，過後巧笑嫣然地說起了逗趣話，惹得一桌人開懷不已。

林江不動聲色地在旁邊小聲提醒：「鄭心柔。」

衛舒夷卻說不用，這回沒有關他，開門把他放進來，自己拿了幾件乾淨衣服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m去浴室。

那些去頭去尾的蝦肉，全都被他放進了衛舒夷碗里。

衛舒夷和傅容引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入席。

鄭心柔聊到興頭上，怕是沒心情搭理她，至於其它人，那就更不會注意了。

「聶……」

顧冕是從聶成康手上出來的，說起來也算是另一種師生情誼，是以，他這回來探班，謝仲和聶成康兩人都很高興。

「嘁，那也比出席活動往人家懷裡倒的強！」

他面露躊躇之色，答：「他們說……顧冕要來探班。」

而後，便獨自回了酒店。

聞言，還在剝蝦的傅容引，轉頭震驚地看向她。

衛舒夷頂著一臉剛睡醒的冷淡，開門見是他，便問：「拍完了？」

一踏進帳篷里，撲面而來就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吃飯？」

到了下午，顧冕要來探班的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在場的諸多主角皆是不明，左看看右看看，哪個都不像是和他有交情的樣子，便全都以為他是來看聶成康的。

「不說話的時候最有魅力！」

鄭心柔的妝化得差不多了，換上古裝的她就像是從美人圖裡走出來的一般。她接過東西，揚唇謝道：「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一趟。」

感情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顧冕如今貴為影帝，身價不一般，別人請還請不動，他自己就往這來了，撐場造勢對於圈裡人來說，只會覺得少，從不會嫌多。

她們說話間，衛舒夷已經走到鄭心柔桌邊，她低聲道：「那邊負責道具的小陳讓我把這個給你。」

衛舒夷筷子一停，側頭沖他擠出一個笑，「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有魅力嗎？」

傅容引和_圖_書慢條斯理地剝著蝦，低頭小聲問衛舒夷：「你不去前面？」

抿抿唇，衛舒夷默然轉身，悄悄走了出去。

衛舒夷幫道具組送東西進化妝棚的時候，幾個有戲的年輕女演員正好在聊天。

她現在是個菜鳥經紀人，帶著一個不成氣候的新人，這席間，確實不會有她的位置。

男明星們客客氣氣地挨個敬酒，搭兩句話，畢竟輩分在這兒呢，顧冕比他們這群人都早出道那麼一兩年，成績更是高出十幾條街，由不得他們不尊敬。

她腳步一滯，用了一秒鐘收斂表情，然後才進去。

傅容引點頭，無奈道：「七點多的時候顧冕來了，一直待到收工，然後他就說要請全劇組吃飯，大家都去了。」

看著顧冕瞬間黯下來的表情，林江在心裏嘆氣，只好道：「等等吃完飯咱私下見成不？電話我已經弄到了，你再忍過這一會兒，難得和聶導見個面，好好聊聊，可千萬別叫人覺得咱紅了就擺架子，忘恩負義的名聲可不好聽！」

聶成康好說話慣了，難得的是就連外號『謝閻王』的謝仲都一直笑意不斷。

衛舒夷疑惑：「怎麼了？」

本打算把東西給了鄭心柔就走，可那兩位眼見著就要吵起來了，另一個性子稍溫吞些的出面做和事佬，正好又打斷了衛舒夷開口的時機。

「顧前輩還記得我嗎？我們一起合作過一部電影。」

傅容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抿嘴未言，點點頭跟著她回了休息區。

第一個包廂里的熱鬧，和後邊的工作人員席大有不同。

雖說顧冕是影帝級的人物，演技和外表參數都高，票房號召力和人氣更是旁人難及，但大家和圖書都是圈裡混的，這時候咋咋呼呼的可就太跌份了，於是一個個收起了那些小九九，面上倒是都很端得住。

一個划著手機的女明星搭腔：「你管那麼多呢，該來的總會來，反正人家又不是來看你的。」

她是被傅容引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指的是第一個包廂，聶成康和顧冕在的那個地方。

一個個完整的蝦殼堆在食碟上，他剝地漂亮，卻一個都沒吃。

「上回不知是誰，和人家一起走了次紅毯，第二天就發通稿寫什麼郎才女貌，也不嫌害臊！」

以往想見，從來都是隨時可見，他確實忘了，這已經不是以前。

地位不高的演員，名號好聽，可也只有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份。

其實林江根本不願意來這一趟，可是顧冕決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得儘力爭取些好處。

「這個……」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傅容引一愣，搖頭，「不知道。」

傅容引才點頭，她丟下一句『那回去休息吧』，說話間就要關門。

聚餐的地兒，顧冕沒有選在橫店出名的那些小吃店裡，而是包下了一家菜品佳環境好的飯店，一連開了十多個包廂，這才容納下了這一整個劇組的人。

「你們說，顧冕是下午來，還是晚上來？」

「咦？衛小姐？」

收拾一番出來，人看著精神多了，她淡淡朝傅容引一瞥，「走吧。」

他果真就聽話地抿起嘴，專心致志處理蝦殼。

顧冕瞭然，禮貌一笑：「當然記得，鄭小姐。」

林江見狀，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胳膊撞了撞他，道：「你就別看了，她不會來的。」

「我去前面幹嘛？我又不是主演。」

顧冕卻沒和_圖_書心思聽，他端著禮貌的笑，眼神時不時瞟向門口。

「我吃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女明星中除了鄭心柔，其它人都在第二個包廂，酒到酣時，幾個人結伴來敲門，嬌嬌滴滴地管顧冕叫前輩。

這些是男演員的想法，女人這邊就複雜多了。

她小口吃著菜，也壓低聲音：「倒是你，看見今天這場合沒有？自己心裏多拾掇拾掇，爭點氣，下回也正大光明地坐到頭席去！」

不是她故意耍矯情，只是現在人這麼多，她和顧冕的那些事兒不適合在這種時候掰扯。

他伸手卡住門縫，「劇組全都去吃飯了，你的電話打不通，是聶導讓我回來喊你的，說這種場合不去不禮貌……」

聽到這話，顧冕總算坐得住了，嗯了一聲，轉過身陪聶成康兩人說起話來。

來的都是劇組登記在冊的正經職員，上桌也有規矩，大家為了方便，乾脆一個組分為一桌。道具、服裝、化妝師，相熟的人在一塊省事又不容易出問題。

好在這一桌的人沒把他當成明星看待，不多時氣氛便熱烈了起來。

顧冕一愣。

「等一下！」

走出帳篷，在空曠處深吸一口氣，她拿出手機給傅容引發了條信息，讓他下午好好拍戲。

「我和顧冕只合作過一次，算不上太熟，他挺好相處的，對劇組的人都很和善，一點影帝架子都沒有！有一回十一點多，還打包了宵夜送來給我，大家都說他……」

衛舒夷正準備說不用謝，那邊兩個女明星圍繞著顧冕越說越過火的聲音，又恰時傳入耳中——

他覦一眼衛舒夷的表情，提議：「實在不想去的話，我打電話跟聶導說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