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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很快就到了。處暑一過，晝夜溫差變大，夜裡風涼。周盡歡今夜的戰袍是一身黑色小禮裙，v領，款式很簡單但設計很別緻，肩頭有兩塊黑處垂墜流蘇，看上去很優雅又不會過於呆板。她腳上穿著某牌撞鞋率很高的經典款鉚釘涼鞋，特意選了枚紅色，很活潑的顏色，不會太正式，她以後上班還可以穿穿。

霍一霆作為副總上台致辭，他的妻子沒什麼表情坐在台下，眼神冷冷瞅著霍一霆。

「……」

霍期進入會場就斂了笑容。他輕輕握住周盡歡有點緊張的手，然後自然而然讓她勾著他的臂彎，他低聲提醒周盡歡：「抬頭挺胸。」

周盡歡自然是沒有左衡嬌那麼瀟洒，她倒是想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米特錯維玩玩，只是玩完回來她就只能回家玩自己了。

「我們被稱為『成年人』，是因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我們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嬌嬌，如果一條路是錯的，那就別再往那個方向走了。」周盡歡低頭看了左衡嬌一眼，雖然沒有看左衡嬌的手機屏幕，但心裏大概也猜了個大概。

因為沒有合適的外套搭配，周盡歡受著凍和霍期去參加酒會。暖男就是暖男，霍期一看到周盡歡就毫不吝嗇地誇獎：「今天真漂亮，這是要給我長臉呢？」

唯霍期附近不太對勁，他站在那，人體磁體一樣，和-圖-書幾個女的都要換過來，周盡歡在人群中被擠散，她一回身，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了過去。

七夕之後，左衡嬌消失了近半個月才重新回到江北。再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黑得什麼一樣。聽說她和幾個驢友一起自駕去了米特錯維。那是據說能凈化靈魂的地方。回來以後，她倒真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又恢復了從前的樂觀和沒心沒肺。認識左衡嬌這麼多年，這大約是她除了離家出走以外，做過最瘋狂的事了。

晚會結束后，舞池被空了出來。霍一霆和林豫文跳完開場舞，大家紛紛帶著舞伴進入舞池。在霍期的邀請下，周盡歡也跟著進去了。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在所有的錯誤還在萌芽階段的時候及時停止，可她還是會覺得心痛，就像感情無法控制一樣，傷心也無法控制。周盡歡沒有追問她的異常，也沒有和她說什麼話，只是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塞進了她的包里。

左衡嬌以為周盡歡是粗心的，實際上她見到霍一霆的不自然和晃神，周盡歡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周盡歡聽見背後桌有管理層的人小聲議論：「林豫文那表情，看來傳聞八成是真的。」

霍氏集團在現代建立並沒有多少年，但公司嘛都喜歡往久遠寫，這樣顯得牛逼。於是霍氏每和-圖-書年的周年慶都是按照霍氏祖輩建立第一家工廠的時間來算的。

霍氏作為江北最大的企業之一，百年慶自然是大手筆。周盡歡從一進去就被百年慶現場大氣的裝潢給震到了。奢華的吊燈，四處可見的花束，耀眼的白色錦緞，簡直像婚禮一樣又浪漫又莊重。

其實通知剛下來的時候，宋演也曾經邀請過周盡歡，被周盡歡一口拒絕。她就是去跟著混吃混喝的，可不想搞得壓力太大。而且最近好不容易和徐杏關係處好了，才不想因為宋演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其實周盡歡不是很會跳華爾茲，大學的時候學過，後來都忘了，這兩天有惡補一下，但還是肢體不是很協調，動作生硬。

這段時間和霍一霆的接觸也就止乎朋友的程度。他們都知道再多是不對的，所以嚴格把控尺度。可心卻是無法掌控的，那些悸動和糾結還是夜夜折磨著她。

那人另一隻手扶上周盡歡腰的那一刻，周盡歡才終於看清，把她拉進懷裡的人特么又是宋演。

「看來公司那幫未婚女職員又要瘋狂了。林豫文也是心夠大的，居然放那麼優秀的男人重回大森林。」

為了能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她下了血本從頭到腳買了一身大牌。一分錢一分貨，大牌就是大牌，周盡歡穿上去以後覺得人都跟著貴了幾分。

她抬起ｈｅtuｂoｏｋ•cｏｍ•cｏｍ頭，正看見霍一霆一絲不苟站在台上念著開幕致辭。憑心說，霍一霆沉穩內斂，樣貌家世樣樣出眾，除了有些城府，確實太容易讓女人傾心，如果他沒有老婆，他一定是左衡嬌的良配，只可惜相遇不逢時啊。

但霍期的邀請意義就不一樣了。這種公開的場合，他主動邀請周盡歡當女伴！周盡歡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我知道。」左衡嬌強扯著嘴角笑了笑。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她還是拿出了手機，對那條簡訊進行了回復，她在輸入那些字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

左衡嬌正在思考周盡歡話里的涵義。手機里突然蹦出一條簡訊打斷了她的思緒。簡訊來自霍一霆。

「一定會有適合你的男人，一直單身等著你的。」周盡歡笑笑說：「這麼多年我就靠這個信念活著呢。」

左衡嬌盯著屏幕上的幾個字有些呆怔。尤其是發信的那個名字，她越看越覺得心裏有些絞痛。

霍期非常有耐心地領著周盡歡在舞池中起舞。一曲方罷，主持人為了造氣氛，鼓勵大家交換舞伴，大家的行為都是很禮貌謙和的，就近交換。

月底就是，周盡歡原本對這個酒會根本沒什麼感覺，她這種金字塔底層的員工也就去湊個數吧。結果在酒會前幾天，和圖書她突然收到霍期的邀請，他要邀請周盡歡當酒會的女伴！女！伴！

周盡歡被他說得有點內心小激動，但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握著手包靦腆地笑了笑。

宋演從周盡歡進場開始，視線就沒有離過她，他的目光實在太不依不饒了，簡直要撲上來把她給撕了。周盡歡只能一直側著臉對著霍期的方向，假裝看不見他。

雖是內部慶典，也請了媒體朋友過來做常規報道。前面請了明星來表演助興。整個晚回不比電視台阻止的差。除了節目就是公司一些項目的啟動儀式，之後又對公司內部進行了一些表彰。雖然流程很老套，但因為場面大，還不算太無聊。

她不再期待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看著左衡嬌這樣，她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找個合適的、溫柔的男人，相扶相持就過完一生。

周盡歡想，感情真是可怕的東西，能這樣徹底改變一個人。

今天是霍氏的內部慶典。霍家的人本應坐在主賓席，但霍期拒絕了安排，帶著周盡歡坐在宋演所在的桌。這一桌的座位非常之微妙，周盡歡和霍期正對面是宋演，宋演旁邊是徐杏，這局面簡直就像隨時要組團開戰一樣。

周盡歡耳朵豎得老高，字字句句都聽得清楚。她以前對霍一霆的事並沒有什麼關注，也是因為左衡嬌的關係才本能去關注。

「哎，看來有錢和-圖-書人家也沒什麼好，連結婚都不能選自己喜歡的人。」

「離婚傳聞啊。聽說林豫文去年就在提離婚，小霍總今年終於鬆口答應了。老霍總被氣得不行不行的。」

周盡歡趕緊抬頭挺胸，這樣的大場面她並沒有機會見識，此時很是局促，抬頭都不敢與人對視，覺得自己是好像誤入童話場景的灰姑娘。

「什麼傳聞？」

她拍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屏幕上只有一個字——

左衡嬌看到那個字的時候，眼前瞬間被濕氣佔據。

今年好巧不巧的，正是成立一百周年。本來周年慶並不關周盡歡什麼事，畢竟周盡歡只是分店的小嘍啰，但因為是一百周年，霍一霆籌備了規模很大的周年酒會，所有經理級別都名字在冊。周盡歡作為最小的經理級別也有幸可以參加。

「豪門聯姻幾個是真心的。聽說林豫文當年有個男朋友都談婚論嫁了，硬是被抓回來嫁了別人。」

她的手停了很久才把那條簡訊發出去。霍一霆過了近半小時才回復。

周盡歡在學生時代也還是有幾分文藝青年的氣質的，曾在日記本上寫過詩，在小樹林里讀過書拍過照，也愛過長裙和棉麻的圍巾，只是後來畢業工作，天天加班忙成狗，文藝病就這麼不治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