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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愛無岸

作者:不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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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重逢 第44章 捉摸不透的人

大學·重逢

第44章 捉摸不透的人

「沒事。」他趴在床上。
路燈下,無數小飛兜兜轉轉,雖寂靜無聲卻也熱鬧。
她挂號拿葯跑上跑下,只是不和這個人說話。
她擰了濕毛巾為他冷敷。
「什麼問題?」他揚起唇角,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姜允諾心說,我這還是壓著火呢。
坐上出租,言兮蘿說,「市醫院。」
「這裏。」他拉著她的手走進去。
阿姨也不多話,利落的關門,上鎖。
渾身滾燙,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兩手一撐有些費力的站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的滲透滴落,模糊了視線,伸手抹了一把額頭,濕漉漉的。
沒有回答,只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還好。」他仔細的看著她。
「H大,謝謝。」他堅持。
言兮蘿沒想到她會唱這一出,一時釘在原地跟也不是走也不是。
這個新發現,讓姜允諾再次沮喪不已。對這個人,她已經戴上有色眼鏡,怎麼看怎麼好,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教她怦然心動,細細體味。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很卑微,被動劣勢,卻也束手無策。
她不知道這無名之火從何而來?是作為姐姐,還是其他?
雙人床,各佔一側。
如果可以,可以永遠這樣,死也甘心了。
「我的錢只夠開一間房。」他抽出銀行卡,身份https://m.hetubook.com.com證,她的護照。那個小本本在她看來已經有些陌生了,一直悄悄地躺在他的錢包里。
許可看見姜允諾的時候,暈黃的燈光從半空中灑下,她安靜的坐在那兒,柔順的髮絲束在耳後,目如點漆,嘴唇是溫柔的桔黃色。
無人接聽。
「用我的手機。」她趕緊掏出電話,下一秒又有所驚覺,手硬生生地頓在了兩人之間,彷彿內心深處的隱秘已被人窺探了去,她忐忑不安的看了許可一眼。
可笑之極。
他的神色並無異常,接過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號碼。
大半夜的還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到底有四顆星,她不由摸了摸錢包。
他抬起手,卻發現掌中的血漬,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必然是很難看的。
「哦,那可得謝謝你了,」姜允諾點點頭,「他從小就特調皮,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怎麼和你在一起就變這樣了?你看看,還真他媽的挫,」她沒好氣地捏捏許可青紫的下巴,接著又嘟噥了一句,「至少十四歲之前沒這麼被人打過……晚了回家不方便,你去學校招待所吧,沒錢我這兒有。」
他看見那個傻瓜還在畫室里,孤零零的。
姜姐姐,姐姐和*圖*書…… 令人反感的稱謂,自從知道她是許可的姐姐,言兮蘿就開始這麼喊她,喊得很親熱。姜允諾每次聽了,都有老半天的不自在。
是啊,男人的想法,一天一個變。
畫室在被遺棄的曾經的數學系教學樓中,黑壓壓的一幢破舊平房,人煙稀少。
她很不習慣,就好像他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四十分鐘的路程居然花去一個半小時。
看了一會兒,有些倦了,她抱著膝蓋坐在門口的花壇邊,頭靠在手臂上。
姜允諾想了想,仍是搖頭。
他突然覺得額角刺痛,現在才覺得痛。
「去醫院吧。」她試圖忽略他的視線,率先走了出去。
許可掀開眼皮,看看窗外,他們的車還在大橋中間不上不下。
燈光像雨絲一樣。
司機拍了一下方向盤罵罵咧咧,「這個點還堵車,修這麼多橋有屁用,早知道就不做過江生意……」
再撥。
雷遠的號碼是多少來著?只記得前面四位,他問言兮蘿,「你有沒有雷遠的手機號碼?」
或者說,她很不習慣,她對他這種過分的依賴。
許可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她要裝作不在乎。
言兮蘿愣了一下,「陪許可去醫院啊,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
他沒去找她,不接她的電話,也不再寢室https://m•hetubook.com.com里……
司機把面紙盒遞給言兮蘿,「給他擦擦,別把車弄髒了。」打了方向盤直奔H大。
「沒事,我去打個電話。」
言兮蘿看看手機,「呀,沒電了,有是有的。」
直到兩人上了車,到了醫院,他一直都沒吭氣。好像在和她比耐性,討厭的男人。
言兮蘿攙住他的胳膊,「許可,上醫院看看吧。」
姜允諾背著書包在宿舍樓下晃悠。
姜允諾不知道該去哪,慢慢地走,一會兒就來到學校大門口。
走出醫院,他才說,「在附近找地方住,累了。」簡明扼要,累倒不想多說一個字。
「沒事,」他試探著往前挪了幾步,幸好保安來的快,還動得了,「幾點?」他問。
樓前黑暗一片,卿卿我我的小情侶們早已不見蹤影。
她會害怕嗎?
「快十點了。」言兮蘿看了看手錶。
她撥開他額前的短髮,在他的眉骨上吻了一下。
可是……不知道他怎麼想。
她想敲自己的腦袋。
他戴著戒指。
心裏五味雜陳。
依舊是忙音。
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究竟去哪兒?」
計程車緩慢行駛著,不時慣性的向後停輟。
她只是,鼓起勇氣賭了一把。賭他在此時此刻,偏向自己多一些。
值班室的阿姨大力拍了拍鐵門,「你到hetubook.com.com底進不進來?」
他大步邁了過去,也沐浴其中。
她想抱他。
走出小巷,藉著燈光,言兮蘿才看見他額角上的斑斑血跡,「不行,得趕緊去醫院。」
言兮蘿走過來和她打招呼,「姜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兩人進了房間,洗漱完畢,他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他的衣物隨意散落在靠椅上,她拿去浴室打算洗掉。五六隻小塑料袋便嘩啦啦的掉落出來,她彎腰緩緩拾起。塑料袋上印著燙金小字,如同酒店裡香皂牙膏的包裝宣傳。娛樂城還訂做避孕套么?她笑了笑,強壓住心裏的煩亂,從他的長褲口袋裡掏出皮夾,把自己的護照拿了出來。
他看上去很糟糕。
許可的樣子應該是很落魄的,神色也疲倦,衣服還臟,好歹剛才在醫院里洗凈了手和臉。就算如此,隨意的一個肢體語言,都透著無所顧忌理所當然的氣勢,很溫和的一種傲氣,不霸道更不失禮貌。無關外表,財富,年齡,也許只是一種心態。
大橋上,車子走走停停。
她起身下床,來到窗前,這個城市彷彿沒有夜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室內的寂靜恍然與世隔絕。
「你……要不要緊?」言兮蘿慌慌張張的跑過去。
談何容易。
在他爽約之後,他卻什麼也不說,他不說,她也不問。
他閉著hetubook.com.com眼舒服的哼了一聲。
她站起身,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巷口一片桔黃色的燈光,似乎有個報亭,他一步步朝著那邊走過去。
他累,是為別人,關她什麼事?偏偏她就這麼聽話,忙不迭的四處張望著找旅館。
她睡不著,翻身面對他,握住他擱在枕畔的手。
許可坐在那兒,醫生給處理腦門上的傷口,創面有多半個五角硬幣的大小,從眼旁劃到太陽穴的位置。醫生搖搖頭,「這可得破相了,不過幸好沒落在眼睛上,如果有頭痛,噁心的癥狀,就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先好好休息,觀察觀察。」
姜允諾笑著看向許可,「我有問題想請教我們家許可弟弟。」她瞄向他滲著血絲的額角,瘀青的下頜,落下血跡和灰塵的衣擺。
許可很是疲倦,頭仰在靠座上,「回學校。」
「很痛吧。」她問。
姜允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側臉,避開言兮蘿的目光,嘴裏蹦出一句,「……雷遠說你們高中英語老師是少男殺手是不是真的?」她這句話說得飛快,沒有停頓的間隙,少了輕重音的區別。
許可不說話,她就有點沉不住氣。
姜允諾忽然轉身問言兮蘿,「你去哪兒?」
背部滿是青紫的瘀痕,觸目驚心,她不由低呼一聲,伸手去摸,滾燙一片。
他似乎睡著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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