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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老太婆沒事買買菜嗑嗑瓜子織織毛衣的日子似乎過的挺舒坦的。

丁羡忽然明白周斯越為什麼買這輛車了。

「姐夫，你現在怎麼這麼壞。」丁俊聰哭喪著臉說。

「這針法織出來絕對不脫線，一般人我還不告訴她。」

「我一直都這麼壞。」周斯越毫不留情地拍拍他的頭說。

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卻依舊發著光。

「大型帕薩特」停在雍和宮門口，周斯越停好車，把錢包收在褲袋裡，下車帶她倆往裡頭走。

「既然操心就別老跟人對著干。」

房間內。

「行了，我沒事，你過來幹嘛來了？」李錦薈說。

「那阿姨……」

葉婉嫻記憶中的李錦薈是個雍容華貴的富太太，那時候五根手指伸出手都是肉肉的，現在那垂在身側的手，除了骨瘦如柴，她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丁俊聰不說。

周斯越三十歲那年，丁羡懷了周堃。

屋內燃著檀香，周斯越一進去就聞見了，他不太喜歡這種沉沉的悶勁兒，一隻手抄在兜里，一隻手搓了搓鼻尖說：「您真打算一輩子住這兒啊？」

周斯越隨手敲了下鍵盤，啟動軟體，去捏她的手，「這事兒聽你媽的吧，我媽低調慣了。」

有時候媽比老婆還難哄，這是周斯越結婚多年後得出的結論。

「我怎麼跟人對著幹了，我當然是為了他倆好了我也。」

丁俊聰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被他箍在懷裡，差點兒喘不上氣。

葉婉嫻正要訓，李錦薈說：「婉嫻，都是小孩子，別給嚇著了。」

……

丁父隨手掀開報紙，「人家媽媽又不是第一次見你。」

丁俊聰作揖：「謝姐夫姐ｈtｔps://ｍ.het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姐救命之恩。」

這應該是他除了結婚那天，為數不多穿西裝的，但帥是真帥。

周斯越也不急，還站在門口跟小僧聊了會兒，一點兒不跟人陌生，從容自然的很，那股子以前的痞勁兒又回來了。

丁俊聰又去求李錦薈。

丁羡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摸著肚子想。

漸漸的，不知不覺竟然說起了很多往事。

李錦薈憋不住了，來開門。

在面對她的時候, 周斯越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丁俊聰驚訝地看著周斯越，謔：「太菜了吧，姐夫？大學才追到。」

他們家以前有輛帕薩特，就是這個縮小版的。

周斯越在哄他媽身上也相當有一套，李錦薈也是個隨和的人，只是她現在齋戒不吃葷，一下子看到那些大魚大肉腦袋就疼。

「好幾年沒見了吧，也不知道這人過的怎麼樣？」

「人沒了七情六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那會兒帶斯越也這樣，男孩兒都有點兒皮，以後讓他倆生個一男一女。」

但這回順了丈母娘的意思，李錦薈心裏就有點不平衡了，不過她沒說出來，而是跑到寺里去住了好幾天，電話也不接。

丁羡嘰嘰喳喳跟他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周斯越仰靠在椅子上，隨手剝了顆糖, 將糖紙一捏, 塞進她嘴裏，正說著話呢，丁羡就忽然停住了。

在葉婉嫻轉身找掃帚之際，丁俊聰忙從裏面跑出來，多到周斯越的身後，周斯越表示這事兒幫不了你，下一秒，葉婉嫻舉著掃帚追出來了，丁俊聰：「姐夫！！」

「我媽那邊我有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數。」

周斯越抱著臂靠在門框上，一個爆栗過去，把丁羡解救出來，「對你姐客氣點兒，沒大沒小。」

今天剛好有大師在講禪。

李錦薈翻他一眼，說：「可不是，反正兒子有了媳婦兒也忘了娘。」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開車去接，黑色的輝騰停在山下，李錦會一下來就說：「這帕薩特怎麼這麼大？」

李錦薈推了他腦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

李錦薈學得認真，連連點頭，跟著她的收拾像模像樣的把針穿過去。

李錦薈牽著倆孩子就過去了，在殿堂里後排里找了蒲團坐下，「好好聽聽，禪法通了，人就沒什麼痛苦了。」

周斯越去了也不開門。

周斯越嘴裏嚼著糖，任由她小貓一樣錘著他，漫不經心去開電腦，忽而又正經起來了：「剛剛說到哪兒了？」

婚禮定在第二年的國慶。

吵吵鬧鬧幾句，樓下有車進來，葉婉嫻趴著窗戶往下一瞅，慌忙衝進廚房去端菜，「來了來了。」

丁羡舔了兩下, 笑嘻嘻地說：「甜。」

葉婉嫻當晚就炸了，拎著耳朵逮到房間：

英俊的男人一上台就掌聲無數，鏡頭還切過劉小鋒激動地通紅的臉龐，鼓著掌比他自己獲獎還激動。

丁父戴著副老花眼鏡低頭瞧著還挺樂呵，哼笑一聲，注意力重新投回報紙上。

「曾有段時間很迷茫，後來有人跟我說，她認為勇敢的人，是即使受到了挫折也仍然帶著夢想前行，她就像個小太陽，身上總是散發這熱量。我受過挫折，也曾墜下過深淵，被命運打趴過，也曾迷失過，但她總嬉皮笑臉地跟說，和_圖_書我相信你啊，這話說反了，其實她才是我唯一一直堅持並且視為真理的人。」

台下一片寂靜，周斯越站在演講台上，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話筒即使拔到最高，他也還是要微微俯下身，低著頭，微抬目光，對上攝影機位，一字一頓，「丁羡，我很愛你。」

周斯越從小耳濡目染，這點習慣培養的挺好。

「你幹嘛呢？」

聽完禪，周斯越帶著李錦薈回丁家吃飯，葉婉嫻特意早上出去買菜，等著他們晚上過來。

周斯越這才說：「羡羡說，過幾天想邀您去雍和宮上個香，當還願了。」

靠。

「錦薈？」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笑。

丁父在後頭嚷：「你別慌手慌腳的。」

電話剛打完。

「當然。」

丁羡打他胸口，「你！」

他笑著：「甜么？」

就像這回酒席，周家從小雖然吃穿不愁，但在這些用度上，周宗棠都挺苛刻的，不讓浪費電浪費水，也不會鋪張奢侈。

周斯越瞥她一眼說。

周斯越挑眉, 「我嘗嘗？」

……

葉婉嫻找人算了又算算了又算還是國慶的日子最符合他倆的八字。

見她鬆懈下來，丁羡扯了下周斯越，兩人把丁俊聰帶回房，客廳里就省下個兩個女人在長談。

「你們斯越自個兒懂事，教的好，聰聰不打不行的，其實我哪下的了手，我就是嚇唬嚇唬他。」

清越的兩聲輕咳從電視里傳來。

果真，男人上了三十歲，才最有魅力么？臉跟氣質才能完完全全的凸顯出來。

「我齋戒了。」

丁羡一愣，人已經被拉下去，下一秒, 柔潤的唇就貼上來了, 濕濡濡的, 長舌伸進去攪了兩下, 直接把和*圖*書丁羡嘴裏的糖給勾過來了。

他沒再勉強，下了山，開車走了。

李錦薈默了會兒，點頭道：「難為這丫頭有心了。」

「來接吧，過幾天你結婚了，我給你爸再誦段經。」

丁羡全程被他牽著走，想了想，忙說：「婚禮的酒席，你媽媽說不要太奢華，但是我媽媽你知道……」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鋪層進來，剛好籠著他的發頂，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又回到了那個不過十幾平米的教室。

周斯越一樂，指了指小僧說：「聊天兒。」

葉婉嫻：「你讓開，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過他一向對所有事物都表示出應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會安安靜靜聽完，丁羡特別喜歡看他專註做某件事，或者專註聽課的模樣。

1條來自小甜心的簡訊。

「小甜心是不是，我還小甜點的！」

那一年丁羡就窩在他家裡當米蟲, 白天在工作室畫畫, 晚上等他下班回來，兩人抱在一起蹭蹭親親，再干點兒熱情洋溢的事情。

「您去么？」

周斯越靠在門框上，臉上掛著無所謂地笑，一隻手去搭丁羡的肩，說：「菜不菜呢不知道，反正現在是追到了，你跟那位小甜點，好像還有的磨……」

大多時候, 兩人各忙各的，等忙完了, 丁羡拉著他跟他說話, 周斯越就耐心的聽著，書房辦公桌左邊抽屜里塞了一包糖，是周斯越拿來戒煙用的。

葉婉嫻對著穿衣鏡折騰了三趟，連問了十幾遍，「怎麼樣，還行吧？」

周斯越看了眼丁羡，忙攔住葉婉嫻：「媽，有話好好說。」

「來，來，說說，小甜心是誰？」

李錦wwｗ•ｈetｕboｏk•ｃoｍ.coｍ薈給他拎進去，「別耽誤人小師父做工，你來幹嘛來了。」

紅瓦白牆，虔誠平和，裊裊升起的青煙隨處可見。

經過那一晚，或許是勾起了太多回憶，葉婉嫻時不時邀請李錦薈去家裡坐，偶爾還會一起打毛衣，李錦薈這種活不太擅長，葉婉嫻就手把手教，她手工活好，教的頭頭是道。

丁羡差點兒一個巴掌呼過去，「別瞎說，我們倆高中沒談。」

他很少穿西裝，除非重要場合，一般都是一身運動休閑服。

李錦薈點點頭，溫婉地笑：「婉嫻，好久沒見。」

「你現在，這麼這麼瘦。」

確實很久沒見，李錦薈一身素衣，素麵朝天，葉婉嫻愣了好久都沒認出來。

他試了下麥，鏡頭特寫忽然往前拉，停在他微微滾動的喉結上，性感又禁慾，這攝影師為什麼要拍她老公的喉結！

丁羡：「小甜心是誰？上次那個羊角辮？還是穿短裙那個？」

李錦薈看著他，哼唧一聲。

那年，周斯越在德國獲獎，丁羡懷孕沒辦法一起前往，挺著八個月的孕肚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直播。

兩人互看一眼。

那晚上的飯吃得還挺沉默，葉婉嫻也找不到話說，李錦薈更是，低著頭埋飯，氣氛尷尬之餘，丁俊聰簡訊響了。

周斯越一樂，點頭，「明天來接您，還是今天跟我回去？」

丁俊聰立馬鬆手，聽話的很，連連點頭，又說：「姐高中談戀愛那會兒，我媽怎麼沒打你們？」

周斯越也十分清楚，他要處理好兩邊的關係，不能讓媳婦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跟我媳婦兒吃醋呢？」他身子往下探了探，「不至於吧您——哎，我以前寬宏大量的李女士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