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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不明所以：「怎麼了？」

林向嶼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回答。

所以她才會說：「好奇怪，你真的在這裏了。」

他開車去超市買食材，胡桃跟他一起。林向嶼去的是一家新開的超市，賣的大多是進口商品，價格高昂，所以人並不多。胡桃看到了一對陶瓷的擺件，兩隻長腳的兔子，獃獃地坐在貨架上，一紅一藍，一個手裡捧著紅色的愛心，一個手裡捧著老舊的時鐘。

劉若英說：「好奇怪，你真的在日本了。」

「要和我一起吃午飯嗎？」她問他。

胡桃入迷地看著電影，看著屏幕里扎著馬尾辯的女孩子，想，她一定等了他很多很多年。走路的時候想，他在這裏就好了；吃飯的時候想，他在這裏就好了；出太陽的時候想，他在這裏就好了；下雨的時候想，他在這裏就好了。

林向嶼問她：「要不然買完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林向嶼從她身後伸hetubook.com.com出手，拿下來，遞給胡桃：「拿好。」

林向嶼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有些難受地說：「可能是在說，我愛你的時光如此長久。」

「那我喜歡的到底是銀杏，還是蝴蝶？」胡桃問他。

林向嶼失笑：「我們所宣傳的生物保護，是反對人類過度地捕殺和對環境的污染，特別是稀有生物。並不是極端要求所有的人不能殺生，必須吃素，人類本身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擁有選擇食物的權力。一架天平，無論是朝左還是朝右，只要過度傾斜就會失去平衡。」

「你會做飯？」胡桃有些驚訝，「你做飯好吃嗎？」

「啊，你來了。」她說。

「你也吃魚嗎？」胡桃好奇地問。

「我付給你的房租還有剩餘嗎？」胡桃問他。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林向嶼說：「還剩好多呢。」

林向嶼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來。影片m.hetubook.com.com里，多年以後，劉若英在日本留學，古天樂從香港坐飛機去找她，他們一起擠在狹小的房間里，裹同一床被子，看著對方，想笑又忍住，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這些年，他對她，究竟知道多少？

「你知道嗎？」林向嶼忽然開口，「在生物學上，有一種共生關係，是指兩種不同生物之間所形成的緊密互利關係。如果分開，兩方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或一頹不振，或死亡。我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說，沒有共生現象，地球上可能就不會存在生命。」

第二天胡桃醒來，燒已經退了，只是頭還昏昏沉沉的。她打量著卧室，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發現全是海洋類的科普書。她轉過頭看林向嶼，林向嶼看看書，又看看她，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像他們？」胡桃指了指屏幕里的男女主角。

林向嶼無可奈何地攤開手笑：「會的，我在和*圖*書國外待了四五年，要是不會做飯估計就該餓死了。你以前很喜歡吃，不知道現在口味有沒有變。」

胡桃覺得很有趣，站在它們面前，不肯走。

「你住的地方遠嗎？」

胡桃她想了想，也不管他說的是真還是假，說：「那我能繼續住在這裏嗎？」

屏幕上的光落在她臉龐上，影影綽綽。

林向嶼做了一盆水煮魚，番茄牛腩和麻辣香鍋，飯後甜品是紅豆芋圓。

胡桃想了想說：「你是想說，世界上沒有真正單獨存活的生命？」

「不遠，」林向嶼說，「那裡全是銀杏樹，吹風的時候，全部飛起來，像蝴蝶，你以前很喜歡的。」

光碟機里還是《一天》的光碟，林向嶼將它取出來，光碟架里放著許多部電影光碟，胡桃選了一部，是劉若英和古天樂的《生日快樂》。林向嶼給她找來抱枕，去廚房給她做了一杯紅棗桂圓茶，一會兒后，他端著玻璃杯打開書房的門，看hetｕbｏoｋ•ｃｏm•com到她坐在地上，全神貫注地在看電影。

胡桃對林向嶼做的飯菜讚不絕口，他心中的懸石落地，鬆了口氣。

林向嶼拿出手機，找了幾張照片給她看，三層樓高，房間太大，只住他一個人，顯得空空蕩蕩，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家，只能說是住處。

吃過飯，林向嶼系著龍貓的圍裙，在廚房裡洗碗。胡桃走進他的書房，看到一面牆的磁帶，書架前方掛了一塊白色幕布，正對著一架投影儀。

不，他想說：「就像我們。」

林向嶼將鑰匙遞給胡桃，胡桃接過鑰匙，打開錢包放進去。林向嶼拉開窗帘，金色陽光灑進來，胡桃一看時間，原來她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林向嶼想了想：「正好今天周末，不介意的話，我做飯給你吃吧。」

一個人的時候想，他在這裏就好了；很多很多人的時候也想，他在這裏就好了。

林向嶼說：「我剛剛回C城的時候，要裝修房子，我自己畫和_圖_書的設計圖，內飾和擺件都是你去買的。」

他突然頓住。

然後林向嶼才用輕得近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可能所有的事物都是這樣。」

包括愛。

林向嶼被問住，他一怔，才想起來，他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她喜歡的，到底是銀杏，還是蝴蝶。

「看電影，」林向嶼用毛巾擦乾手，走到書房，「要看嗎？」

胡桃說：「應該沒有吧，失憶而已，又不是換了一個人。試試吧。」

胡桃探出頭，問：「這是做什麼的？」

「你說，為什麼它們一個手裡捧著心，一個手裡捧著時鐘呢？」

「是嗎？」胡桃有些興趣，「你有照片嗎？我看看。」

林向嶼回國后就很少做飯了，別說手生，就連廚房長什麼樣他估計都快忘記了。他心裏也是忐忑不安，萬一燒煳了，自己一生英名就毀了。

「這些都是我選的嗎？」胡桃饒有興趣，很開心的樣子，「挺好看的。」

胡桃點點頭，又看了看懷裡的兩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