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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忽已暮

作者: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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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卻不是今生的愛人 02

第四章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卻不是今生的愛人

02

「謝謝。」
我端起面前那杯牛奶,一口氣將它喝光,然後離開的時候我對一臉愁苦的田夏天說:「不是的。配不配得上,不是我說了算,甚至連老天都做不了主……」
而我的耳邊還是田夏天的嘆息,她說:「姜河,我真的好羡慕你。你真的好聰明,我上了高中以後數理化三科加起來總分都沒有及過格。我這麼笨,應該這輩子都配不上江海了吧。你看,我連想給他做頓飯都能把煙霧警報拉響。」
我覺得很難過,只是一夜之間,我和江海,好像已經開始疏遠。我和_圖_書們彼此客套地道謝,他也並未發覺我的中途離場。
是在江海的家裡,我做了一個月的項目有個變數出了問題,我實在找不到Bug,只好抱著筆記本電腦去敲江海的家門。出乎意料,來開門的是系著圍裙拿著鍋鏟的田夏天,她像是做錯事一樣心虛地看著我:「江海不在家。」
這天夜裡,金門大橋上同平常並沒有什麼差別,南山將車速開到一百邁,隔著遠遠的河岸,我看到了燈火通明的金門大橋。兩年前我和江海在上面看星星的情形還歷歷www.hetubook.com.com在目,那大概就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刻,以為兩個人這樣並肩走著就是一生了。
我想告訴她,那不是巧合,那是因為我一直努力愛著他所喜歡的一切。
還有留著刺蝟頭的男生毛毛躁躁的一句話,他說:「小矮子,你再不喝牛奶,就真的長不高了。」
她給我倒了一杯牛奶,然後討好似的笑了笑:「我聽江海說過你很喜歡喝牛奶,他說你們的口味總是很相似。」
南山點點頭,發動汽車,沒有再問我什麼。
獨奏會後,我粉飾太平,hetubook•com•com為了裝無所謂,我依然同江海一起去上學。唯一不同的是,我開始選擇坐在後排的座椅上,一上車就打開自己的電腦,然後全神貫注地研究論文。
見我沉默,田夏天便自顧自地繼續說:「我一直不太能接受牛奶的味道。不過也對,你們那麼聰明,每天都一直在動腦子,是應該多喝點牛奶補充營養。像我這麼笨的人,喝了也是浪費,反正也長不高了。」
他點點頭:「有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卻不是今生的愛人。
「最近很忙?」江海和圖書奇怪地問我。
亦舒寫:一定是音樂不對,我同傅于琛卻會錯了意,空留在原地,沒有等到對方。
電光石火之間,我忽然想到了十年前,我的抽屜里每天一杯的溫熱的牛奶。
我拉開車門:「我想去金門大橋。」
那我和江海呢,究竟是誰會錯了意,又是誰沒有留在原地等誰?
「謝謝。」我想了想,「你昨晚的鋼琴會很棒。」
「嗯,」我頭也不抬地回答他,「有一個project。」
在那天以後,我又見過一次田夏天。
這時,從廚房傳來一股燒焦的煳味,我伸了伸頭,田夏和_圖_書天趕忙側身讓我進到屋子裡。江海曾經一塵不染的廚房被她搞得烏煙瘴氣,她沮喪地站在一旁。
而如今,我連再看一眼金門大橋的勇氣都沒有。
離開江海的家后,我好像失了神一樣在路上走著。一輛野馬在我的面前停下來,南山搖下車窗,吃驚地問:「姜河?你怎麼了?」
我未對田夏天說完的那句話,應該是這樣的,能做得了決定的人,只有江海。我和他相識八年,這八年來,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可是他從未給過我他的家門鑰匙。
我愣了整整一分鐘,才讓自己接受她出現在我面前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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